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旬……可怜的拓跋旬,你现在在哪,你还活着吗?
    “那拓跋旬真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幸亏为娘了结了他,为娘也算死得不冤。硕儿,你就原谅为娘好不好?”罗意微红着眼睛看向拓跋硕。
    “王上,臣妾亦求王上原谅太王后。”苏妲拉跪了下来,她不想拓跋硕以后会悔恨自己当初没有原谅太王后。
    “孤原不原谅太王后有区别吗?反正都要死了。”拓跋硕转过身去。
    如果原谅了她,她还会死,心里的痛会不会更痛?那还不如不原谅。
    “禀王上,臣仔细检查了太王后的伤势,那邺……那乱臣的毒药太过霸道再加上太王后的心口附近处受了伤,此时的情况非常危险,但太王后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复苏力量在支撑着太王后,此时只要有另一种复苏妙药,太王后便可以无事。臣斗胆,请问太王后之前吃过什么灵丹妙药?”张元初走上前道。
    “雪山圣水。”罗意微虚弱道。
    “雪山圣水?!”张元初两眼顿时放出了一种见到神仙般的光芒,说话都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那、那雪山派的珍宝,可谓回魂之药,太王后果然福瑞傍身!如今只要找到另一种与之相差不多的妙药,太王后便会很快康复。”
    “一时之间,张御医要去哪里找到另一种与之不相上下的妙药?”拓跋硕冷漠反问。
    苏妲拉突然站了起来,“臣妾可以找到!”她看向拓跋硕,“不臣妾找到之后,王上就会原谅太王后?”
    拓跋硕被她纯澈的眸子看得心底有些异样,他转头冷哼一声,“待媚妃将药拿过来再说吧。”
    苏妲拉微微一笑,“请王上让人快马赶去三王府,让三王马上拿着老王上留给他的东西过来。”
    以前她与拓跋言呆在盟疆的时候,拓跋言在与她闲聊说到琉州郡怪病时,说起过自己有一颗老王上留给他的九转起死丹,她当时还怪他浪费灵药,害大家都要担心死。
    拓跋言很快带着丹药进了王宫,罗意微服用过后,气色果然好了很多。
    苏妲拉看见拓跋硕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她心里也放松下来。曦琰,你和拓跋旬一样,对自己的母亲都有无法言说的感情,所以,我不能让你经历拓跋旬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太王后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而媚妃救驾有功,臣希望王上能让媚妃搬回朝云王宫。”拓跋言淡雅道。
    苏妲拉这时才发现拓跋言好似瘦了些,不变的满目远山的淡雅。她觉得他整个人似乎更淡了,淡得就像马上可以随风而去一般。
    拓跋硕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算答应了拓跋言的提议。
    “另外,六王拓跋旬有通敌卖国之嫌,且意图谋害太王后,罪实难恕,孤决定对他发布通缉令,若他拒捕则立地诛杀,不知三王有何意见?”拓跋硕问向拓跋言,眼睛却看向苏妲拉。
    然后他成功捕捉到她眼里的震惊和不安,如渊的瞳色顿时暗得吞天噬地。
    “一切但凭王上决定。”拓跋言古井无波的眸子依旧淡定。那样懒散的人,死反而一种解脱吧。
    回到朝云王宫,苏妲拉以为可以喘口气了,但听说了王宫近来发生的事后,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又再度拉紧了起来。
    她才知道原来雪妃怀孕又落了胎,然后漠寒对敌国不宣而战……
    苏妲拉撑头靠在桌上,心头一团乱麻。短短的一个月,这些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
    “媚妃搬回来却并无轻松之意,当真荣宠不惊还……担心某人?”拓跋硕冷冷走了进来。
    苏妲拉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心口隐隐发痛,她赶紧低下头去,“臣妾参见王上。”
    拓跋硕也不叫她起身,他冷冷走过她,坐上皇榻,“媚妃看起来气色不错。”该死的女人,你就不能为孤伤心憔悴一下?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想过孤。
    “多谢王上关心。”他不叫,她亦不起来。
    “媚妃对孤下午的决定有异议?”刚刚的问题她不回答,他便再问一遍。
    “臣妾……”苏妲拉沉吟片刻,终于还说道,“六王之事说不定另有隐情,他此时中了毒,若被误会一不小心夺了性命,会有辱王上英名,臣妾恳请王上取消立地诛杀的命令。”
    “孤的英名早就被你和六王的不正当关系毁了!”拓跋硕陡然提高了音量,“你从最开始入王宫就识得拓跋旬,之后他将你自虞邰郡送回来,你在王宫与拓跋旬有过多少次接触,不要以为孤都不知道!”
    苏妲拉抬起头震惊看着他,仿佛有些不认识他的样子。
    她一直都相信他的本事,却不敢相信他居然一直暗中监视着自己。他既如此不相信自己,何必要自己搬出来。
    “臣妾与六王有私交,但臣妾对他只如兄长,信与不信全在王上。”苏妲拉淡淡道,她已经不想再与他谈论下去。
    “媚妃好本事,找了一个怪物做兄长,不知他的怪物行为媚妃学去了几分?”他冷而嘲讽的语气,世界上最恶毒的兵器。
    苏妲拉抬头看他,眼神沉静而疏远,“若王上不信任臣妾,便让臣妾搬回冷王宫好了。”
    “混账!”拓跋硕站起身,一把扯起她,“你以为你什么,想去哪就去哪。你给孤在这好好呆着,等孤一有你那怪物兄长的消息,孤便差人告诉你,让你以后知道去哪凭吊他!”
    拓跋硕放开她,怒气冲冲走了出去。然而脚踏出朝云王宫的一刹那,他就后悔了。
    这怎么了,明明准备跟她好好说的,怎么又凶她了。拓跋硕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难道草的药力还没退?如今这样一来恐怕更难拉近与她的距离了。
    拓跋硕此时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小宁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心想怎么王上连郁闷的时候都这么帅,人生真不公平啊。
    拓跋硕心事重重的回了大殿,他相信苏妲拉对他的感情,就算她与拓跋旬不清白,他也相信肯定拓跋旬单方面的不清白。
    之所以还要画蛇添足的下发什么缉捕令,也不过想看她反应让自己安心而已,拓跋旬说不定还没等到缉捕令就死了。雪山圣水,救人都能发挥那么大的作用,想来它杀人应该更加厉害。
    现在好像自己试探过头了,反而把自己弄得一分台阶都没有了,啊……感情真一件比国事还要麻烦的事。
    “王上,边疆那边漠寒王上亲自出战,士气高涨,我方开始有些吃力了。”随时关注两国战事的李远,此时见拓跋硕回来,赶紧将突变告诉了他。
    拓跋硕蹙了蹙眉,“昭轩倒势在必得啊,”脑中挥去感情的郁闷,他执笔而书,“擒贼先擒王,他既送上门来,我们便好好招待他一下。”拓跋硕疾笔将策略写了下来,让李远飞鸽传去了盟疆。
    朝云王宫这边,除了苏妲拉,大家伙都还沉浸在重逢的高兴中。
    拓跋旬昭轩的表兄,会不会昭轩的人救走了拓跋旬?拓跋旬身上的毒会不会已经发作然后药石无灵了?苏妲拉独自在房中猜想拓跋旬的下落,时而充满希望时而低落不已。
    这世间,可能真的只有自己一人会为拓跋旬担心了。可拓跋旬,只要有一人不想你死,你便不要死好不好?
    深吸一口气,她剪断了烛芯准备安寝。现在她已不能再去想了,她觉得自己很乱。
    因为就算担心拓跋旬的事情,拓跋硕也会不时的冒出来,扰乱她的思绪。
    所以,还睡觉好了。
    “他已经完全变了,变得不信任我,变得暴戾乖张,根本就不以前那个外表冰冷内心温柔的曦琰了。”苏妲拉将头蒙在被子里,感觉自己的泪水被一分一分吸进了被子里。
    还以为可以破镜重圆,还以为可以从头来过,还以为可以继续说爱你……原来,统统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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