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了抚胡须:“俘虏了六百人,思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好?”
    燕思空沉吟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大营被袭,到嘴的肉飞了,还损失了两万兵马,以卓勒泰火bào的脾气,怕是气疯了吧。此时,自然要再给他再加把火。”
    “杀了俘虏。”梁慧勇道。
    燕思空冲徐枫道:“留一个回去向卓勒泰复命,就说……他一辈子都休想踏进广宁,无论是二十一年前,还是今日。”
    “是。”
    “慢着。”燕思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缝里、掌纹里,还隐约可见斑斑血迹,那是封野的血,这些血仿佛已经渗入了体内,让他在被炭火包围的屋内,依旧冷彻了骨髓,他轻声道:“先把他们的手剁下来。”
    “……”徐枫怔住了。
    “金贼抢掠我中原百姓无数,抢土地,抢财物,抢女人,抢命……”燕思空的目光yin冷不已,“剁了他们不问自取的手,送去给卓勒泰。”
    徐枫抱拳道:“是!”
    徐枫走后,梁慧勇凝重道:“狼王受伤,封长越出兵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卓勒泰耳中了,在这样的紧迫之下,他也许很快就会攻城,又是一场大战。”
    胜负难料。
    “攻城我们才有赢的机会。”燕思空疲倦地说:“但此次被伏,差点毁了一切……这说明不仅朝中有内jiān,广宁城内也有,说不定就在军中,梁将军,此事需要彻查。”
    “我早已经派人去查了。”
    “会不会是那个一直与韩兆兴的长子有往来的jiān细?”
    “不可能。”梁慧勇摇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此事另有其人。”
    燕思空寒声道:“查,把全军翻遍了也要查出来。”
    这时,封野的卧房门打开了,元南聿从里面走了出来。
    燕思空和梁慧勇都站了起来,惶恐地看着他。
    元南聿满脸的疲累与担忧,他坐倒在了椅子里,声音带着一丝恐惧:“那箭……再往左偏上一寸,他当场就会没命。”
    “现在……如何了。”燕思空低声道。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血止住了,但他的心脉很虚弱,依旧很危险,必须将受伤的脏腑治好,才有可能醒过来。”
    “要如何治?需要什么yào?”
    元南聿看了燕思空一眼:“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
    “此时我还能怕什么?”
    梁慧勇也急道:“是啊南聿,你就快说吧。”
    元南聿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要将……这里打开。”
    燕思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瞪如铃:“……什么?”
    将胸膛打开?那人还能活吗!
    “我知道这听来匪夷所思,yào谷的很多医术,都是惊世骇俗的。我见师父做过,我……学艺不精,不敢下手。”元南聿沉重道,“快的话,师尊几日就能到。”
    梁慧勇拧着眉头说:“狼王……能撑到那时候吗?”
    元南聿垂首,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燕思空握了握拳头,抬步走向封野的卧房,推门进了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yào味,仅是嗅入鼻息,都觉得苦,苦得让人不敢回味这满目疮痍的命途。
    在床榻一旁的地上,铺着一块厚厚的软垫,封魂正躺在上面,它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血迹外渗,刺着人的眼。
    它没有伤及要害,但流了很多血,此时将将稳定下来,跟它的兄长一样,正昏迷着。
    燕思空走到床前,看着一动不动地躺着的封野,他的嘴唇青白,脸颊凹陷,气息极为虚弱,短短几日之间,瘦了一大圈。
    这样病态的、憔悴的、狼狈的封野,他并非第一次见,当年封野被羁押诏狱达半年之久,受了数不清的刑罚,逃狱时,那传说中天生神力,能使一石qiāng、开二石弓的靖远王世子,虚弱到连马都上不去。
    可那时候,他至少是有生机的,苦难与折磨不曾抹灭他的意志,他的双眼熊熊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如今,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燕思空靠坐在床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在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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