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耍无赖,对你好。”春蕊埋下眼,朝两人空隙之间瞅。
    都有感觉了。
    “才刚在一起一个月。”严文征勾着她的下巴,不让她盯着,那滋味不好受,“怕你觉得太快了。”
    春蕊故意曲解:“你要是太快了,我就不要你了。”
    一本正经的开|黄|腔,她说出来很违和,严文征捉着她的手腕,用力扣到她头顶,问:“羞不羞?”
    春蕊感知到什么,说:“严老师,我主动的,你怕什么呢?”
    严文征瞬间放软了脾气,用全部的温柔回答她:“怕弄疼你。”
    “小瞧人。”春蕊咯咯笑看着他,半响,像一只炸响在夜空的烟花,绽放时毫无保留,她贴着他的耳朵,从鼻腔溢出盛情的邀请。
    严文征大脑轰上一团火,烤得他炙热难耐,一瞬间看她重了影,然后彻底失了控。
    ……
    夜越深,台风刮得越凶猛,雨水拼命拍打着玻璃窗,一下又一下,弄得整座城市潮湿粘腻。
    也不知房间哪个地方没关严,钻来一股劲风,卷着卧室的房门,砰地关上了。
    而湮灭在这颤抖中的,是一句断断续续的提醒:“别亲脖子。”
    春蕊感觉痒还感觉疼痛,交错着难受,她撇开脸,闭着眼睛寻求帮助:“严老师,我不舒服。”
    严文征俯身亲她,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耳后,“对不起!”他一遍一遍地道歉,哄诱着说:“你抱着我吧,抱紧我,会好的。”
    春蕊相信他,环着他的后背抱紧。
    ……
    身上全是汗,盖着被子嫌热,不盖又冷。
    严文征找出空调遥控器,重新调整了房间温度,然后到浴室拧了条干净的毛巾,帮春蕊擦拭一番。
    春蕊四肢千斤重,脸埋在枕头里短暂地打了个盹。
    等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严文征站在床头喝水。
    她眨眨眼问:“几点了?”
    “两点半了。”严文征听见她的声音,凑近一些,杯沿换个方向,喂给她一口水。
    距离太近,春蕊敏锐地嗅出他身上的烟草味,皱眉问:“你抽烟了?”
    严文征没吭声,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钻进被窝,侧身将她揽在怀里。
    “不要抽烟。”春蕊下巴垫在他的肩窝,声音有气无力的,跟白天全然不似一个人,“我不喜欢。”
    严文征依旧不说话,连拖带抱的,把她移到另一半床垫睡。
    春蕊撩开压在他手腕下的头发,突然也不怎么睡得着了,说:“严老师,你跟我说说话吧。”
    卧室灯关了,一室黑暗。
    “想说什么?”严文征只穿了条睡裤,上身着裸,挨着春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春蕊假模假式地“哎呀”一声:“不聊这些难为情的。”
    严文征笑:“这会儿害羞是不是晚了些?”
    春蕊踢他一脚,想想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严文征说:“刚来就想让我走。”
    春蕊否认:“当然不是。”
    严文征说:“下半年没什么工作,陪着你吧。”
    春蕊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眼睛闪闪亮地望着他的下巴,男人很神奇,一会儿的功夫下巴竟然冒出了细细微微的胡茬,春蕊伸手摸了摸,触感不怎么样。
    严文征嫌痒,恶劣地朝她脸上蹭了蹭,问:“不乐意啊。”
    “当然乐意。”春蕊懂他:“是为了我特意调整了行程吧。”
    严文征“嗯”一声。
    春蕊颇为苦恼道:“想让你陪,又不忍心浪费你的时间,女明星的时间宝贵,男明星的时间更值钱。”
    严文征沉沉地笑起来,说:“男人就应该照顾家庭,照顾老婆,现在我在经济上没有担忧了,得想办法给你时间。”
    春蕊听着很感动,特别是在这个光景下,他说这样的话,给足了她安全感。
    但转念又想到:“你在这里,会被发现的。”
    说得好像他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严文征说:“是我给你丢人了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春蕊轻哼。
    她担心和忐忑的,严文征知道,沉默了一下,黑暗中凝视她,说:“顺其自然好吗?”
    春蕊抿着嘴巴,轻轻地呼吸,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有她的障碍,最怕公司耍手段连累他。
    而严文征亦有自己的考量,他有一段抹不去的过往,不是纯然干净的人,可是非对错他不想再拿出来说。
    一段无声的静寂后,严文征没有再等春蕊的回复,摩挲着她的手臂,淡淡道:“作为公众人物,我们的感情迟早要曝光,势必会面对质疑,猜测,臆断以及嘲讽,那些新闻你看得见,那些声音你也听得见,我很抱歉,那一天来时,我甚至无法挡在你面前,把它们全压下去,我只希望你一件事,如果你感到难过了,别瞒着我,好吗?”
    春蕊眼眶倏地红了。
    观众娱乐他们消费他们的大浪,太过汹涌,他们无力改变潮水的方向,唯有内心勇敢一些,坚定一些。
    春蕊将嘴唇贴在他的眼睛上,说:“我自己选择的,我不后悔。”
    严文征回吻她,问她:“傻不傻。”
    第62章 解约   “才刚在一起,就要牵扯利益关系……
    严文征率先被重重的叩门声惊醒了, 看春蕊一眼,人拱进枕头底下睡得正酣,没吵她, 滑下床,走出卧室。
    他的行李箱搁置在茶几旁, 从里面抽出一件短袖套上, 到门口, 拨开猫眼拨片, 瞧见屋外来人是小婵,打开了门。
    门溜开半米的宽度,小婵只觉得头顶压来一道影, 气势强盛,一仰脖,竟是个男人。
    也不管看没看清楚脸, 下意识哈腰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敲错房间门了, 打扰您了。”
    转身要走的同时,耷眼扫到门牌号, 812,没……没错啊。
    顿住,再把脚移回来,睁大她的核桃眼, 仔细打量门内的人, 惊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磕磕巴巴地喊:“严……严老师?!”
    严文征冲她一点头,稍显尴尬道:“进来吧。”
    小婵大脑尚混沌着, 缀后一步跟进客厅,傻乎乎地问:“您怎么在……这里啊?”
    严文征回答:“来找春蕊。”
    小婵挠挠脸,意味深长地“啊”一声,无措半秒,朝卧室瞥去。
    严文征会意,说:“我去叫她起床。”
    春蕊睡得无知无觉,保持着半趴的姿势,团成一团。
    严文征贴过去,撩开她乱糟糟的头发,喊醒她。
    春蕊挣扎着将眼睛眯开一道缝,哼唧一声,手背虚搭在额头,丢给他两个威胁性的字眼:“别吵。”
    匀着呼吸继续睡。
    严文征慢半拍地笑了,心说,起床气不小,捏着她的手背攥在手心,关心道:“你还好吗?”
    “走开!”春蕊推搡他,“严老师,一大早上你该干什么去干什么,离我远点。”
    昨天的腻歪劲全没了,只剩满满的嫌弃,严文征乐得不行,
    最后提醒说:“小婵来了,应该是有事交代,工作上的。”
    春蕊的神经元被激活,撑着床垫坐起身,呆滞地放空片刻,察觉自己还裸着,脸颊一热,央求道:“严老师,麻烦你帮我把睡衣拿过来。”
    严文征起身,把衣架上昨天她脱掉的睡衣递过去。
    春蕊穿上,深呼一口气,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出屋门。
    小婵原地立着,没精打采地耷拉下脑袋,看上去像个被丢弃的小孩。
    “早啊。”春蕊端出讨好的笑,与她打招呼。
    小婵别别扭扭地瞅她。
    “哭了?”小婵的眼睛又红又肿,宛若两颗巴旦木,春蕊吓一跳,叱责她:“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不是。”小婵否认:“熬夜了,睡肿的。”
    鬼才信,春蕊故意问:“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小婵道:“我不敢。”
    “好好说话。”春蕊朝她后脑勺揉了一把,她听出她的语气带着刺,专门扎她的心窝。
    再次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才想找一个律师打听问问,这不还没得到确切消息呢。”
    “有区别吗?”小婵嗡着鼻子,眼眶蓄水,作势又要哭,“你打定主意要走了。”
    春蕊瞧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吼她一句:“没完了你,憋着,不许哭。”边说边去找纸巾,她劲劲的臭脾气涌上来,走路没看脚下,不知怎么绊到了地毯,踉跄一步,气得把拖鞋甩一边,索性赤起了脚。
    很虎。
    倚着中岛台,喝水旁观到这一幕的严文征呛着了,轻咳一声。
    春蕊循声朝他探去一眼,生出一份不好意思,拽拽衣角,动作瞬间委婉了半分。
    “那个……”既然撞见了,也没继续隐瞒的必要,对小婵坦白:“我跟严老师在谈恋爱。”
    小婵更憋屈了,抽泣道:“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春蕊顺从地道歉,转而一脸骄傲地说:“你辈分涨了,以后见到他不用喊老师了,喊姐夫。”
    小婵跟着春蕊时间长了,大概两人的脑电波对上了频率,容易被她带着节奏走,立马遥遥望着严文征,泪眼汪汪地攀亲戚:“姐夫!”
    严文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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