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可以不说他了吗?”秦晴急于扯开话题,“说说你吧,你和谈老师,是认真的?”
    时初晨笑出声:“我怎么就给了你不认真的感觉了?”
    “你以前谈恋爱都不是这样的。”
    “哦?那你说说,我以前谈恋爱是怎么样的?”
    “就是……拿那个谁来说……”秦晴很识相地没说那个人的名字:“你带着他融入了你的生活,你每次回国都带着他一起回来,一回来就带着他见自己的朋友,嗯……怎么说呢,就是形影不离。”
    “所以我们分手了啊。”
    “……”秦晴啧了一声:“我不是说这个意思,就是说,感觉……”她思考了下措辞:“你真的不是因为当年没追到谈老师而心有不甘吗?”
    “我至于吗?”时初晨觉得她的脑洞比自己还大,“谈老师是我自己追来的,比谁都认真,这么说吧,我每天都在克制自己不要太急于向谈老师求婚。”
    “……”秦晴扯了扯嘴角。
    “其实要说的话,当初我对谈礼也没有那么喜欢,就是有好感而已,后来他说不合适,想想好像也没错,没那么喜欢也就没再继续追下去。”时初晨撑着脑袋,“后来再遇到他,发现自己还是心动的,那才是喜欢。”
    “啊……”秦晴点点头,“那,那那那呢?”
    “什么那那那,说名字,难不难受?”时初晨受不了她这含含糊糊的劲儿。
    “就是……骆星宇呢?”
    这个名字两年后再被提起,时初晨倒是还好,当年她回国后大家发现她分手了,在她面前几乎对这个名字叁缄其口。
    其实几乎没人知道为什么她会和骆星宇分手,就连骆星宇自己可能都不清楚,她活像一个渣女一般,通知了他一声分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时初晨想了想,“不要就不要了呗。”
    秦晴想说什么,被时初晨打断。
    “别把他和谈礼相提并论。”
    他配吗?
    时初晨从秦晴那儿离开出电梯的时候遇到了陈以巳来送水果。
    陈以巳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们家里有果园?”时初晨问他。
    “不是,回来的时候顺路看到水果店打折。”
    时初晨点点头,她没看错的话,陈以巳手上的蜜瓜是静冈蜜瓜,单价大约是七八百一颗,两颗一千五。
    她和陈以巳见过两次,每次他都打扮得挺低调的,但时初晨好歹是个会买买买的富二代,陈以巳家里什么条件,至少从他的着装能猜出来一些。
    而且她不相信秦晴看不出来。
    电梯门合上,红色的数字往上跳动,时初晨没再回头,上了自己的车离开。
    “你怎么又拿水果来啊?”秦晴看到陈以巳手上的水果,“我一个人吃不掉那么多的呀。”
    “又不大,两天一个也差不多。”
    “多少钱,我转你吧,你实习期工资也不高。”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呢?不就一点水果。”
    秦晴叹了口气,很郑重地叫他的名字:“陈以巳。”
    “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都不知道?”
    陈以巳挠挠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都说到这儿了,秦晴也也就单刀直入:“你是大老板的儿子吧?”
    “这……你都知道了?”
    “我猜的。”
    “……”
    秦晴的确是猜的,除了他浑身名牌,花钱大手大脚以外,唯一的依据就是大老板也姓陈。
    “你之前一直说你穿的西装鞋子都是高仿,我一开始是信的,但是你知道吗?一个人,装富比装穷容易多了。”秦晴看着他:“有钱人根本没有穷的概念。”
    “我……”陈以巳想解释,又被秦晴打断。
    “你是想追我吗?”
    陈以巳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张了张嘴。
    “又被我猜中了?”
    “……”
    秦晴又一次叹气,带了点无奈:“如果是猜中了,我劝你还是别了吧。”
    “为什么?”陈以巳不解。
    “你太小了。”
    “我不小啊。”说完还低头看了看。
    “???”秦晴嗓音都高几度:“我没和你开黄腔。”
    “我21了,哪里小了?”他继续说。
    “虚的。”秦晴提醒他。
    “20也就比你小几岁。”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找台阶呢?女生拒绝你,她说是什么理由就是什么理由。懂?”
    “不懂。”陈以巳似乎和她较上了劲儿。
    “我有喜欢的男人,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秦晴看着他的眼睛:“他就是那个我不用试也知道。”
    “这世上没有人是不能被替代的,你试试才知道。”
    “嗯……”秦晴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但那也只是替代品。”
    “秦……”
    “十六,你还年轻。”
    陈以巳轻笑:“说得你好像年纪很大一样。”
    秦晴难得这么正经:“可是我爱一个人的年数不短,初中,高中,大学,现在,未来。你可能不会了解这十几年,我对他的爱是与日俱增的,他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替代。”
    “可是你们没有在一起……”
    这话不假,又有点扎心。
    “在一起的不一定相爱,相爱的也有可能不在一起。”秦晴看他:“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就是第一种。”
    “所以我连争取的必要也没有是吗?”陈以巳问她。
    秦晴摇摇头,有些事注定争取不来。
    “行,我懂了。”陈以巳双手插兜,“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但是……”他看看秦晴:“万一你哪天想通了愿意给我个机会,你就知会我一声。”
    说完他没再给秦晴拒绝自己的机会,转身走了两步拉开了房门。
    门口赫然站着一个男人,比他高一点,比他壮一点。
    呵,还比他老一点。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谁。
    “你……怎么会来?”秦晴探出脑袋看他。
    陈以巳杵在门口,并不太想眼前这个男人进去。
    孟奕垚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陈以巳刚走,他立马把门关上。
    “时春早告诉你我住这里的吧?”
    “我用得着她告诉?”孟奕垚说着话,低头换鞋,看了看门口一双男士拖鞋,这是刚刚那个男人穿过的。
    “爱穿不穿吧,就这一双。”秦晴也不管他,转个身走到沙发上靠着看电视。
    孟奕垚一脚把拖鞋踢开,穿着袜子直接走在地板上。
    入户地垫上大喇喇地几个字:来都来了,不留下点啥?
    一如秦晴的风格。之前的公寓里,她买了一块大户人家铺在门口,被孟奕垚笑了半天。
    秦晴坐在沙发上,心里直打鼓,也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她和陈以巳的声音并不小,房子隔音不算太好,隔着一扇门,应该听得清清楚楚。
    偷偷瞄他,他很顺手地从墙角拿了瓶水。
    多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比如换了套房子她还是会把水放在差不多的地方。
    喝了半瓶水,孟奕垚把瓶盖拧上,提溜着瓶口走到她身边,把水瓶放在茶几上。
    秦晴感觉到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她抱着膝盖保持着坐姿不敢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
    孟奕垚坐了一会儿,把脑袋慢慢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就是那种,很久违的,安心。
    “早就知道你住这里,之前看到你和刚刚那个人一起回来。”
    “他……就是实习生。”
    “嗯……”孟奕垚没使力,就轻轻地磕在她肩上,“我都听到了,你爱的是我。”
    “……”秦晴耍赖:“我没说…”
    孟奕垚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屏幕,调大了音量,从手机里流出秦晴的声音:“……我对他的爱是与日俱增的,他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替代。”
    “你……无不无聊啊。”她往旁边一躲,孟奕垚只得直起身子,“你居然录音,你什么时候开始录的。”
    “从你说这辈子除了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开始。”
    “你有病啊……”
    “本来没想录。”孟奕垚把她拉回来,搂在怀里,“我也一样。”
    一样除了你,不会爱上任何人。
    “我只是为了拒绝他。”秦晴嘴犟。
    “无所谓。”孟奕垚没看她,“有这句话就够了。”
    很久没有待在他的怀里了,熟悉感和无限的贪恋都回来了。
    过了很久,秦晴开口:“为了拒绝他是真的,但话也是真的。”
    “嗯。”
    孟奕垚最近忙的有点头晕脑胀,这会总算是放松下来。可这会儿,就算睡着了,也紧紧搂着她。
    秦晴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淡淡地开口:“我们真的可以一辈子吗?”
    那天晚上,孟奕垚把自己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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