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与晁衡一道静静看着,不敢打扰他们。
    良和子轻抚着真成的脸颊,无声饮泣,又凑近他耳畔说了些什么,呢喃细语,温存尽意,旁人听不清。
    我与晁衡不觉对望,彼此神情都渐渐轻松起来。经历了这一场生死,也许良和子能够看清自己的真心了。
    过了许久,我们仍坐回火堆前,第三次添柴时,良和子转过了身。她注视着我们,气色好了些,但脸上泪珠尚还滚着。
    “你知道小时候我为何总喜欢去你家吗?”她抱膝坐好,却问起了晁衡。
    晁衡不曾多思,从容道:“两家相近,父兄同朝,故多往来。”
    一语未了,良和子便忽然笑了:“那如何不见我的姐妹们常去?仲麻吕,你真的是除了读书勤学,不沾人间烟火的。”
    晁衡回以淡笑,一时无话,可我细思起来,记起猪名麻吕曾说过的一句,便道:“可是因为阿倍夫人很喜欢你?”
    良和子一惊,缓缓低了眼帘,哑笑道:“你竟知道。”
    我也是胡乱猜测的,还怕她生气,可不料却说中了。晁衡也皱眉看我,目光甚是稀奇。
    “你莫怪我乱打听,是猪名麻吕说的。他说你庶出失母,阿倍夫人对你格外怜爱,因此我才这样猜的。”我诚心解释道。
    良和子沉默了片时,倒并无责怪,而转眼看我,眸子里却多了些前所未见的善意:“众人眼里,都道我是喜欢阿倍家的二公子,但我只是想从阿倍夫人的那里得到关爱。她待我慈胜所生,会把我抱在怀里,会给我梳头……这些都是我在自家无法体会的。”
    她这般情状我实在能感同身受,就如我到了父皇身边,也是被视若亲生,百般关爱。
    “你别难过。”我有些不忍,走到她身侧轻轻拍了拍她,“我同你是一样的,且是父母俱失,孤身存世,但总要好好活下去,还要舒心快乐地活下去。别人要看轻你,就偏不让他们看轻!”
    她轻舒了口气,却拂来端量的目光:“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被她问住了,颇是意外,只忖度着道:“我是个好人吧。”
    ……
    无尽的黑暗慢慢消逝,最后一点火苗燃尽之时,天边泛起了红光,终于天亮了。晁衡按原先所言先去寻路,可不过一刻,他便领着猪名麻吕、吉麻吕等一众人赶回了。原来,我们四人一夜未归,他们大家也是一夜未眠,五鼓城门一开,便寻了过来。
    我们得救了,并很快就回到了鸿胪客馆。真成与良和子两处延医问yào,我与晁衡则也更衣进食,小憩了片时。至午后,茜娘来报说良和子不过几处皮肉轻伤,并无大碍,倒是真成那条左腿,果真摔断了,需要卧床静养数月。
    “你说会不会影响他今后行走,落下残疾如何是好?”
    “医官还未说什么,你先别胡思乱想吓自己,别怕。”
    一路往真成居处去探望,我不免生出许多忧虑,可到了门前却发现,完全是另一番情景了。一个小婢领着医官从内室走出,而放眼过去,在真成寝塌前服侍的人,竟是良和子。依着昨晚情形,我也知她大概是醒悟了,却未料到她能如此做。
    真成此刻醒着,半躺在枕上愣愣看着良和子,那神色是万般不敢相信,凭良和子一口一口给他喂yào,只有嘴巴随着张闭,眼珠子转也不转。也是啊,他哪里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昨天你本可以脱身的,为何要拉我?”少时,良和子放下yào碗,口气有些嗔怪,“你觉得我会因此感动,以身相许?”
    真成迟了一瞬,似是没反应过来,慌忙才道:“不,不啊!那时候来不及多想,你不要生气,不要误会!”
    良和子噗嗤一声笑出来,音色甚是清亮,道:“你救了我,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早承认钟情于我,我又误会什么?”
    看到这里,连我也不禁低头忍笑,心内默叹,一物降一物,真该是一对有情人。
    真成满面惭色,缓缓只道:“我能为你做的实在有限,唯愿你平安。昨日若由你一人滚落,山石坚硬,你会没命的。”
    “那你自己的命就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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