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会男子?
    是的,今夜这事若搁在半个时辰前, 林灼灼哪怕被人撞见,也会理直气壮,她只是跟要好的兄长出去烤了个串而已,绝不会用上“私会男子”这四个字。可眼下她已晓得她和四表哥之间……好似不是什么纯洁的兄妹情,四表哥甚至连她屁屁都摸过了。
    如此这般,林灼灼再想起今夜的事,就只剩下了满脑子的“私会男子”了,又羞又窘。
    “碧岚,没……什么事,我就是看今夜月色很美,就一时调皮……翻窗出去林中漫步去了。不曾想,中途撞上了一只小野猫,吓得我……魂都飞了。”林灼灼深呼吸好几口,努力让自己气息平稳起来,然后绞尽脑汁扯了个慌,想将碧岚给糊弄过去。
    碧岚倒没多想,只心疼道:“被猫吓着了?那奴婢给您端盏茶来,压压惊。”说罢,也不等姑娘回应,快步出门去准备热乎茶了。
    林灼灼:……
    怎么办,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眼下的自己铁定是满脸通红,这副样子哪里像是惊吓过度?
    明眼人一瞧,都晓得她在说谎好吗!
    思及此,林灼灼哪里敢面见碧岚啊。
    正紧张时,一眼瞅到了床帐,“有了!”林灼灼赶忙快步钻进床帐里去,借着粉红色床帐掩盖一下。
    半刻钟后,碧岚端着热茶进屋时,只见自家姑娘已经躺到床榻上了,上前几步,要掀开床帐伺候姑娘用茶时,却见床帐里头的姑娘,伸手打着哈欠道:“好了,碧岚,我有些困了,怕喝了茶夜里睡不着,还是不喝了,你搁放在桌上吧。”
    说吧,林灼灼翻了个身,面朝里。只留给碧岚一个瞌睡的背影。
    碧岚:……
    今夜的姑娘好得够快啊,还没多长时间呢,那股子“惊吓”就已经下去了?
    自然,姑娘好得快,是好事。是以,碧岚只是心头奇怪了一小下,就再不耽误姑娘入睡,放下茶壶,自行退下了。
    林灼灼这才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经过碧岚一搅合,心头被四表哥弄出来的害臊之意,退去了泰半。
    随后,林灼灼又下榻去到桌边,端起茶水漱了几口,将嘴里残留的烤鸡味儿散去。又打湿了帕子,抹脸净手,如此一通折腾下来,残留的害臊之意又散去了几成,林灼灼才重新钻入被窝。
    但窝在被窝里,小屁屁还是隐隐发烫,导致林灼灼一整晚都翻来覆去,入眠困难。
    每每即将入睡,小屁屁又好似被四表哥双掌贴上了,羞得她赶忙用小手去打。
    这一打,就又把自己给整醒了,得重新酝酿困意才行。
    如此,直折腾到月色西沉,三更天都过了,林灼灼小姑娘困倦得眼皮都无力睁开了,才终于沉沉睡去。
    昨夜入眠那般晚,次日清晨,林灼灼铁定是醒不来,又要错过香喷喷的早饭的。
    却不想,林灼灼小姑娘脸蛋睡得红扑扑,正在睡梦中美着呢,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还伴随着林灿灿欢喜的声音:“灼灼,灼灼,快起来快起来,我刚刚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咱们后花园的巨大岩石长了脚啦!”
    林灿灿跑进内室,见林灼灼还没醒,兴奋的她索性摇晃林灼灼肩头,三两下给摇醒了。
    就这样,林灼灼被吵醒了。
    “什么长了脚啊?”林灼灼还没睡饱,勉强睁开双眼,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窗外涌进来的晨光,微微眯着眼,不解地望向林灿灿道。
    林灿灿双眸亮晶晶的:“咱们府上后花园那,不是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吗?超级无敌大那块!昨天黄昏还好端端的摆在那呢,结果你猜怎么的,一夜过去,那岩石居然长了脚,自己给自己挪了个窝!从这头跑到那头去了!”
    林灼灼:……
    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想起,林灿灿嘴里说的岩石……不会就是昨夜四表哥杂耍那块吧?
    糟糕,杂耍后,忘记挪回原地了。
    可千万别随意丢弃在路上,堵了路才好。
    林灼灼慌得赶紧回忆一番,好似岩石最后丢弃的地方,没堵着路。但是确实如同林灿灿所说,从东头挪到了西头,摆放的位置明显变了。
    一看便知有猫腻。
    思及此,林灼灼可担忧被爹娘觉察出异样来。望望窗外,曙光还淡淡的,时辰尚早,也不知林灼灼想到了什么,忙哄着林灿灿道:“真的呀,这般神奇?走,我跟你一块去瞧瞧!”
    说罢,梳妆打扮都没细弄,随意换上一件浅绿色褙子和白色湘裙,再用木梳通两下乌发,林灼灼就拉着林灿灿赶紧出了门,直奔后花园而去了。
    一路上,林灼灼都在琢磨,趁着府里的人还不知情,赶紧将岩石挪回原位去。她知道,林灿灿一身武艺,力气贼大,若是寻来一根铁棍,很容易就能办到。
    只是,该寻个什么理由,才能哄得林灿灿乐意帮忙呢?
    “有了!”林灼灼很快双眸一亮,她的灿灿小堂妹头脑简单,随意一个新奇点的理由,就能勾得林灿灿笑嘻嘻地点头。
    却不想,抵达后……
    “咦,刚刚明明就是这块大岩石挪了位置呀,怎的又……待回到原来的地方了?”林灿灿拍了拍自己小脑瓜,眨眨眼,有些不确信道:“难道先前是我看花了眼?”
    林灼灼见之,则松了一口气。
    随后,林灼灼飞快扫了一眼大岩石,以及周遭的花草和泥土,眼尖地看到十几步远的地方,似乎有被处理过的微妙痕迹,被压扁的草上搁放了好些盆栽,不凝神细看,几乎察觉不出来异样。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大岩石待了一夜的地方。
    只是,是谁及时挪回岩石的呢?
    难道是四表哥?
    思及此,林灼灼心头蓦地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随后,又悄悄举目四望,搜索起四表哥的身影来,好似四表哥就藏在某个地方似的。莫名的,想看他一眼。
    可很快,林灼灼微微有些失落,来来回回扫了两圈,都没瞅到四表哥。
    彼时,林灿灿还在那打着自己小脑瓜呢,一个劲嘟哝:“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说着说着,林灿灿一个转头,见林灼灼面上似有失落之意,忙走过去道歉道:“灼灼对不住啦,可能真是我眼花了,害得你白白跟我跑了出来,白兴奋了一场。”
    林灼灼还在想着四表哥呢,听了林灿灿的道歉,才回过神来,忙微笑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没关系的,这点小事算什么。”
    “还说没事,我都瞧到你一脸的失落了!”林灿灿毫不留情指出来,“你看,你都失落到强颜欢笑了!你当我瞧不出来?”
    林灼灼:……
    她脸上的失落,有这般明显吗?
    林灼灼唬了一跳,忙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努力赶跑心头的失落,努力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
    “好了好了,失落就失落啦,别勉强再笑了啦!越笑越不自然!”林灿灿总是爱说大实话。
    林灼灼:……
    越发窘迫得不行了。
    两个小姑娘在对话时,却都没察觉到,不远处的院墙那头,隔壁的后院上,有一个白衣男子坐在高高的枝头,透过绿油油的枝叶,正眉眼带笑地凝视着她俩呢。
    自然,卢剑想要凝视的只有林灼灼一人,而林灿灿小姑娘实在是功臣一个,在激发小傻鸟男女之情方面很给力,是以,卢剑对林灿灿这个小表妹,也是说不出的喜欢,才嘉奖似的给了她一个目光。
    卢剑耳力极好,这么点距离压根不叫事,是以两个小姑娘的对话,他全部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傻鸟,寻不到你的四表哥,就如此失落?”卢剑一寸寸欣赏着小傻鸟眼角眉梢的失落,心头说不出的畅快。
    不枉费他昨夜花了那么多心血啊,终于见到成效了。
    “不错,不错,再接再厉!”说着这话时,卢剑眉眼弯弯地瞅了瞅自己的双掌,心头忍不住再次回忆昨夜她小屁屁的触感。
    书上说的,女子浑身上下都是宝,以前卢剑不信,眼下有些信了。
    不知不觉,翻过了二月,来到了更暖和的三月。暖风吹呀吹,一遍遍拂过桃花枝子,终于吹开了满树桃花,粉嫩嫩,说不出的美。
    引得好些鸟雀落在桃花枝头,啁啾啁啾地吟唱个不停。
    这日,萧盈盈正与林镇山一块歇晌呢,就被窗外的啁啾声闹醒了。睁着眼聆听鸟雀声,萧盈盈忽地想起,再过几日就该崇德帝的生辰了,也不知女儿的生辰贺礼准备得怎么样了,便朝身旁也刚醒来的林镇山道:“你再躺会吧,我先去给女儿的生辰贺礼把把关去。”
    说罢,萧盈盈就要从床榻里侧翻过林镇山身子,下床去。
    却不想,萧盈盈刚爬到男人上方,就被林镇山一把搂住了,往下一拉……
    萧盈盈哪里斗得过男人的力气,一下子就扑到了林镇山胸膛上,面颊擦过了臭男人的嘴。萧盈盈一见这样,岂能不知臭男人又想做什么?忙脸红推拒道:“别,你先头弄疼我了,可是不敢伺候你第三回 了。”
    “第三回 ”三个字,说得格外重。
    臭男人,歇晌前就已经强迫她来过两回了,实在承受不住再来一次。
    林镇山一听便笑了,捏着娇妻面颊道:“你的耐受力比两年前可差远了呀,当真是两年多没给你浇灌雨露,就越发娇气起来了。”
    “去你的!”萧盈盈一听臭男人提及在西北的日子,面上就越发烧得厉害,忙打住话题,“好了,松开,我要去瞅瞅女儿的贺礼准备得如何了,这可是大事!再过三天,就要进宫献礼了。若是不行,就赶紧再换。”
    先头女儿弄出来的贺礼,萧盈盈都不满意,已经否决过两样了,眼下是第三件。若是不行,还得赶紧来第四件,是以时间紧迫。
    林镇山听了这话,才乖乖地松了手。他晓得,事关崇德帝的都是大事,娇妻一向很在意。心里微微泛酸道:“好吧,快去快回,等会咱俩还要去摄政王府跑一趟。”
    “嗯。”萧盈盈答应了,然后火速下榻穿衣,拾掇一番后去了女儿的海棠院。
    萧盈盈进了女儿小院,刚转过长廊,却见女儿正惬意地仰躺在院子的桃花树下,痴痴望着满树桃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均是暖暖的笑意。
    萧盈盈一见,便笑上了:“灼灼,你不是在给你皇舅舅画生辰贺礼么?怎的,已经画好了?”
    林灼灼见娘亲来了,连忙乐呵呵地坐起身来,满怀期待地指着书桌道:“娘,刚刚完工了,您瞅瞅,好是不好?”
    萧盈盈走下长廊望去,就见桃花树旁摆着一张八仙书桌,上头的画纸被春风吹得撩起一角。
    快走几步,凑上前俯身一瞧,只一眼,萧盈盈就双眼迸发出了惊喜。
    林灼灼瞅见娘亲这样,心知十有八.九是妥了。
    此时,林灼灼的绣鞋脱在垫子外呢,脚上只着了白绫袜子,便像小狗狗似的从垫子上爬了过来,抓住娘亲裙摆,仰起小脸蛋道:“怎样,娘亲,这幅画您总该满意了吧?”
    萧盈盈点点头,忍不住赞叹道:“非常好,你皇舅舅见了,肯定也喜欢!立意相当好!”
    说罢,萧盈盈又凝神细看起画来,甚至反反复复观摩了好几遍。
    最后,萧盈盈突然想起来什么,忽地与女儿一同坐在垫子上,摸着女儿脑顶,笑着哄道,“灼灼,你这副画娘亲实在太喜欢了。不如,你再画一幅送给娘吧?娘和你皇舅舅一人一份。”
    林灼灼:……
    送个生辰贺礼,还带一式两份的?
    不过思及画中的立意,娘亲想要一幅,也很正常。
    “好哟,娘亲,我这几日就给你画出来!”林灼灼答应得很爽快,答应完后,又笑着羡慕道,“还是娘亲和皇舅舅之间的兄妹情让人羡慕,纯情的兄妹情啊!”
    她可是羡慕坏了。
    听了这话,萧盈盈回道:“你不是也有么,你和你四表哥。”说罢,揶揄地瞅了傻女儿一眼。
    林灼灼:……
    思及四表哥,林灼灼连忙偏过头去,干笑两声。
    她又不傻,经历过摸屁屁事件,哪里还能看不出来,四表哥对她压根就没有兄妹情,满肚子坏水呢。
    正因为少了一个纯情的好兄长,林灼灼才越发羡慕起“娘亲和皇舅舅之间的绝美兄妹情”来。这才一连被娘亲否决掉两件贺礼后,灵感突发,画出了这副令娘亲万分满意的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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