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团解开,路白直与辛逸珂心中释然,逛街看电影,努力工作迎接新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数月后,元旦将近,路白直以比试第三,面试第二的成绩,顺利进入近海市地方检察院,正当他准备把好消息告诉家人时,却接到了爱妻辛逸珂的电话。
    “白直……有件事跟你说。”
    听到辛逸珂故作轻松的语调,路白直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你还好吧?”
    辛逸珂在手机那头深吸了口气:“不大好。”
    路白直的心跳开始加速。
    “这两天我那里不是经常出血……今天请假去医院检查了……”
    “检查结果怎么说?”
    辛逸珂说得轻描淡写:“宫.颈腺鳞癌三期,已经转移到膀胱和直肠了。”
    路白直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医生说发展得太快,可能是我的生活环境有污染,总之……我可能活不过一年了白直。”
    “化疗还来得及吗?”路白直口干舌燥,两边太阳穴涨痛得厉害“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我不想化疗……已经回家了白直,你也回来吧,抱抱我……”
    路白直大叫:“你这是讳疾忌医!”
    “你别凶我嘛……我也不想的……”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哭的辛逸珂顿时崩溃“可是化疗会很痛苦,而且头发掉光……”
    “你再丑都是我老婆!我都要你!”路白直缓和了语气“只要你能活下去……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
    打了出租车,路白直催促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锦江小区,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行人和树木,他鼻腔酸涩,思绪再次成了乱麻。
    当天夜里,辛逸珂就被丈夫和父母送入病房,辛建华社会关系很广,第一时间由朋友联系了宫.颈癌方面的权威专家,花了两天时间给辛逸珂进行了全面确切的诊断,并着手制定了安慰性质的保守治疗方案。
    在这两天时间里,路白直耳边反复响起主治医生的话:“你家附近没有污染企业,或者有没有接触过稀奇古怪的东西,从而遭受了大剂量的致癌性辐射?”
    辛逸珂当然说没有。
    路白直则越想越不对,锦江小区在市区二环,绝对没有污染企业,那么妻子能接触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只剩下蓬莱教总坛遗址发掘出来的金银器皿了。
    可问题是发掘现场那么多工作人员,要真有辐射,患病的人绝对不是个位数。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在辛逸珂住院的头天晚上,路白直在给妻子做牛肉粥的时候,因为走神不小心切到了手指,他明明感觉到痛,抬手看伤口却发现指尖完好无损。
    一瞬之间,路白直全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
    他又试着切了自己一刀,一阵疼痛过后,鲜血刚刚冒出,就被伤口重新吸收回去,恢复了常态。
    路白直震惊之余,意识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连忙上网购买辐射检测仪器,加钱让店家加急速运。
    第二天一早仪器到手,路白直第一时间把自己关进洗手间,贴着自己身体各个部位进行测量,结果如他所料,他身上有辐射源!
    大脑、心脏、肝脏和肾脏等重要器官的辐射剂量分别是233msv,191msv,185msv和180msv。而正常人一次性遭受5000 msv就会在几个小时内全身器官衰竭死亡!
    正因为路白直身上有如此强烈的辐射能量,才会导致同床共枕亲密接触的辛逸珂在短短几个月内罹患三类恶性肿瘤,并且已经发展到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晚期。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ct检查时,设备会出现故障和失灵的情况,因为路白直本身的辐射剂量严重干扰了ct仪的应用辐射!
    最关键的是,正常人类的身体是不会产生辐射的。
    清楚这一点后,路白直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大问题,但不是癌变的问题,而是死而复生!
    当初隧道内恐怖的经历,被辛逸珂和张氏叔侄解释为毒品药物和催眠产生的幻觉,然而现在的结果推翻了所有论断。
    路白直在家翻箱倒柜,终于在书桌上的笔筒里找到了杨竞新给的名片。
    来到医院住院楼肿瘤科,路白直给辛逸珂裹上了围巾和毛毯,推着她下楼晒太阳,并且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了爱妻,同时用辐射检测仪证明了自己的不正常。
    辛逸珂坐在轮椅中惊愕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路白直蹲下身,抓着爱妻冰凉的双手:“先别做化疗,我可以救你,你信不信我?”
    辛逸珂抹了一把眼泪,楚楚可怜:“我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和你,还有爸爸妈妈去旅游,享受人生最后的美好时光——我不想做化疗,你当时还凶我……”
    路白直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是我的错。”
    辛逸珂脸色苍白,吃力地抓住丈夫双手:“你打算怎么办?回江头村吗?”
    路白直拿出杨竞新的名片:“几个月前杨竞新来拜访我们,说需要帮助时就找他,当时我们以为他在试探,现在看来他知道内情!”
    “可他怎么知道你身上起了‘变化’需要帮助?”
    “我想当时隧道内,除了我和侯智康,在更阴暗的角落里,黄宗发和杨竞新应该也在。
    很明显,我和侯智康是被动进入隧道,并且侯智康已经被困一个星期,身陷绝境。
    杨竞新则是主动,这样的话,杨竞新的身份就产生了两种解释:
    第一种,他跟踪黄宗发,属于螳螂捕蝉后的黄雀;
    第二种,杨竞新和黄宗发联手了。我偏向于第二种。
    而我们在殡仪馆那天,张霁华误导了我们——侯智康根本没和黄宗发联手!”
    “我有点跟不上你的思路……”自从确诊病情后,辛逸珂的精神状态一落千丈,而且很容易疲惫。“张奉贤是黄宗发的小弟,当年作为红小兵不是害死了杨竞新的爷爷和父亲,怎么可能还联手?”
    路白直解释说:“隧道入口在只有一个的前提下,黄宗发一旦派人把守,杨竞新是不可能悄无声息进入的,也就无从知道我起死回生。既然杨竞新知道了,就说明他当时在场。”
    “有没有可能是侯智康逃出隧道后,把经过告知了杨竞新?”
    “不可能。”路白直摇头“首先,侯、杨两人不和睦;其次,如果侯智康和黄宗发是一伙的,那么在黄宗发想杀我的情况下,侯智康就没有必要救我,这样一来,杨竞新只能选一边站队,如果两边都选,他可以在找我的时候直接表明和侯智康的合作关系,赢得我的信任,可他没有。”
    辛逸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路白直继续道:“另外,当年掉入蛇过江的三个人,分别是罗青合,杨祥志和黄宗发,假设这是一个小团体,侯智康的祖父侯承莱作为后来者,应该是受到排斥的,因为蛇过江底的宝贝原配只需要分三个人,现在要分四个人,被稀释了——问题就出在这,我们当时推断侯承莱年纪已经超过六十岁,试问三个壮小伙,在怎样的情况下会甘心把财宝分给一个老头?”
    辛逸珂附和:“侯承莱必定占据了绝对优势。”
    路白直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分析说:
    “细想起来,似乎侯智康的年龄也不对。
    逸珂你想啊,当时罗青合,黄宗发和杨祥志都是二十郎当的青年,一九五九年到现在过去了六十多年,按三十年一代算,杨祥志的孙子杨竞新三十岁出头在正常范围内,可侯承莱比他们大了四十岁左右,他孙子侯智康怎么可能三十多岁?当然了,不排除侯承莱六十多岁才结婚生子,但搁在解放前,一个功名在身的儒家秀才,不可能这么晚成婚。”
    辛逸珂偏了偏脑袋,接过话头:“所以你觉得……侯家人中间少了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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