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林拉住他的手,按着不让他动:高一的房永言,就是向我泼水的那个人,他一家都失去了生计,被逼着离开九川,有人说这是你做的。
    你听谁说的?他稍稍移开了身体,声音很轻,像是在竭力保持平和。
    这个你不用知道,锦林说,只是,他们说是因为我才会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我做的,盛安星点了点头,在锦林有所反应之前用力拥住了她,他因为奖学金的事报复我,在舞会上,是他给我下了药。
    她想起新年舞会上他失控无助的样子,此时的盛安星仿佛也陷入了当时的痛苦中,他呼吸急促,身体微微发抖。锦林轻拍着他的背,侧过脸亲吻他的面颊和下巴,不断地安抚着。
    好了好了,没事的,都过去了,那天没有其他人看到你,锦林说,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
    虽然她向来讨厌滥用强权,但盛安星毕竟是受害者,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却陷入了如此丑陋的境地中。
    锦林哄了半天才让他平静下来,她随后道:房永言是个混蛋,他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盛安星脑袋靠着她的颈窝,没有说话,每次稍微动弹便因为头发的蹭动让她感觉到痒意,锦林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恍惚间产生了某种正在抚摸一只闹情绪的大型犬的错觉。
    她心疼又有点想笑。
    但是,房永言的父母是无辜的,你气消了就别再对他们报复,好不好?
    好,是我当时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盛安星说着脑袋又往她的脖子上拱,我让他们一家回来,恢复他家里的工作。他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因为这事疏远我?
    怎么会,是他先伤到了你,锦林说,我不是让你原谅房永言,只是现在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房永言虽然还没成年,但下药属于刑事案件,他应当负起责任。
    许久以后,盛安星才嗯了一声:我会走程序处理这事。
    也许是这段交谈,他们之间的紧绷缓解了许多,盛安星留下了一起吃了午饭,他不肯摘下戒指,在锦林试图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摘掉时还撒娇各种软磨硬泡不同意。
    最后在饭桌上,那戒指钻石闪烁的光泽几乎要亮瞎人眼,顾洋面色古怪,难得一声不吭地闷头扒饭,顾丽琴倒是直接问起了戒指的由来,而盛安星十分坦然地说是锦林送的生日礼物。
    这份骄傲与炫耀一直持续到了学校里,他们手上的情侣对戒成了圣帕里斯的头条,盛安星毫不掩饰这是锦林买给自己的,因此MO上倒有不少人酸溜溜嘲讽,说锦林花那么多钱讨好盛安星,姿态过于卑微不久以后肯定要被甩。
    锦林倒并不在意这些,她一直想着房永言的事情,打算陪盛安星报警,但是他却说已经做过笔录,让她不要沾手这事。
    锦林打听到了房永言一家已经回到九川,而房永言本人在周二的时候就被拘留,虽然这事不至于让他担起刑事责任,但被送去进行未成年行为矫治是免不了的。
    倒是这一周没有见到张雨瑶让锦林有点奇怪,尽管周末时的见面并不愉快,张雨瑶的突然消失总让她感到疑虑,于是锦林找她同班同学问了下情况,得知张雨瑶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时间很快就到了二月十六日,盛安星的成年生日宴会并不像陆肖铭那样声势浩大,他邀请人的范围并不广,大多都是盛家的人,盛家在冕兰是个大家族,旁系遍布全国,就算只宴请他们也算人数众多了。
    除了盛彦禾,盛家还有很多商政界甚至是娱乐圈的知名人士,宴会设在九川的盛隆酒店,不知谁透漏出了消息,还有一些狗仔和小报记者蹲在酒店外,企图拍到精彩八卦。
    锦林被盛安星抓着迎接客人,这是她第一次了解盛家,人多得让她根本无法分清,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锦林身上,不断有人问她是谁。
    而盛安星总是介绍:是我的女朋友,锦林。
    接下去他们必会问起锦林的家世,一副努力在大脑里搜索她到底是哪个大家族的继承人或是哪位名流的女儿的模样。这时候锦林便无比庆幸自己竭力反对盛安星邀请锦家人来到这种场所。
    是我在圣帕里斯的同学,她父亲做木材生意。盛安星三两句带过去,稍稍抬起胳膊,手上的戒指尤为醒目。
    盛家人看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锦林感觉自己处在这种场合中越来越窒息,虽然有参加陆肖铭生日的经验,但那时自己并不引人注意,而此刻被盛安星强行牵着手的举动直接让她变成了今夜的女主角。
    她忍耐了很久,才借口去卫生间逃离这种高压的氛围,一路上很多人都盯着她看,但是没有人主动上前搭话。
    等锦林在洗手间里待到冷静下来做好心理准备后,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人在卫生间外的走廊上聊天。
    这个盛彦禾,真不像话,一大把年纪了还把小姑娘的肚子搞大。
    我怎么听说是那小姑娘偷偷弄的?人家觉得自己可厉害了,能凭孩子成为盛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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