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举动,在一旁的单易看不过眼了。
    “你们俩差不多适可而止。”他提醒道。
    陆允给单季秋系好鞋带,站起身来,弯唇笑着看向单易:“二哥,看不惯的话,那你也得行动不是,你这光这么当个无名守护者是不行的。”
    单季秋听这话,伸手挽着陆允的胳膊,忙问:“原来你也知道二哥有个喜欢的姑娘?”
    陆允瞟了眼他们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跟单季秋说:“就是机缘巧合,帮了下二哥的忙,就知道了一点儿。”
    “什么忙?”单季秋好奇心给勾出来了,看着两人,问,“不是,你们很熟么?”
    “单季秋,你很闲?”单易轻飘飘地看了眼陆允,是无声的警告。
    陆允但笑不语。
    “我关心你们嘛。”单季秋说。
    “关心好你男朋友就行了。”单易不咸不淡地说,“我,不需要,谢谢。”
    “……”
    两兄妹就这么拌了会儿嘴。
    陆允就听着,也不插嘴,他这不太好帮腔,毕竟这两个都惹不太起。
    等他俩停了下来,他才开口问:“我怎么感觉我们是被支出来的。”
    “他爸要来。”
    “他爸要来。”
    单季秋和单易云淡风轻的异口同声。
    第91章 欢喜   年年岁岁,永不分离。
    南山山庄万家灯火, 大多数的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福字,挂上了大红灯笼。给幢幢别墅也添上了一层别样的年味,洋洋喜气。
    而对面的远山淹没在黛色之中, 像默默镇守着这片安宁的战士, 威武雄壮,屹立不倒。
    一半是热闹, 一半是沉默。
    单季秋,陆允和单易三人优哉游哉地踏在“战士”的背脊一路向上。
    陆允听到单季秋和单易毫不隐瞒的话语, 也大致知道了他们除夕夜出来登山的原因。
    每年除夕夜, 单易的父亲单兆远和单季秋的父亲单兆斌都会过来给父母拜年。
    这些年, 老两口对这俩儿子也不再过问, 反正早就管不了,那就眼不见心不烦。
    规矩就是, 来可以,在自家吃了饭,过来拜个年就滚蛋。
    而单季秋和单易都跟他们父亲都有很深的芥蒂。
    二老是免得彼此见上面分外眼红, 一言不合,大过年的吵闹不好, 倒不如不见。
    许灵均和单正则在教育方面一贯严厉, 可是也从未想过正是因为他们的严厉, 造就了其中两个儿子的性格都跟他们很不一样, 各有各的偏执。
    尤其是老三单兆斌, 不知道哪儿来的重男轻女的思想, 连亲生女儿都不要。
    当年可把他们二老气的差点跟他断绝了关系。
    他们也自知教子无方, 很多事说到底都是儿子的错。可偏偏到头来受伤害,受苦的却是两个孙子。
    以至于,两人向来都向着单季秋和单易, 无条件偏向和尽可能的对他们好,也算是一种弥补。
    而这些他们俩心里都很清楚,爷爷奶奶认为这是一种补偿。
    不过,他俩并不认可他们的这种想法。
    爷爷奶奶对他们的好他们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跟他们的父亲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他们祖孙之间的亲情联系,无关弥补。
    三个人就这么走走聊聊,一路行至山顶观景平台。
    站在此处,极目远眺,能看到山下乃至更远处的锦南夜景。
    华灯依旧繁,人间烟火真。
    偶尔,也还是能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鞭炮声。
    全国早就开始实行禁烟令,现在城市里能在过年过节放烟花炮竹早已是不可能事。
    以至于,而今的人们每每到了过年的时候还是会感叹今非昔比。
    儿时和年少那会儿的新年是不一样的热闹,年味儿极其浓重。
    人们穿街走巷,游子归家,邻里乡亲串着门,拜着年。
    吃了年夜饭,大人们围坐在一起聊昨天今天明天,孩子们就出门放烟花爆竹。
    再等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开始,一大家子围坐在炉前,一起守岁跨年。
    而现在,当年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有的成年,有的成家,有的早已为人父母。
    那些年的年味儿也只能停留在记忆里。
    与人说,与孩子说。
    将来,垂暮老矣,与孙辈讲起,也不失为一种永存且美好的流金记忆。
    三人被平台上微弱的灯光照着,影子被拉的老长,逶迤于地上。
    单季秋这会儿在跟单易说起他们以前在厘城过年的事,说的津津有味。
    “……那时候一到零点敲钟,基本上听不见敲钟的声音了,全是鞭炮声。”
    说着,单季秋拿手肘靠了下陆允的胳膊,一抬头正好对上他偏着头,看着她那带笑的目光。
    单季秋瞧着陆允,问他:“你还记得么?就咱们楼上的美美,每年过年都要被吓一次。这一吓,就得缓好几天,特逗。”
    “记得。”陆允慵懒地一点头,明明是打趣,可这语气里却都是满满宠溺的味道,“你不总说你叫它,它不理你,就是因为是被吓到耳背。其实人美美根本就不乐意理你。”
    “屁呢,美美跟我可好着呢,它不爱搭理你才是真的。”
    “是么,我怎么记得每次见我那小尾巴摇的哦。”
    “因为你们物以类聚。”
    “二哥在,我让着你,不跟你一般见识。”
    “来,不用让,你倒是见识一个给我看看。”
    “……”
    单易就笑瞧着他俩斗嘴。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无论是之前在家里,还是现在他们出来。
    陆允这一双眼睛就没怎么离开过单季秋。
    人从头到尾旁若无人地盯着这丫头,生怕少看一眼就人就不见了。
    那含笑的眼睛里装的全都是她,根本就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刚刚知道陆允喜欢单季秋时,他心里还有点儿担心的。
    毕竟也是那么大一个公司的老板,生意人,外形条件又好,还这么年轻,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虽然单季秋各方面也是相当出众,但是毕竟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人到底变没变谁也说不清。
    以至于他一开始确实不放心,才一直有在明里暗里的考察陆允。
    不过,经过他的考察,事实上也证明了一点儿。
    越是看起来不靠谱的,其实越是靠谱。
    他们之间的故事他从单季秋那儿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不算多也不少。
    这丫头受了那么多苦,能遇上陆允是她的幸运。能看到他们现在这么开心,真心相爱,他也就放心了。
    这失而复得的两情相悦,是世间难得。
    “二哥。”单季秋见单易看着他们在发呆,不由得喊了他一声,“想什么呢……阿嚏。”
    夜晚山上风大,陆允一听单季秋打喷嚏了,赶紧脱下身上的大衣给她披上:“穿着,大过年的,别弄感冒了。”
    单季秋见陆允里面就一件透风的针织衫,忙把衣服还给他:“你才别感冒了,穿这点儿。”
    “我又没打喷嚏。”陆允摁着单季秋的肩膀,不准她脱下来。
    “我就是鼻子痒。”单季秋望着陆允解释,这会儿是真的挺冷,又在山上,她真怕他感冒了。
    “我要信你鼻子痒了?”
    “陆允,你感冒了我可不管你啊!”
    “你感冒我管你就成。”
    “……”
    被倏然晾在一边的单易今晚这狗粮吃的太撑。再待下去,他耳朵得聋,眼睛也得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要调休,回来跟他们过这个年,倒不如在医院值班来的自在。
    单易又看了看这俩人,好歹也是各领域的精英,还这么幼稚。
    他暗自一笑,转身走了。
    “二哥,你去哪儿啊?”单季秋见单易都走了几步路了,暂停跟陆允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询问。
    单易转身看着他们俩,勾着唇畔,话里有话:“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争衣服,争赢了就差不多往回走。”
    单季秋看着陆允,嗔了他一眼:“你看,二哥都受不了,走人了。”
    陆允意味浓浓地笑了起来:“你二哥啊,深不可测,别想的那么单纯。”
    单季秋见陆允目光停留在单易离去的方向,趁机把大衣扯下来踮起脚尖,往他的宽肩上挂。
    陆允被单季秋这一动作给搞得有点儿乐:“玩偷袭?”
    单季秋扬了下眉:“就偷袭你,赶紧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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