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在皱眉,这个习惯大概一直也没有改,或许是为了工作,银色的头发修葺地稍有些短,不像我记忆里面总会长长地晃在眼睛旁。luo露出来的光洁额头叫眉头之间已很深的悬针纹更为明显。
    我记忆里,他从来不善于寻找快乐,即使是微笑着,两条眉毛也少有能够完全放开的,总要若有若无地牵引一番。两片嘴唇上仅有的敷衍血色也随着少年时期的消逝而无影无踪,简直苍白得触目惊心,大概从棺材里拖出来的死人也不过如此。
    但无论如何,那蓝色的眼睛叫眼镜框装裱起来真是非常漂亮。
    “你现在是警察?不错。”亚尔林·朗曼用金属剪子处理好最后一点线头,将他们丢进托盘里去。
    “是的,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我看见亚尔林在桌子上写起了什么东西,大概是我的病历和处方单,作为医生他的字意外写得很工整。
    “伤口不要碰到水也不要饮酒,按时服yào,最好能在家中静养休息。”
    亚尔林的声音总是冷冷的,即使是医嘱也听不出丝毫关心的成分在其中,倒像是站在法庭读审判书,表明对我的处理建议。
    “一日三次和一日两次。”
    我不yu多谈,点点头听着亚尔林拿着笔末端点着字母给我解释。
    那张单子上他给我开了消炎yào和止痛yào,我得赶在yào房下班之前买到。当然,事实上我想快点离开他,回家冲个热水澡,若是能当做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真是太好了。
    “今天有空吗,出去喝杯咖啡?”
    “没有,谢谢”
    “明天。”
    “没有。”
    “你什么时候会有空?警官”
    “……”
    我觉得有些烦躁。用左手抓起桌子上的处方单就准备离开,被亚尔林摁住了。
    我回头,发现亚尔林朗曼目光笔直地瞧着我,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好一会儿,亚尔林朗曼突然松开手朝我微笑起来。
    “莱蒙托夫警官,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我母亲朱莉·朗曼的连环绑架失踪案”
    他的笑也是冰凉的。笑声很低,钻入却沉重地敲击在我的鼓膜上。
    “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案报告,或许我能给贵署提供一些新线索。”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发不发的出去,长佩一直崩溃otz看到的小宝贝儿们,记得给可怜巴巴的作者喂海星鸭
    第二十四章 蓝色眼睛
    “医生,你需要的只是拿起桌面座机拨打摁下1、0、2三个数字,”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朱莉·朗曼这个名字时,我的脑袋和我手臂上的伤口就一起胀痛了起来,争先恐后地。
    “而不是拦下一个就要因负伤而请假、预备着休息在家的倒霉警察。”
    “可我只想告诉你”
    亚尔林朗曼摘下带着我血肉的橡胶手套,扔进垃圾桶,咚地一声。他将十根苍白的指头jiāo握起来平放在桌子上,也许是因为头太痛了,我控制不住地瞟了一眼他的手,那手掌刚好我要小上一个码,很薄,指甲剪得很短,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隐约可见,瘦长十指大概很适合拿手术刀。
    “亚历山大,周六上午八点我会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等你”
    亚尔林抬头望着我,就像一个真正的医生对病人那样子说“还有、四天后找我换yào。”
    我避开他的目光,也没有理他,他的嘴唇又抿了起来。我用左手抽走桌子上的处方单简直是争分夺秒地快步走了出去。
    简直像是逃出生天,迅速走出朗曼医生诊室这件事耗掉了我所有的气力。在医院走廊,我再没法子多挪上两步,于是膝盖以下的部分越拖越慢,即使我的理智告诉我,亚历山大·莱蒙托夫还得靠那没用的两条腿才好走出医院,可我已是控制不住他们即将反客为主了——我高高在上的脑子正是巴不得片我立刻离开这里,而腿却不听他指挥地彻底罢工了。
    像是玩具屁股是被拧紧的发条就要转到底了,即使几分钟前还能快活的摆头踏步,如今却已是腾空了全身的力气,怎样发号施令也是无用功,只能换取更为坚决的停顿。
    现在我的双腿离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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