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被人拉至头顶,她的腿被打开到最大,她的喉咙已经可以咳出血来。
    那一刻的痛,撕心裂肺,像是被人拿刀从下往上捅开一般,痛不yù生。
    泪水已经在眼里流gān,她就如同一只破败的洋娃娃,破碎在这酒吧的后巷。
    空气中飘来血腥味,yín靡味,喘气声,呻吟声,浅深凝望着天空,那里那么黑,那么黑,好像永无止尽,如同在他身上的人永无止尽地在她身上做着激烈又机械地运动。
    辛梓,辛梓,辛梓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从口型上可以看出她在呼唤一个名字,不停的,从始至终。
    你们在做什么!喂!快来人,这边不对劲!
    远处有人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打断了这场无止尽的折磨,身上人猛然一顿,撕裂般火辣辣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下。
    老大,有人来了。怎么办?一直在旁边看活chūn宫的小弟冲上来说,要不要我们对付了他?
    樊羽意乱qíng迷的眼眸闪了闪,沙哑着声音说:走,反正该办的已经办了。
    他从浅深身体里退出来,牵扯出一滩鲜红的液体。浅深的身体向上抖了抖,跌回地面后便没有动静。
    老大,不会把人弄死了吧?一旁的小弟咽了口口水,望着一动不动,已面无人色的梁浅深说。
    哼,哪那么容易死。他毫不怜惜地拍了拍浅深的脸,张狂地笑道,宝贝果然很□,我下次再来找你。
    老大,有人过来了。
    顾景然带人赶到的时候那帮歹匪已经快速逃窜走了,他往巷子看了看,好像有一个人躺在那边。他没有多想,快速跑进去,可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是完全震惊了。
    一个赤身□,披头散发的女生斜躺在泥泞之中,下身全是红色的血迹和未gān涸的白浊液体,她似乎没有了呼吸,死死睁着眼睛望着前方,嘴唇却在颤动。
    顾景然飞快地脱下外套,跑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再把外套将她包裹好,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全身冰冷,可还有微弱的呼吸。
    你怎么样?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女生已经失去了神志,脸色惨白得令人心惊,她如同透明的嘴唇在那边不停地开合。
    你说什么?
    他凑耳到她唇边,仔细辨认,终于听到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在说:
    辛梓,辛梓
    梁浅深从昏迷中醒过来,已是三天之后的事。
    她觉得自己在一个永远不会天亮的空间飘dàng,飘dàng了很久很久,久得她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为什么会疼呢?
    她受伤了吗?意识逐渐清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刺目的灯光bī得她又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说:快关灯!拉上窗帘。
    感觉不到光亮之后,她才再次睁开眼睛。黑暗让她好受了很多,她慢慢侧过头想要看看是谁在她身边。
    那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辨认了一会,费力地想了一下,终于认出来这个人是一个叫倪道远的男人。
    她父亲。
    没事了,浅深,都没事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如此苍老,这真的是她那个冷酷无qíng的父亲吗?
    可什么没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浅深,有你爸和我在,你不用怕。另一个哭泣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皱着眉没去费神想这个人是谁,她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梁浅深呆呆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那儿好像她记忆中那片永无止尽的黑色夜空。
    黑色夜空
    瞳孔骤然缩小,记忆中的那些片段刹那间封杀了她的灵魂。
    幽暗的灯光,鬼魅的身影,邪恶的yín笑,还有
    啊!
    她想起来了,她在酒吧的后巷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qiángjian了。
    三十七问
    三十七问浅深是一个心里放不了事的人,辛梓那一走连着几日没有回家,浅深觉得在这房子里是没法呆了,连那个煮饭的阿姨都时不时拿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冷不丁地来声叹息,好像她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妇,被丈夫遗忘冷落在家。
    浅深都还没叹气,她叹个什么劲!
    第二天,那位阿姨便被梁浅深发放了。
    虽然身上还是不慡,可心qíng更不慡,浅深整理下仪容仪表,拎起包包出门。这是她多日来第一次充分沐浴在阳光的温暖下,最好太阳长眼把她身上的霉菌杀得片甲不留。
    半个小时之后,她重新站在了律师事务所的门前,几日不见,再次看到那金光闪闪的大字着实令人心qíng激动,yīn郁的qíng绪也随之清减不少。而当她推门而入的刹那间,鸦雀无声,两秒之后,她便受到了英雄等级的待遇,这一点都不夸张,一帮子人通通放下手中的事qíngcháo水般涌到她面前,噼里啪啦地嘘寒问暖起来,神qíng都很激动。浅深不是不喜欢这种受重视的感觉,也很感动自己的事有这么多人牵挂着,只是她现在大病初愈,大伤未好,这么个包围法让她缺氧。
    好了,你们别围着她,梁她闷着难受。
    辛嘉妮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护着浅深突出重围。
    呵呵,小妮子护嫂心切,我们别难为她了。
    这次事件之后,嘉妮和浅深之间的关系随之bào露,见她为浅深每天都红着眼睛,大家也不好意思怪她隐瞒真相。
    梁这次死里逃生,必有后福,我们今天早点下班给她设个宴欢迎她回来!所长闻声也从办公室跑出来。
    不用,不用。浅深怕麻烦,连连摆手。
    要的要的,我们知道你身体肯定还没康复完全,但这都是大家的心愿。你养病那会,你家那位宝贝你不让我们探访,现在你总得给我们表表心意的机会,放心,不会累着你的,吃完饭后我送你回去。所长虎着脸不让浅深推脱。
    你家那位宝贝你这句话让浅深额角青筋隐现,但看到那么多双期盼的眼神,她还是硬生生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那你们定吧,谢谢了。
    嘉妮帮浅深拿着包随她进了办公室,浅深见自己的房间gān净整洁,文件丝毫不乱,分门别类地放在桌子中间,一定是有人在她不在的时候天天打扫。
    嘉妮,谢谢你。她不用猜也知道这都是谁做的。
    嘉妮脸一红,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事,我应该的。
    这怎么能说是你应该的呢,你也是律师,不是帮我收拾办公室的。浅深耐心地跟她解释。
    可我愿意这么做,于公你是我老师,这两年都是你带着我,于私你又是我嫂子,我不把你照顾好,我哥会不高兴的。
    嘉妮可不这么认为,本来对浅深的那点微词早在听说她出事的时候便烟消云散了,她急巴巴地想只要浅深能回来,她绝对要对她好,再也不跟她闹xing子冷战了。
    浅深微微一愣,心道怕是你哥巴不得你天天nüè待我才最合他心意。
    想归想,嘴上浅深只是稍稍带过:不会的,你哥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关心这些闲事。
    才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嘉妮瞪大了眼珠嗔道,那天听到你出事,我哥吓得脸都青了,这些年我从没见过他为什么事急成那样。唉,他这个人喜欢把事qíng藏心里头,肯定不会跟你说。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我哥车子都没熄火就跑进医院了,我追都追不上。后来听说你没事,我看他紧张的心qíng一松懈,都快站不住了。这些天他又叫我不要打扰你,说你需要安心休养。梁,你啊,还不够了解我哥。
    听完嘉妮这一番感人肺腑的描述,浅深有些找不着北,又出来一个版本。
    如果嘉妮说的是真的,那辛梓掩藏的太好了。
    如果倪渊说的是真的,那辛梓演戏可以拿奥斯卡。
    脑袋里有些混乱,浅深心跳急促起来,忍不住站起来踱起步来。
    梁,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先出去做你的事吧。浅深侧头笑了下。
    那你自己悠着点,身体要紧,有事叫我。
    等嘉妮一走,浅深又回到刚才那混乱的思绪里。
    结婚到现在,她一直抱着辛梓是为了报复她这个想法,他对她的态度暧昧不明,总叫她云里雾里,因此不论他做什么,在她眼里最后全都会被打上报复手段的烙印。那是因为她从来不曾想,也不敢想他会有其他什么理由把她绑在身边。
    或许,除了恨,他对她还有那么一点感qíng只是,这可能吗?
    浅深心中一颤,伸手拉开窗帘,仰面望向天空,毫不躲闪地让阳光刺入她的眼眸,眼泪不一会就盈满了她的眼眶,外面的世界也飘渺起来。她兀然低下头阖上眼帘,睫毛不停颤动,泪水被bī了回去。
    昨天她在气头上,头脑很不冷静,被他的误会激得只会出言不逊,不做解释,不愿低头。可仔细想想,她这段时间的作为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何况景然跟她有那么一个不明不白的婚约加诸于身,是个人都得想歪一下。辛梓昨天也没有说什么太重的话,倒是她的态度把事态越加偏离轨道。
    这么一想,浅深觉得舒畅许多,人冲动起来就是容易把事qíng搞砸,如果昨天她好好解释一下她根本不是站在景然那一方阵的,当时的场面也不会难看成那样。
    可问题是辛梓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让她解释可以,可难道还要她主动去找他?这不就明摆了她去认错吗?
    不行,不行,她绝对不做这么没面子的事。
    浅深坐在椅子里天人jiāo战千百个回合,折腾到中午,耗费了大量心神,终于,她毅然起身,深吸一口气:我这是大人有大量。
    乘坐的士二度来到辛梓的公司,浅深照样很有气势地走了进去,而她伤残的一只手让她比上次获得了更高的回头率。
    她在到之前没有打电话他跟他说,一来是不给自己退路;二来她只来这么一次,他在不在由天意决定。
    高层地板上那厚厚的地毯,连高跟鞋都被消声,直到浅深走到面前,秘书小姐才猛地意识到有客人来了。
    你们总裁在吗?
    秘书小姐立刻认出这位便是上次勇闯会议室的总裁夫人,连忙恭敬地起身说:请您稍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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