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yào很管用,一多半时间,林继桥连晕车的症状都没出现。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yào效强,持续时间相应缩短,眼看离白马湖还只有十多分钟的路,林继桥又开始吐。
    她自己早有准备,带了一厚沓牛皮纸袋,一边吐一边控制不住地哭。
    边哭边抱怨:“好臭。呜……太臭了,不要再吐了。”
    这节骨眼实在不是发笑的时机,但许安易确实觉得轻松了不少。前面一段直路,也没什么车,她把驾驶位的车窗打开一条缝,然后伸手捏了捏卷毛的脸,“乖,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林继桥两眼通红,鼻头也红,脚边堆了一堆封口的纸袋,过去476天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唔,等等,好像有过一两次。
    她踢了踢纸袋,“盼盼最好别出事,不然我也跳进去算了。”
    许安易示威xing地按响喇叭,“不准胡说。”
    林继桥漱了口,蔫蔫儿地改口说:“我跳进去把她捞上来,我会游泳。”
    许安易目视前方,接着捏脸,“不会有事的。盼盼还答应了我们明天吃饭呢。”
    林继桥闭着眼,没看到她忽明忽暗闪烁的眼神。
    许安易大概猜到了为什么。
    顾盼是恒一的法人代表,不知道她和恒一的母公司新鸿传媒有什么约定,但新鸿的确是拿恒一做壳,走账洗|钱,盼盼也许是刻意无视,也许知情,从中也分了杯羹。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娱乐圈丑闻频出,国家税务改革,查恒一是迟早的事。
    顾盼在电话里说已经解决了,八成是假话。
    但她没告诉卷毛,开车的时候不合适。
    听卷毛说了这么多过往,那句“你老婆你自己照顾好”忽然变了味,似乎每个字都透露着被所有人抛弃的绝望。
    比地图估算的所需时间提早了十分钟,许安易和林继桥到达白马湖。
    第六十五章
    顾盼的车停在土路下枯败的野草丛里。
    许安易停车拉手刹,解开安全带,探身从林继桥腿上拿过平板。
    “好久没动了。”
    林继桥的视线跟着平板移到两座中间,头发水里泡过似的湿漉漉贴在头皮上,衣领处一片洇湿的深色痕迹。
    地图上的黄色小圆点停留在泊车点直线距离400米的位置,卡在白马湖水域轮廓线。
    这地方本来打算修成公园,后来项目搁置,卫星几年前拍下来的地形没那么严丝合缝,很难分清小黄点到底算在哪一侧。
    半分钟,记好小黄点周围的地形,许安易绕到副驾,开了门,用力抱了抱卷毛,“我先去。陈溪也来了,没事的。”
    林继桥盖住眼睛,跟着重复:“你先去,没事的。”
    许安易把水拧开递过去,“补充水分。”
    林继桥推她,“快去!”
    等身影消失在过人高的野棘丛后,林继桥摸出准备好的另一只纸袋,吃下第二份yào。
    入冬这段时间刮风又下雨,荒地的野棘蔫头耷脑,一串串红果子挂在叶子稀松的细枝上。
    再往前,多了些散植的玉兰,更多的是叫不上名的野草和匍匐泥地的藤蔓。
    到了稀疏空地,地上依稀辨识得出两串深浅不定的脚印,蜿蜒指向前方横向起伏数百米的小土包。
    许安易一口气上了小坡,心有所感地回头望了眼,离那么远,关车门像是幻听。但林继桥的确刚下了车,半弯腰扶着膝盖抬头往这边看,见她停下,摆摆手示意她赶紧找人。
    顾盼最好别有事,许安易心想,不然……
    她掐了下掌心,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土坡下面有条埋在草丛里的花石板路,经年缺少践踏,大半让给长草的淤泥。
    四五米外,便是人工开凿痕迹颇浓的半圆形小湖,对面接了江河支流,内侧凹在起起伏伏的土坡和丛生的常绿乔木间。
    小圆点就在土坡下方不远,是一座一半底座在水里、一半在岸上的白马踏浪雕像,白马湖水量显然比放置雕像时下降,白马现今大半扎进湿软的泥土,头部前倾,浪花浮在水面上,再过几年没准儿就要栽进湖里踏浪变打浪。
    白马附近沟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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