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锲很明白作品于药剂师而言意味着什么,再加上本来就觉得这事是北辰拓做的不地道,出于心中对梅可卿的愧疚,他很快就帮梅可卿联系上了那位霸占梅可卿作品的药剂师。
    他们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一间优雅的茶楼。
    他们到时,那位药剂师已经在里面了,南宫锲心想:这人还算识相。可他不知道这一次的碰面压根就是一出无法挽回的火葬场。
    梅可卿一进门,就感觉到了那令自己什么不悦的气息。
    接着就听见南宫锲说:“你就是拿卿卿作品参赛的药剂师魏意琴。”这话可以说是很不给面子了。
    可南宫锲没想到,魏意琴听了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不错,是我。”接着,她故作惊讶的说:“梅可卿,这不过才三年不见,你怎么就成瞎子了呢?”
    梅可卿早在听到魏意琴的名字之时,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有那快要灼伤她的愤恨在她心中燃烧着,她气得止不住浑身颤抖,南宫锲还以为,她是被魏意琴嚣张的态度刺激到了,皱眉冷斥:“你怎么说话呢?赶紧道歉!”
    魏意琴似乎有依仗,她有恃无恐说:“我可没有说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南宫锲皱眉,正想帮梅可卿找回场子,却被梅可卿打断:“南宫锲,你先出去吧,让我和她单独谈谈。”
    南宫锲原本不放心,最终在梅可卿的坚持下才出去,走时冷漠的瞥了魏意琴一眼,嘱咐梅可卿说:“我就在门外。”
    魏意琴知道南宫锲的身份,知道他顾及北辰拓不会动自己,所以原本也没有多怕南宫锲,在南宫锲走后也就变本加厉嘲讽:“梅可卿,你还真是命大啊,竟然还没死!”她绕着梅可卿走了一圈,啧啧蔑视:“我猜,你这具肮脏的身体内部应该已经腐烂了吧?怎么样,那药的滋味不错吧?”
    她都被药折磨的瞎了眼,那药的腐蚀滋味当然不好受,呵……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还真是魏意琴一贯的手段。
    可是,疼了这么多次,她已经麻木了。
    她单独留下来,只是想弄清楚一个问题……北辰拓是不是从一开始就……
    梅可卿冷着神色,握紧的拳头松开,后又握紧,之后,神色归为平静,她冷淡地问:“你是不是一直拿着我的作品参赛?”
    魏意琴没有在梅可卿的脸上见到痛苦自然是不满意的,她眼眸一转,靠近梅可卿恶毒的说:“当然,而且啊……早在十一年前,我就拿着你的作品参赛了。”
    梅可卿握拳的手又猛然一紧,尖锐的指甲就这么刺进了肉里:“你说……什么?”
    十一年前,魏意琴陷害自己的那个丑闻其实是为她自己遮掩吗?
    可当初的魏意琴又是如何得到自己的药剂作品?
    这一切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手?
    一个又一个问题蹦出来让梅可卿应接不暇。
    魏意琴满意见到梅可卿的平静龟裂,继续爆料着当年血淋淋的真相:“梅可卿啊,你一定不知道吧,还是你的父亲秦天一亲自把你的作品交到了魏家,就连你和隋子参当年的丑闻也是你的好父亲出谋划策的呢。”
    “啧啧,可秦天一肯定没有想到,他都下了死手了,你竟然还被梅兰保了下来,竟然还活到了现在!”
    “梅可卿,你说你要这一身的天赋做什么?连你的父亲都嫉妒你,你苟延残喘活到现在有意义吗?”
    魏意卿终于如愿在梅可卿脸上见到绝望的疼苦,最后又恶毒的说:“不过得亏了拓,才让你废物利用,帮我拿下这个擂主也算是你的功德一件,说起来还真是谢谢你呢。”
    梅可卿再也听不下去了,一阵悲怆涌向心头,她跌跌撞撞冲出了包厢门,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南宫锲连忙过来扶人:“卿卿,你怎么了?”
    梅可卿却一把推开南宫锲,她压住心口的涩意说:“麻烦帮我找一位女侍者,我要去洗手间。”
    梅可卿被扶到洗手间泪流满面。
    人心,怎么会丑陋到如此地步?
    秦天一的局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她以为的慈父都是装出来的?
    而这后来,北辰拓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而他对她的定位又是什么?
    魏意琴,秦天一,北辰拓……这些人在母亲的死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些复杂的问题在梅可卿的脑海中萦绕,让她疲惫不堪。
    许久之后,梅可卿虚弱的扶着墙壁慢慢走了出来。
    守在外面的女侍者正扶着她走出来,一道惊喜熟悉的声音传来:“卿卿!”
    梅可卿闻言往后看,在一片黑暗中询问:“参哥哥?”
    看见有梅可卿的熟人过来,女侍者识趣的离开了。
    梅可卿没有焦距,没有神采的眼眸让隋子参心头一痛:“卿卿,你的病又……”说着他又靠近几步,发现梅可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卿卿,你怎么这么虚弱?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梅可卿打发走侍者后,才虚弱笑笑,回答说:“还好。”
    之后她又岔开话题:“你怎么会还在景都,是生意上的事要忙吗?”她记得隋子参的大本营其实是在国外。
    见梅可卿有意避开话题,隋子参也识趣的接话,温柔说:“嗯,算是生意上的事,我最近在参加药剂师擂台晋级赛,说起来也惭愧,竟然被一个看不上眼的老熟人一直压在第二名。”
    梅可卿闻言一愣,马上想到了魏意琴,她先是讽刺一笑,接着却平静的说:“我记得决赛之际,是需要药剂师当场调配药剂,放心吧,魏意琴她不可能比得过你。”
    没有她的帮忙,她就不信魏意琴能赢得了隋子参!
    隋子参一愣,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可意识到梅可卿讽刺又悲凉的语调,某种不可置信的猜测渐渐化为实质:“怪不得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魏意琴调的药剂很熟悉,呵……原来如此……北辰拓,他竟然这样逼你!”
    隋子参望着对面依旧一脸平静的梅可卿,心痛的无以复加,被抢夺了药剂作品她都能做到一脸平静,那她在北辰拓那里到底忍受着怎样的屈辱,愤怒和暗恨让隋子参差点绷不住温润的形象。
    他闭眼平息好一阵,面上才能保持温润,他扶着梅可卿的肩膀,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卿卿,无论发生什么,你记住,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要照顾好自己,放心,我很快就能救你离开了。”
    “梅姨的死因我也查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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