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想跑,却被他摁住双肩动弹不得。
    “这两天我看你过的自在,怕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展追靠得近了些,身子前倾,在叶悠的上方覆了一层影子。
    “在你府里,哪有什么自在可言。”他的脸近在咫尺,叶悠却不大愿意看他,眼皮耸拉下来,知道挣扎不过,便像条死鱼一样躺在他掌心里。
    “你……”展追端详了她的脸,比小时候更美了,可怎么看都不觉着像从前了,“好像变了?”
    “人总会变,”叶悠捏了捏自己手指,“我早不是小时候了。”
    一语双关,一是说年纪,二是指对展追的心。
    展追手往上移,伸出食指指腹轻轻划过叶悠面部轮廓,目光随着手指沿线行走。
    叶悠觉着脸有些痒,稍稍别过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展追的身子又往下沉了一分,看清夜悠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的一扇阴影。
    “这两日,你想不想我?”他很想这样问,但是他没有,他不想让叶悠知道在他心里她是有位置的,更不想去衡量她的位置占了多宽多广。
    他只暗暗劝说自己,娶她,就是为了折磨她。
    仿佛只要这样去想,他的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展追沉下眼皮,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上,方才用力压下的那股邪火又重新窜了上来,他二话不说将她放开,而后去解自己的衣带,叶悠看着,便知他是何意,想到那晚的情境,忍不住发抖。
    叶悠往里挪了挪,抓了被子紧紧抱着。
    展追曲着腿上来,一把将被子揪起丢到一旁,再次将她从里面捞了出来,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叶悠一把将衣带攥住,展追静静地看着她,这次他眼中好像没有初次的狠厉。
    叶悠手劲儿依旧不肯放松,展追手掌轻轻包住她的小手,随后将她的手放到身侧,这才轻慢的去解她的衣带。叶悠感到身前忽然空荡,随后他整个人覆盖下来。
    叶悠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身上每处毛孔都缩了一圈儿,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
    她紧紧闭着双眼,尚未开始就盼着结束。
    展追感受到了她的恐惧,轻笑一声,抬手摸上她的额头,将她额间凌乱的碎发拨到一旁,随后扯过方才被扔到一旁的锦被,将两个人兜头盖住。
    叶悠在被子里睁开眼,是一片幽暗,还有展追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次不同之前,他并没有像上次要吃人那样粗.暴,反而带着她巡回渐进,叶悠起初还觉着难受,后来便适应了许多。
    被子里因为两个人的气息积聚而变得闷热起来,展追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滑落最后滴到了叶悠的脸上,他反手将被子掀到地上。
    烛光照在叶悠脸上,忽明忽暗,他看着叶悠脸蛋上晕开一抹润泽的娇红,心头一震,忍不住更猛烈的进攻……
    最后展追翻身躺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叶悠也终于伸直了双腿,才落定便马上侧过身去,背对着展追。
    展追侧头看着她的轮廓,长手一伸扣在她的后脑勺,哑着声问:“不愿意见我?”
    叶悠头往下埋了埋,对他依旧抗拒:“嗯。”
    “为什么?”展追微眯了眼,难得笑意温柔,“我记得当初有人可是哭着喊着要嫁我,我不肯要她,她还发誓说非我不可,如今我也算遂了你的愿,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我心里没有你了。”叶悠将头埋的更深了。
    展追将眼睛睁开,笑意消失,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收回手,撑着上身坐起来问:“那你心里的是谁?”
    还有一句他没问出来,他以为是丁仲庭。
    叶悠咬住牙关,那句“他死了”尝试了几次也没讲出来。
    见她又不吭声,展追方才不经意流露出的那星点儿温柔烟消云散,转而恶狠狠的阴笑起来,他又无端想起丁仲庭来。
    “不管是谁,你都无法如愿了。”这句话展追说的痛快,觉着像又报复了谁似的。
    “是啊,我知道,这辈子都不能如愿了。”叶悠也撑着胳膊起身,捡起脚边的寝衣披在身上,又将裤子套好,翻身下地,将门敞开了个缝,唤着丽娘。
    丽娘早就睡下了,雷打不动,李嫂觉浅,听见她唤便披了衣裳出来,见叶悠房里有亮,于是凑过去问道:“丽娘睡了,夫人有什么吩咐?”
    叶悠本想让丽娘过来,想着丽娘年纪小,心思不多,没想到李嫂来了,便觉着脸没处搁,便朝门后隐了隐,声音压低一些:“我想洗个澡,你去给我准备些热水。”
    李嫂觉着奇怪,都这个时辰了,怎么才想起来洗澡。
    “这个时辰了,灶下已经熄了,我去别院要水,夫人稍等一下。”李嫂说着便将胳膊伸进衣袖里穿好,转身去了别处。
    李嫂带着人提着浴桶和热水进屋时才发现展追也在这,只穿了单薄的中衣,这才明白为什么叶悠大半夜的忽要洗澡,李嫂是个明白人,按叶悠的意思放好了东西便将人都遣了出去。
    叶悠站在浴桶前,回身瞥了他一眼,见他这会儿眯着眼躺着,不知睡还是没睡。
    叶悠一咬牙,迅速褪了寝衣钻进桶中。
    展追这会儿因为方才她的那句话生了闷气,闭着眼假寐,她的那句话,比这会儿撩.人的水声还要使人烦躁。
    叶悠迅速洗好换了干净的衣裳,身上乏的厉害,来到床前见他一动不动,还以为他睡的熟了,脚尖儿点着榻角,轻手轻脚的爬进床,四肢还没落定,又被他从背后一把推倒。
    展追手推着她的背,试图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再问问她心里的既然已经不是他那么是谁,试量几次最终没下的去手。怒一翻身下地,就着她方才用过的水洗了洗。
    叶悠累极了,只记得他洗澡水声很大,像跟谁打架似的,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
    次日晨起,天色还早,叶悠猛地睁眼,偷偷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展追已经将衣裳穿好,背对着他站着,低头像是在整理腰带。
    叶悠忙回过头来,假装还在睡。
    展追耳朵好用,虽然方才忙着,也听见身后响动,回身又见她一动不动,轻笑了下。
    喜翠一早就来了,听说里面还没起,便在门口候了一会儿,最后见丽娘端着铜盆进门又出来,便知里面已经起了,这才敢进去。
    喜翠隔着珠帘低声轻言:“大人,小夫人夜里着了凉,病倒了。”
    展追眉头一拧,觉着好好一个早晨被这东西给搅和了,刚想发作,又意识到叶悠在此,为了气她,他做了着急的样子匆匆出门。
    喜翠忙跟出去,见着丽娘倒水回来,还朝上梗了梗脖子。
    丽娘送了她个大白眼儿。
    谁知才出了和院的门,展追脚步便刹住,对丽娘道:“今日迁府,她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病了,也是晦气,京城她不必去了,就留在这里守宅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喜翠怔住,明明方才出门时还一脸担忧,怎的这会儿就变了脸?
    这话喜翠怎么敢传,若是一字不落的传了,怕是要被陈双双就地打死。
    “大人……小夫人病的厉害,您还是去瞧一眼吧。”为了保命,喜翠斗胆发劝。
    展追想到昨天陈双双千方百计引.诱自己的样子就觉着恶心,脸上明晃晃的挂了厌恶两个字。
    “你回去告诉她,有病去找郎中,她的病我医不好。”
    说罢,展追直奔书房方向,留下喜翠在原地喝秋风,这下喜翠可犯了难,一会儿回去要怎么交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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