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潮心里却有些高兴,她也不是完全不在意他嘛。
    “既然你无事,那我就回去了。”苏惟眇拍拍手,准备走。
    “慢着,”赵海潮叫住了,“恐怕你暂时不能走了。”
    “为什么呀?”苏惟眇瞪圆了眼睛。
    “才说你聪明呢,”他起身,“有刺客逃跑了,万一他们去找你怎么办?”
    “他们找我干嘛?”苏惟眇不解。
    “你想啊,你是我曾经的夫人,我陪你逛灯市下馆子,还时常去你那吃饭,他们抓你,自然是来威胁我或者报复我。”他轻言细语分析。
    “抓了我能威胁到你?”苏惟眇不信,“你会被威胁?”
    “会,我在意你,他们自然能拿捏我。所以你不能回去,呆在这里,比较安全。”赵海潮点头。
    苏惟眇想了下,觉得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她虽力气大,但也经不住经受过严密训练的刺客的袭击,而且万一他们抓了知春或者绿水,她也不能放任对方伤害她们啊。总之,她就是那个受限的人。
    “可是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啊。”
    “让知春回去给你收拾东西,送过来。”
    就这么着,苏惟眇在赵府住了下来,不是住的她以前住过的屋子,而是住在仅与书房一墙之隔那屋。
    不知情的赵府众人,都感叹夫人的大义,虽然和离了,但一听说大人受了重伤,马上就赶回来照顾他。
    -
    赵海潮躺在床上见了几位官员,商谈事情好一阵。
    “大人,已经抓到的刺客都含毒自尽,目前在逃的刺客还未搜捕到,不过下官已经加派人手,全城搜捕,城门出入口也已经戒严。”
    “关于禁烟,告示再次贴出,一经查处,必当严惩。下官已让了搜查了全城的水烟馆,不排除还有遗漏。”
    “河堤大坝检修工作,正在如常开展,已经完成检修的八座,都没有大的问题,小问题都在补修……”
    “……”
    “万望大人以身体为重,早日康复。”末了,几位官员,拱手拜礼。
    “有劳几位了……”赵海潮又说了些嘉勉的话,几位官员才告退离开。
    “都说了,要以身体为重嘛,怎么还谈事谈了这么久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离开的几位官员,听到身后屋里传来清脆的女声。
    “我看你就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亏我还辛辛苦苦回来照顾你……”几人越走越远,目光相交,意味深长。
    看来坊间的传闻不假,一向冷漠执拗的赵大人,竟是一位妻管严。
    看来他们很可能喝到赵大人的喜酒啊。
    苏惟眇踮起脚,看那几个官员都走远了,才歇了话头。
    “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不然怎么体现我伤重呢?”
    是这样体现的?苏惟眇翻了个白眼。
    “夫人,庄重点。”
    “你叫我什么?”苏惟眇瞪他,“不许这么叫我。”
    -
    “什么?惟眇搬回赵府住了?”苏二夫人觉得自己要晕倒了,李妈赶紧扶住了她。
    苏二爷手里仍旧把玩着核桃,传闻巡抚大人遇刺,闵城全城戒严,搜捕刺客。
    惟眇竟然在此时搬回了赵府!其中缘由,他也猜不透。
    难道他那个曾经的女婿真的伤重?
    “二叔二婶!”江瑜从外面走进来,“有闵城的消息了?”
    苏二爷将他知道的消息说了,江瑜面色沉重。
    “眇妹妹没有让人送消息回来吗?”她又问。
    “没有,她去了赵府,只让知春回去收拾了东西送过去,让宅子里的人都不要外出。旁的话也没有。”苏二爷道,他这个女儿一向胆大妄为,做什么事都自有主意,这回也不肯给个准话。
    陈长青打听来的消息也没有什么不同,江瑜心里蛮着急的。
    “眇妹妹什么都没说,有两种可能,一是赵大人伤重,她无暇顾及其他;第二么,可能赵大人情况并不如传言的那般严重。”江瑜猜测。
    “这个丫头,怎么这个时候去赵府?”苏二夫人摇头叹气。
    都和离了,现在去凑什么热闹?
    莱阳苏家为此事焦急不已,城里还有人也为此焦头烂额。
    -
    “刺杀是你做的?”宋铭谦睁圆了眼睛,满面怒气,质问躺在床上裹着纱布的人。
    “这是京城的命令。”躺着那人声音嘶哑回答。
    “为什么我不知道?”宋铭谦红了眼睛。
    “你若知道了,肯执行命令吗?”那人咳嗽,牵动伤口,不觉嘶声。
    宋铭谦愣住了,咬着牙齿,撇开脸,呼吸急促。
    确实,他若真提前得知这道命令,真的忍心对他的师弟下毒手?
    他自问做不到。
    明知道他们选择了不同的阵营,有不同的立场,他觉得这种争斗,远远不至于要彼此的性命。
    “啊!”宋铭谦怒吼一声,将手里的杯子砸了,怒气冲冲的走了。
    就知道他会这样。床上那人想,然后闭上眼睛。
    -
    街上多了许多官兵,百姓少了许多。
    古宁和古筝被古父勒令不许出门,说城中现在正乱着呢,他自己也呆在屋里。
    古宁呆在家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躲在书房里,看账册写字,不受影响。
    对一向爱出门的古筝来说,就难熬多了,她跑去找了父亲,又来骚扰姐姐。
    “姐姐,照这个架势,赵大人是不是伤得很重啊?”古筝问。
    “不知道。”古宁头都没抬。
    “如果赵大人真的不幸挂了,那苏姐姐不就成了寡妇?”古筝有些忧心地说。
    “不会,你苏姐姐已经和离了。还有你出去可不能说这话。”古宁从账册中抬头看她。
    “可是我听说苏姐姐回赵府了呢。要我看啊,苏姐姐对赵大人比她说的要关切多了。”古筝把玩着一支毛笔。
    若是赵大人真的因此挂了,对古家倒也算一桩好事。
    虽说苏惟眇同赵海潮已经和离,她不再是巡抚夫人,可显然赵大人对苏家的关切,并未因此减少。
    相反,他仍旧关照苏家,并且和苏惟眇往来更加密切。
    若苏家没了赵大人的支持,看江瑜能得意到几时。
    惟眇终究无辜,可她是站在江瑜那边的啊。
    自从她得知惟眇为了维护江瑜不惜对抗苏家长辈,她就刻意减少了和惟眇的往来接触。至于古筝和她接触,那也只能说两人有些脾性相投。
    还有陈长青,惟眇竟然明里暗里撮合他和江瑜。
    “姐姐,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古筝担忧的看着古宁,她正在滔滔不绝说关于苏惟眇的事情呢,谁知古宁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我没事,你去玩吧。”古宁的声音平静,又有些有气无力。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要坚持自己的选择。
    古宁的目光又落到了眼前的账册上。
    -
    再看赵府,府中上下都绷紧了皮,轻声细语,脚步都放轻了很多。
    赵海潮是这间宅邸的主人,他的安危,实乃关系着众人的前途生死。
    重回赵府的苏惟眇,也就围着书房转悠,因着赵海潮还是重伤之人,不便出屋子,苏惟眇也很少出去,要么在卧房,要么在书房。
    总不好她出去嘻嘻哈哈的,那众人就该起疑心了。
    他端坐在书案后看公文,她毫无形象的趴在软塌上看书。
    夕阳金色的光芒从半开的窗户缝隙投射进来,正好打在软塌上。
    她曲着一条腿,躺在软塌上,脸上盖着一本书,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握着书本的一角。
    显然已经睡着了,赵海潮看着这一幕,不禁笑了。
    还说要好好看书呢,没看一会儿,人就睡着了。
    他俯身,拿走蒙在她头上的书,那只握着书本一角的手,垂下来,落在颈窝处。
    他嘴角的笑就没有消散,将书放到一旁的矮桌上。
    榻上的人无意识的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眼看着人就要落下软塌,赵海潮连忙伸出双臂去接。
    结果是,人接住了,他也滑坐在了地上。
    她枕着他的手臂,脸埋在他的胸前,又动了动脑袋,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脸贴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他以为她会醒来,吓得一动不动,结果人只是重新换了个姿势。
    坐在地上的赵海潮,陷入了两难。
    他是起来呢?还是就这么坐着?
    他们许久没有这样贴近了,他都快忘了那种感觉。
    那次留宿苏宅,他生怕她半夜醒来,哪里敢抱着她睡?挨近了都怕弄醒她。
    如今?人可是自己滚到他怀里的。
    -
    直到夜幕降临,屋里一直没有点灯,纳闷的叶侍卫进了屋,点了灯,才瞧见近来夙寐忧思的赵大人怀里抱了个人,竟然就坐在地上,背靠软塌睡着了。
    “大人,大人!”叶侍卫连着低声叫了几声,都没能叫醒赵大人。
    “大人。”被赵大人抱在怀里的苏惟眇哼了一声,似是梦呓。
    赵海潮陡然睁开双眼,眼里闪过光芒。
    叶侍卫的手伸到一半呢,没想到夫人就这么喊了一声,大人就醒了。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掩饰尴尬。
    “有事?”赵海潮看了看怀里的人,复抬头轻声问。
    叶侍卫赶紧点头。
    赵海潮正要说话,怀里的人又动了,左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脑袋往他的怀里埋了埋,哼了两声。
    他对叶侍卫摇摇头。
    想要起身,可是发现坐久了腿有些麻,手里又抱着个人,不好起身。
    他看着叶侍卫,朝书案抬了抬下巴。
    叶侍卫不愧是跟了他许久的人,立刻会意,轻手轻脚走到书案处,提笔在纸上刷刷地写字,写好了,就拿来给赵海潮看。
    赵海潮看了,脸色沉了沉。
    见他没再吩咐,叶侍卫轻声退出了书房。
    放在矮桌上的纸上写着‘老包死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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