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经理办事效率很快,纪褚枫不过是洗了个澡的功夫,他就已经将衣服准备好。
    裙子、职业装、休闲装每种类型的衣服,按照颜色都分门别类挂在架子上,由几个店员一同推进套房里。
    “大小姐,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就每种都准备了。”赵经理还是那副谄媚的表情。
    纪褚枫的手指在一排排衣服上扫过,指尖的触感极好,她点点头表示满意。
    除此之外,赵经理还准备了些食物。
    用过餐之后,没等她歇息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回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纪褚枫无意识的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挂断后转而拨通另一个手机号码,号码没有保存,但那11位数字她早已铭记于心。
    电话响了两声被人接通,纪褚枫就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妈”。
    “枫枫怎么啦,打电话给妈妈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语调轻快,能听出对方心情很明媚。
    “怎么说的好像我是个麻烦精似的。”纪褚枫无意识瘪了下嘴,没了在外人的冷硬,脸上是很放松的表情。
    那头轻笑了两声,待笑完了,纪褚枫才说:“我回国了。”
    “这回待多久?”
    纪褚枫抬头看了眼天空,又看向底下的车水马龙,“这回不走了。”
    那头却没想象中的高兴,沉默了一会儿,问:“怎么了?”
    “老头病重让我回来,估计是想着分配遗产。”
    “枫枫。”那头听到女儿这么说自己亲爹,声音有些无奈,“他好歹是你爸,别这么说。”
    纪盛军住院的消息她是知道的,前阵子一直挂在微博热搜,想不知道都难。看报道也没有那么严重。
    “呵呵。”纪褚枫冷漠地笑了声,一只手抱着手肘,声音低低的:“纪承业才是他亲儿子。”
    那头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你……”
    纪褚枫太明白自己母亲接下来的台词是什么,几乎是暴跳如雷,冷喝道:“他婚内出轨伤害你、害死爷爷时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不要说原谅,我恨不得他早点死,他现在就是报应!”
    “……”那头陷入沉默,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纪褚枫深吸两口气,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回复平静,“抱歉,我失态了。”
    那头轻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你有什么需要妈妈帮忙的尽管说。”
    纪褚枫攥住栏杆,很快又松开,平静道:“我需要一个助理。”
    既然要战斗,就不能赤手空拳。
    她在国外放纵惯了,她本无意回来争家产,有人给她卖命赚钱供她挥霍也不错。但既然老头命不久矣求着她回来,那她也不能让老头失望。
    爷爷留下的家业,小三的儿子他也配?
    等到纪承业那草包上位,纪家有多少家业都不够他挥霍的。
    那就只能把它扼杀在萌芽阶段了。
    纪褚枫在酒店住了一夜后,早上她还在梦里就有人给她打来电话。
    是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纪褚枫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来,接起电话面色不善道:“谁?”
    “纪总,您好。”那头传来一道悦耳且沉稳的女声,“我是您的助理安以,以后负责协助您工作上的任何事务,现在您方便我过去见面吗?”
    听到对方自报门户纪褚枫皱着的眉头才松了些,看来母亲的办事效率还挺快。
    她结束通话就起床了,顺便吩咐酒店把早餐送上来。
    等她洗漱好穿戴好看了眼时间,这才九点钟,真是大早上扰人清梦。
    安以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和酒店送餐服务一起到的,她到的时候纪褚枫正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喝着咖啡。
    “坐吧。”见到她来,纪褚枫先是习惯性的从上到下打量一眼,对方在她不加掩饰的探究目光里十分淡定的坐下。
    颜值和身材都不错,穿着职业装看起来挺冷淡的。她对禁欲系的女人很感兴趣。
    “纪总,这是我的简历。”安以把简历递给她,与其自己长篇大论的自我营销,不如让对方自己看。
    纪褚枫也不太喜欢废话连篇的人,这种自我介绍方式倒比传统问询要好得多,即便她们现在看起来像是在面试。
    房间很安静,静到只有空调送风的声音。纪褚枫看着简历也没说话,脸上看不出喜怒,一只手捏着杯耳,偶尔能听到手指轻轻敲击瓷器的声音。
    “你接触过的行业很多。”纪褚枫看完,只是给出这样的点评。
    待过杂志社,也在跨国贸易公司待过,上一份工作是在经纪公司,还会小语种,对现在的她来说确实是个人才。
    “纪总有需要的,只要我懂都能尽一份力。”
    纪褚枫抿了一口咖啡,看着她,忽然展颜一笑,问出与工作全然无关的事。
    “单身?”
    “是的。”
    “哦。”纪褚枫一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安以从她的表情里能读懂一些含义,她坐直身体,语气毫无波澜道:“纪总,虞老师吩咐过我,主要是协助您工作上的事务,其他的不归我管。”
    说白了,潜台词就是“别对我图谋不轨小心我告诉你妈”。
    纪褚枫:“……”
    没劲。
    和安以交代完事情,手机便响了。
    是纪盛军秘书打来的,听说女儿回来了,老爷子十分希望能见上一面。
    纪褚枫本不想那么快过去,在秘书的一再请求之下,想到在傍晚之前无事可做,勉强应下了。
    “好的大小姐,我这就派人过去接您!”
    啧。
    挂断电话,纪褚枫眼里的讥诮还未收回,就听到安以说:“纪总,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安以在她打电话时就已经把笔记本装进公文包里,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纪褚枫见状摆摆手,“我自己去。你去忙我吩咐的事就行了。”
    “好的。”安以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纪褚枫看了她一眼,盯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接她的人很快到了,果然还是昨天的小张。
    医院离酒店不太远,加上司机开得飞快又异常的稳,十分钟后车子就开进医院了。
    纪盛军坐拥无数财富,住的病房自然也是最好的,严谨到出入都需要先消毒。
    看着保镖递过来的免洗消毒液,纪褚枫只是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嫌弃。
    “用不着,我不会和他接触。”
    秘书遣散了一脸为难表情的保镖,“大小姐,董事长等您很久了。”
    纪褚枫径直走进去,正巧遇到医生例行检查,问诊过后说:“纪董,您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主要就是情绪,乐观些对恢复病情有好处,您可千万不能动气,要保持心情稳定。”
    纪褚枫就这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纪盛军让医生抽血,像案板上的鱼。
    几年不见,他老了很多。
    不排除是生病导致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也变得稀疏,曾经的意气风发不复存在,还真是个“老头”。
    纪盛军见到她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朝她伸手示意她过去,看护见状立马将床头抬高方便他坐起来。
    “女、女儿……”
    纪褚枫走过去,在隔半米远时停下,没有要再靠近的意思,两只手抱着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还没死呢。”
    说出来的话并不温情,倒不如说,十分恶毒。
    纪盛军像是知晓女儿会这么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悬在空中的手放了回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恨爸爸吗?”
    纪褚枫没有回答。
    “也罢。”纪盛军轻叹一口气,“你能回来看我,爸爸就很知足了。”
    纪褚枫对于纪盛军演出的父女情深并不感冒,正想直截了当给他泼一盆冷水,就听到病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哎呀,褚枫回来啦。”许夏芸带着纪承业出现在门口,脸上仍是纪褚枫所熟悉的假笑。“怎么不回家吃饭呢,阿姨昨晚给你做了好多菜呢!”
    纪褚枫嘴脸扯出一抹笑,似笑非笑道:“自然是怕你下毒。”这话说的三分玩笑七分嘲弄,眼里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许夏芸过来的时机掐得如此巧妙,不就是怕自己把老头如何,影响他们分财产,特意跑过来监视。
    她刚说完,听到母亲被如此讽刺,纪承业先沉不住气了:“你……!”
    他刚要说话,就被许夏芸拦住了,“承业,她是你姐姐,开玩笑呢。”又是以前那副白莲花的嘴脸。
    “好了!”病床上的纪盛军开腔道,声音大了些,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许夏芸立马走过去,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嘴,“老公你别激动,身体要紧!”
    纪盛军缓了缓,看向纪褚枫的眼里多了一丝指责之意,这是纪褚枫早就已经习惯的了。
    在他把小三母子领进门后,许夏芸表面上极会做人,每次几句软语温言,自己倒成了做错事那个。
    这种伎俩,她该如数奉还的,可她又不屑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自己的表情。
    纪褚枫极冷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纪承业在一旁将他扶起来,许夏芸拿出一颗葡萄给他剥皮。
    一个房间里仿佛分成两个世界,他们在那边,而她在这边。
    她没有要继续待下去的意思,退了两步,转身往外走。
    “褚枫!”许夏芸放下葡萄追上去,“晚上回家吃饭,阿姨给你炒两个拿手菜。”
    纪褚枫握住门把的手停住,正要拒绝,话在嘴边收了回去。
    她当然知道许夏芸这么说是在纪盛军面前演戏,这么多年了,她演的还少么?就是算准了自己不会接受,甚至可能继续挖苦她,以博得纪盛军的怜爱。
    扭头看向妇人,忽的扯出一抹微笑:“行啊。”
    “就今晚。”
    纪褚枫走后,许夏芸理了理头发,转身走过廊道往病床走。
    床上的纪盛军听到她们在门口的说话声,知道自己女儿对继母从没有好脸色,他伸手轻拍了拍许夏芸的手背,“辛苦你了,褚枫她……”
    “嗨。”许夏芸抹了把眼角,善解人意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嫁进纪家,褚枫也是我的女儿,这是我该做的。”
    纪盛军没说话,看着许夏芸眼里多了几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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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康康有几个眼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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