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进与穗儿走后,季沅汐拉着女孩儿坐到小花亭中。
    “不用担心,穗儿姐姐也是好人,不会赶你走的。”
    季沅汐看到她的嘴唇有些干裂,便给她倒了一杯水,塞到她的手中。
    女孩儿看着干净透亮的玻璃水杯,干咽了一下,就将水原封不动地放回了桌上。
    季沅汐心下了然,知她应是怕弄脏了杯子,才不愿去喝。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从桌上的一个小木盒中挑了一根翠绿色的长吸管,放到水杯里,推到她面前。
    “你试试,用这个往上吸,很有趣儿的。”
    季沅汐也放了一根吸管在自己的杯子里,往上吸水,示范给她看。
    孩子总是喜欢新鲜的玩意儿,况且她真的很渴。她小心翼翼地将嘴凑近那根吸管,轻轻往上一吸,水便喝到了嘴里。她觉得这个新奇的玩意儿好像他们经常玩的空心麦秆,却比麦秆要好看许多。
    吸溜吸溜地将一杯水都喝进了肚子里,喝到最后,吸管发出了“嘶嘶”的声响,她才抬头对着季沅汐尴尬地笑笑。
    “还喝吗?”季沅汐笑着问道。
    女孩儿摇摇头,重新坐好。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妮子。”女孩儿小声回答道。
    “妮子?大名呢?”季沅汐接着问道。
    女孩儿愣了一下,“没有大名……都叫我妮子。”
    季沅汐点点头,“这样啊……你想上学吗?上学的话,应该是需要大名的。”
    正好她处在上学的年纪,季沅汐是很乐意替她出点学费,让她去上学的,总比小小年纪就当丫鬟的强。
    然而,妮子听她说到“上学”,立刻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我不想上学,少奶奶,我只想跟着您,您yUz HaiWuh点c欧m别赶我走!”
    之前,她就是被穿军服的那个男人,用供她“上学”的谎话给骗出来的,而后被他抓到了西山上。家中又有个天天对她打骂无度的继父,刚被骗走的时候,她还以为摆脱了窘境,结果才知那人抓她去西山的目的。
    如此,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中。现下一听到“上学”,她就十分排斥。
    “不上就不上,你这是做什么?”季沅汐起身忙去搀她起来。
    “少奶奶,何长官说我是来给您当丫鬟的,乔府会每月给我结工钱。我不要,我不要工钱,只求您别赶我走!”
    妮子说罢,跪在地上,哐哐地对她磕起了头。
    “好好,不赶你走,你先起来。”季沅汐好不容易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说你这孩子,不上就不上,又是跪又是磕的,往后可不许这样!”
    妮子眼里还含着泪,哽咽地说道:“谢谢少奶奶……”
    而后季沅汐又给她找来几件穗儿的旧衣服,让她洗过澡后,把身上那不符合她年纪的艳色短旗袍给换下,又给她在一楼单独找了间小屋安顿下来,这才放心地忙自己的事儿去。
    晚上,乔景禹靠在床头看报,季沅汐洗漱完便也上了床。
    “见着那个孩子了?”见她靠过来,乔景禹便想把报纸收起来。
    “别收!你拿着我看会儿。”她把头又凑过去了一点,把他手里的报纸又重新打开。
    乔景禹无奈笑笑,把报纸端放到她面前。
    “你感觉那孩子如何?”乔景禹问她。
    “挺好的,就是好像不想去上学。”季沅汐蓦地又想起之前妮子那番下跪的举动,觉得这孩子越发得惹人心疼。
    “你把她叫回来难道是想让她上学?”乔景禹最终同意把这孩子留在她身边,可是有自己的想法,哪知道她却想让那孩子去上学。
    “她要愿意的话,我自然是赞成的。可是感觉她对上学一事有些抵触,所以,我也不想强迫她。”她觉得上学是件令人快乐和充实的事,假若妮子不乐意,她也不会强人所难,毕竟每个人对人生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不用非得上学,你在家有空教她识几个字,就很好了。”乔景禹就是喜欢她这样,善良,性子又和软,虽然也有倔强的时候,但也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不过也因为她这种性格,他才担心她会受人欺负。这便也是他想要那个叫妮子的孩子,留在她身边的原因。
    那个孩子别看着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这段时日被关在狱中,可是一点欺负也没受。
    那些年纪大的本想欺负她,却被她反扑得各个向看守告状。本觉得她家那种环境,会让小小年纪的孩子变得任人欺辱,没曾想却也是个有仇必报的硬茬儿。
    而且,看她的态度,对季沅汐倒是十分有好感。带她来乔公馆之前,乔景禹便同她叮嘱过一些事。以他多年的带兵经验来看,这孩子表面看着软弱,实则内心刚毅,最主要的是,如若跟着季沅汐,不说能护她周全,也定能事事为她着想。
    如此,他才同意把这孩子留下。
    “诶?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亲爱的,你越来越懂得我的心了!”季沅汐说着,便在他脑门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乔景禹把报纸扔到一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说到你心坎儿了,就没有奖赏?”
    “不是亲你了?”季沅汐的手指在他脑门上轻点了两下。
    “不够……”乔景禹说着便去撩她的睡裙。
    季沅汐把腿并得紧紧的,又将他的手,从裙子里头拿出来。
    “今晚不行,来月事了……”
    乔景禹回想了一下,“晚了七日?”
    “好像是。”她眨巴着眼睛,大概估算了一下。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每个月她来月事的日子,他都会默默记下,之前瞒着他喝了几副避子汤,他到现在都还很担心,不知那些汤药会不会对她的身子有什么损害。
    “小腹有些坠疼,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刚来月事的前两天,小腹都会这般坠胀,她几乎都习以为常了。
    乔景禹把手放到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喝红糖水了吗?”
    “喝了,穗儿都记着呢。”她靠在他怀里蹭了蹭,从前只有穗儿替她想着这些,结婚后又多了个他来操心自己这些琐事,现下不仅小腹有了暖意,连她的心都被暖暖的幸福感填满了。
    “现在好些了吗?”乔景禹的温热的手掌在她小腹上轻轻揉转。
    “还有一点疼。”她撅着嘴撒着娇说。
    “我去给你灌个暖袋来。”乔景禹说着便要起身。
    “不要了,你给我再揉会儿就好了……”她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起身。
    “好……”乔景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这肚子上怎么一点儿肉都没有?”乔景禹一边揉着她的小腹,一边皱眉问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季沅汐说着还用手去捏自己的腰。“还得再瘦些,这样穿旗袍好看!”
    “不许再瘦了!看着都不健康!”乔景禹驳斥道。
    “哪天我要能瘦成清婉那样,那就好了……”她歪着脑袋,想着清婉穿着旗袍摇曳生姿的模样,真是连女人见了都要动心。
    “我看那是排骨精!”乔景禹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哈哈哈,不是‘白骨精’?怎么成了‘排骨精’?”季沅汐被他这形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要说她‘白骨精’的话,你又要说我是‘唐三藏’了不是?”乔景禹如今对这小丫头的性子了解得很,谈及这些事,惯会用一些言语来揶揄他,为了不让她有机可趁,他只得想方设法地避免她吃飞醋。
    “你可真讨厌!一点便宜也不让我占!”她赌气地说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耳垂上酥麻感让他有些心痒难耐。
    他伏在她身上,侧过头,用鼻尖在她耳蜗里轻蹭。
    “小东西,来月事了还来招惹我?不怕我不管不顾,把你生吞活剥了?”
    魅惑的嗓音比任何撩拨都要致命,季沅汐登时满脸绯红。
    她转过身去,忸怩着说:“不同你闹了……”
    乔景禹清了清暗哑的嗓子,扯过被子,盖到身上,以掩饰那处的生理反应。
    “报上说,清婉明日出院,你去看看吗?”季沅汐背着身,转移了话题。
    “不去。”
    乔景禹阖着眼,靠在床头,双手负于脑后,漠然应道。
    “那我替你去吧?”季沅汐转过身来,抬头看着他说。
    乔景禹睁开眼,淡淡道:“你也可以不用去。”
    季沅汐思忖了一会儿,“我还是去看看吧,省的人家说我们忘恩负义。”
    乔景禹皱皱眉,“那让阿进陪着你去。”
    “不用,你让阿进陪着我,倒不如给他放两天假,好让他筹备筹备婚事。”
    乔景禹笑笑,她倒是通情达理得很。
    “那你带上那孩子。还有,小心点记者。”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
    季沅汐抓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催促道:“揉揉,再揉揉!”
    “是——乔夫人——”乔景禹笑着故意拉长了声调。
    也不知揉了多久,乔景禹看着身旁的乔夫人安然入睡,他才安心地阖上眼……
    PS:
    季沅汐:什么时候才可以瘦的和清婉一样呀?苦恼……
    清婉:来~等我搬进乔公馆就教你秘诀!
    季沅汐:真的吗?
    乔景禹:真你个头!
    PPS:
    下章就要撕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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