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我拎出鲜艳的牛油果绿裙,在太宰面前比划着。后者恍然大悟地作出西子捧心状,“白濑,想穿不要不好意思。”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确实有女装癖好的。”太宰眉开眼笑地拍了拍胸脯向我保证。他的手不老实地从床底下掏出相机来。
    好家伙,连道具都替我准备好。我自然是不客气地收下太宰替我铺完的道路。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趁着太宰没反应过来,利落地从其手中接过相机,露出典型的得逞反派笑容,“来,乖乖穿上。”
    为了配合我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反派气息,我专门为太宰补充道,“别害怕,虽然我不是好人,但我保证我不会乱来强硬的举动。”
    我的嘴上这般说着,不妨碍我的身体开始活动,做运动前防扭伤的前奏。
    太宰原本兴高采烈的笑容瞬间冻结凝固成冰雕,仿佛你只要轻轻触碰,他就闻声而裂开。太宰不服气地申请上诉,“白濑,真的不好奇之前那晚发生的事情吗?”
    他抛出动人心弦的引子,好比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太宰正在企图预判我的行为。我是不可能让他得逞。
    我先不动声色地重复问题,“你指的是哪一晚?”难得能逮到撬开太宰螃蟹壳的机会,我秉着不浪费的原则,试探太宰。
    太宰将他毛茸茸的脑袋凑至我的耳边,唇瓣微动地告诉我匪夷所思的实情——
    “那晚,我和齐木君,不约而同地撞见正窥视我们的白濑哦。”太宰轻如鸿毛的语气态度,令我不由得处在瞳孔震慑中。
    尽管在我的视角范围内,梦里的我只留意到与我猝不及防四目相对的、极具穿透力的齐木楠雄X射线。当时的太宰行为,我半点想不起来。
    太宰脸上浮现的神情难以捉摸,很难从他的细微表情分析出个所以然。对此,我正色地回应太宰,“所以,你能看透我的内心吗?”
    我是指字面意思。心跳没了,心脏会不会多多少少出现问题?比如,心脏犹如弯月,直接缺了一大角。
    “你想知道后续吗?”太宰识趣地避开我的疑惑,转而继续履行塞壬般的诱惑任务。
    Later…
    红配绿,赛狗屁。不知这句名言出自哪位名人口中?
    我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镜子中的我和绿宰,渐渐神情凝重地提出我的看法,“太宰,你觉得黑白配会不会更好看?”
    倘若太宰改成身着乌漆麻黑的性感小黑裙,而我穿纯得不能再纯真的纯白连衣裙,似乎比现状会好上几倍。
    伫立在我身后,自发欣赏着美貌的太宰妥帖地整理他的裙摆后,挪步至我的身旁,为我理顺我的耀眼红色假发,安抚我地说道,“不必担心,白濑酱绝美。”
    我表示脑子有水的人方才相信太宰的邪。我深吸口气,苦大仇深地进行礼尚往来的互赞环节,衷心地夸赞起太宰,“你也不赖,治子酱。”
    太宰和我虚伪地相视一笑,周围四处蔓延着独属于绿茶的芬芳气息。
    至于不知哪里冒出头来的佩戴假发二三事,对于假发批发商太宰治而言,他振振有词地发表着艾莉同款宣言,“既然追求刺激,就要追求到底。”
    “女装就要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完美地搭配到底。”
    我不得不庆幸我挑的是红裙子,配上红发,比绿宰绿发强多。
    ****
    男性,不分年龄层次,总能充满迷之自信。
    是不是脸皮厚度决定人的自信程度?我怀疑地瞅着丝毫不慌、大大方方地展示他的美丽动人的太宰,后者亲亲密密地勾搭我的手臂,一如塑料姐妹花逛街的姿态。
    “放松点,白濑酱。”治子酱轻拍我的手臂几下,示意我向他学习他的镇定自如。
    我手脚僵硬地没甩开缠绕我左手的太宰。
    离谱,同为头次女装,凭什么太宰若无其事之余还能以资深玩家的身份来教导我?
    “先放过羞涩得手足无措的白濑哦。”太宰笑眯眯地松开抓住我的手,邀请我体验他的灵车漂移技术。
    直至落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的我,猛然意识到不对劲之处。太宰没有驾照。
    我向来遵守交通规则,哪怕骑着飞天扫帚,我也自觉地避开在半空中出现的生物等等。而上太宰开的车,已然完全违背我的行为准则。
    对于我的问题,太宰理所当然地给出回复,“你看过哪个混黑的在意过驾照?”
    “等到意识到后悔没有驾照,那不就凉透了吗?”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太宰把头扭成90度的特效来注视我,他提出奇怪的见解,“白濑什么时候这么怕死?”
    放心,等你凉透,我兴许还能活着,只要我依旧能有足够清晰的意识。
    我无语凝噎片刻,反驳太宰对我的误解。“没有,死亡对于我而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很荒谬、没有新意。”
    就像太宰口中常挂的念头,他追求的是清爽无残留的结束方式。
    必然的必走向穷途末路的结局,不为我所钟爱。未知的旅途中分歧点,令我心甘情愿豪掷千金地,才符合我的疯狂赌徒性质。
    随兴而来,随心所欲,堪称快活。
    太宰闻言深深觉得我有理有据地说服他。从而太宰选择飙车来以此庆祝他的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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