土倾泻,将棺椁露了出来。
    守陵人连夜修整,抬出棺椁置于内室中以避风雨,却无意中发觉棺椁中的尸骸通体发乌,竟像是中du之症。
    因当时还有许多被雇来的工匠在场,人多口杂,消息不胫而走。
    终于大理寺接到报案,派人前往陵地,将棺椁抬了回来。
    棺中人是祁家的二夫人,也是祁昭的生母。
    仵作将尸骸验过,确认是中了牵机之du。事情上达天听,康帝也被惊动了,他连夜召祁长陵和祁昭入宫面圣。
    祁长陵道:“梅氏是得急症去世的,生前的汤yào都是郎中照看,臣不十分明了,或许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暗中加害也未可知。”
    殿中无人说话,连同参办此案的大理寺官僚都静立两侧。
    祁昭轻笑了一声:“父亲这般肯定母亲是得急症去世的?”
    祁长陵脸色yin沉,转过身盯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那么母亲是得何症去世?当日为她诊脉的郎中又是谁?可否叫过来对质?”
    祁长陵道:“时隔多年,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当年的郎中?”
    祁昭唇角边仍旧挂着浅薄的笑意,宛如薄刃,有着锋利的意味。他说:“母亲当年根本就没有病,她是一夜之间香消玉殒的,你对外称是急症,又说汤yào是郎中照看,可我当年日日守着母亲,家中根本就没有为她请过郎中。”
    祁长陵揽袖转过身不去看他,祁昭却是悲愤自心中来,道:“若说母亲是死于牵机之du,那么当年下葬之前就该有征兆,可便这样平静无波地下了葬,除了一家之主的父亲还有这般堵住全家人的嘴,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御座上的康帝大惊,看向祁长陵,见他镇定如初,脸色铁青,缓慢道:“便是为了这个,你就要和襄王勾结在一起来暗害自己的父亲。”
    祁昭一怔,隐隐嗅到了陷阱的味道,康帝的目光锐利如刃,他本能地反驳:“我与襄王并无私jiāo,父亲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祁长陵大笑:“好一句无私jiāo,那萧毓桐每每呈上诗赋皆契合圣意,人人都知他才华禀赋平庸,却何时有这样的本事了?不如将御前的柴公公宣上来,好好问一问他为你、为襄王出了多少力。”
    康帝脸色冷滞,他最忌讳内官与外臣私jiāo,遑论向外传递内帷机要,这更是犯了他的大忌。
    他顾不得去追究梅氏死因,让高兆真火速去后值房审问柴公公。
    从祁长陵的口中一说出柴公公,祁昭突然发觉自己好似掉入了一个圈套里,或许是从五娘私奔被发现向他求救开始,或许更早……只是他被丧母之痛所蒙蔽,所激怒,顾不得仔细思索。
    以为自己是猎手,费尽心思设好了圈套,却原来早就被猎物反客为主,要不惜一切将自己一网打尽了。
    他强迫自己镇定,开始想对策。柴公公不会招,他是御前内官,知道向外臣传递消息是何种罪名,砍头抄家都不为过。更何况这事根本没有证据留下,襄王和萧毓桐不可能自己承认,他祁昭更不可能承认。
    想到这一层,他冲着康帝道:“臣每每进宫,除了向陛下递奏呈,并不跟御前內侍多言。陛下明鉴,臣虽然年轻荒唐,可做事向来知道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臣心里一清二楚。臣承蒙圣恩,如今已是二品大员,何需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巴结逢迎一个不受宠的亲王?”
    他句句斟酌,直捣要处。康帝脸色有所缓和,只道:“你不必害怕,朕会秉公处置,若是子虚乌有,断不会冤了你。”
    过了一会儿,高兆真回来了,他提着拂尘,脸色很不好看,走到御前禀:柴公公吞金自尽了……
    殿内一下落入死寂,昏弱的烛光下,御座旁两条金鳞龙迂回游曳,腾云吐珠,透出些诡异莫测来。
    祁长陵哼了一声:“他若是心里没鬼何必自尽?”
    祁昭反唇相讥:“臣自入了太极殿就没出去过,事先也并不知父亲会提及柴公公,就算我与他一伙,可有时间机会去与他通风报信?莫不是有人事先谋划好了,在陛下面前提出这等诛心之论,又事先暗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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