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与森挑眉,“嗯?我说的是实话。”
    凌嘉木混着白水把解酒药吃下去,求饶道:“你饶了我,没谈过恋爱,受不住。”
    两人明明都是第一次,但某人显然更游刃有余。
    只是安静的盯着他看了一秒,淡淡扬起很浅的微笑。
    好像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变,但凌嘉木知道,一切都变了。
    心里的喜欢打开了一道口子,那些曾经被忽略过的情绪就开始拼命的往外涌,一发不可收拾。
    他就这么微微抬着眼看着那张已经看了十几年的脸,明明已经连五官的细节都烂熟于心,却总觉得有些不同。
    微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垂落是性感,早上出门急匆匆穿着的外套没扣紧也很帅气,眼底带着昨晚没睡好的青黑,看上去都有一种懒散而迷人的味道。
    甚至,那张带着若有似无笑意的嘴唇,都让人心猿意马,嗓子发干。
    完了,彻底没救,凌嘉木在心里哀叹。
    心生一股冲动,哐当一声,他猛然拉开椅子站起来,隔着餐桌把人拉过来吻住。
    动作先于脑子,真做了这事儿,嘴贴上嘴之后,却有些呆滞的不知道该怎么进行动作。
    头一回谈恋爱的青年,生涩又莽撞,显得有些好笑。
    “干什么?”孟与森贴着他的唇轻声问,“接吻上瘾了?”
    凌嘉木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低声说:“不是,始终觉得没什么实感。就觉得,挺奇妙的。明明昨天你还是我哥,今天就成了…….男朋友。”
    最后三个字他咬字很轻,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含糊带过去。
    孟与森抓着他的脖颈回吻过去,舌尖绕着唇瓣勾勒了一圈,更强势的封住嘴唇。
    闭眼,吮吸,探入,勾缠,剥夺呼吸,释放爱意。
    好像过了很久,几乎要断气,孟与森才松开他,问:“木木,现在有实感了吗?”
    “太猛了……..”凌嘉木大口呼吸了几秒,才干巴巴的老实交代:“你亲得我心跳快到要炸了。”
    这份直白的可爱,倒是一直没变,孟与森在心里想。
    他笑着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问:“今天还去上班么?”
    “去,不能旷工。”凌嘉木一本正经道回答,他特别热爱工作,一腔热血全扑在了军区。
    本来上周因为受伤就好几天误工,一堆事积压着解决,不能耽误。
    孟与森笑:“行,谈恋爱第一天男朋友不肯翘班,那我只能送他去。”
    “嗯,等我换个衣服就走。”凌嘉木冲上楼火速换回军装,又冲下楼,前后不过两分钟。
    头一回不用自己驾驶,感觉挺奇妙。
    他坐在孟与森的机甲上,时不时的侧头看人,眼神正大光明。
    孟与森笑了一声,伸手握住他,“又偷看我干什么?”
    “看我男朋友怎么能那么帅,我真是何德何能。”凌嘉木眨了眨眼,悠悠感叹,“我以前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个直男,白瞎了那么多年。”
    “脑子笨的人都这样,反射弧长。不过你这么快能接受,倒是我没想到的。”
    孟与森说的是实话,他原以为凌嘉木就算是开了窍,也得扭捏上一阵。
    但现在,看着无意识捏着自己指节的手,亲昵又自在,倒像是已经在一起了很多年。
    凌嘉木扬声反驳:“脑子反应慢也有春天。”
    孟与森:“嗯,铁树开花,千年奇景。”
    总觉得是在嘲讽自己,但凌嘉木找不到破绽。
    他喜滋滋想,管他呢,反正老子恋爱了,再也不是单身狗。
    他想炫耀。
    机甲停在军区门口,他盯着玻璃舱门外来来往往的军人,又突然有些犯怂。
    凌嘉木抿了抿唇,声音弱下去,“人、人太多,就不亲了,晚上一起吃饭。”
    “好。”孟与森侧身帮他解开安全带,起身的时候,嘴唇快速擦过,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分开。
    凌嘉木被偷袭,瞬间心跳巨快。
    他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捂住嘴巴,两眼惊恐,“在军区呢,你胆子这么大?”
    “没亲你,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孟与森云淡风轻狡辩道,“下去吧,六点我过来接你。”
    凌嘉木脑子发晕的下了机甲,越想越觉得他不太了解孟与森。
    这人好像比他认识的还要腹黑,会不会到时候被吃干抹净了都不知道?
    等等,他和孟与森以后也会做那种事吗?
    凌嘉木思维跳脱,在谈恋爱的第一天,就开始为以后的进一步发展犯愁。
    两个男的,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脑洞迅速展开,脑子里闪过孟与森很宽的肩膀,因为常年打球保持着紧实的肌肉线条,看上去精力旺盛。偶尔眼神扫过来带着几分浪荡不羁,接吻也很容易让人情动。
    仔细一想,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作为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军人,凌嘉木此刻因为脑补而没出息的腿软。
    “你在发什么呆呢?脸这么红?昨天酒醉还没好?”段无心从后面拍了他一下,突然现身。
    凌嘉木回头,有些茫然的啊了一声,“没什么,在想很早以前你说的做那种事很舒服…….”
    想找机会试试。
    段无心惊恐看向他,胡言乱语猜测,“你不会因为森哥要结婚,就改了性子要出去乱搞吧?不行,你再伤心也不能这么乱来,会得病的。”
    凌嘉木:“………你想到哪儿去了。”
    “你跟森哥问清楚了么?他真的要结婚?”段无心抓了抓头发,有些艰难暗示,“我觉得应该不会吧?他心里一直有人啊。”
    凌嘉木挑了挑眉,心想原来真的大家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他没好意思承认,含糊其辞说:“聊清楚了,他应该会结婚的,不会太久。”
    只是,对象是我。
    这话没好意思说。
    段无心有些失望的欲言又止,想着别人的事不好多掺合,只能言语苍白的安慰:“行,你别难过。”
    凌嘉木憋着笑往部队方向走,整张脸都洋溢着灿烂,“不难过,我现在心情特别好,高兴得发疯。”
    段无心跟在后面,一脸紧张地跟凌君寒发信息:完了,我觉得嘉木哥受刺激受大了,疯疯癫癫的。
    凌君寒:?他又怎么了?
    段无心一直偷瞄着凌嘉木的状态,走路的姿势甚至有些雀跃,还会微笑着跟每一个过路人点头打招呼,甚至有些会开上两句玩笑。
    跟昨晚那个醉生梦死痛不欲生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他打字回:昨天难过得都快哭出来了,今天突然特别高兴跟我说森哥真的要结婚,这是不是回光返照?
    凌君寒:不知道,等我忙完过去找你们看看情况。
    等到快下班的时间,凌君寒赶到军区,见着段无心口中看起来非常雀跃的凌嘉木,同款茫然脸。
    他跟段无心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流露出同情和怜悯,头一回没忍心毒舌。
    “嘉木,我要不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家好好休息,或者出去散心几天。”
    凌嘉木松开军装扣子,笑着摆手,“哥,不用,我现在工作干劲儿拉满。资料整理好已经发你邮箱,新入编的军人下午全部集训完毕,边关的报告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凌君寒微微皱了皱眉,以前那个天天抱怨工作强度太大的弟弟怎么突然变了个人?
    如段无心所说,八成真的是受了刺激,疯了。
    他又贴心建议:“你晚上要是一个人,就跟我们去吃饭。”
    凌嘉木双手插兜,跟着他们往停机坪的方向走,愉悦吹了声口哨,“不用,有人特地来接我。”
    “你认识了新的人?”凌君寒听出弦外之音,“谁?我们认识么?”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凌嘉木神秘兮兮,语气暧昧。
    段无心拔高声音:“你不是昨天还…….我都说了,让你别乱搞!你怎么不听!”
    “乱搞也挺爽的。”凌嘉木似是而非的回,心想等你们见着了人,绝对吓一跳。
    他看了眼时间,掐着秒表,心中倒数着时间。
    五、四、三、二、一。
    银灰色的机甲出现在视野里,缓缓降落。
    凌嘉木正准备挥手,眼睛猛然被段无心捂住,大力往后拖。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工作没做完,你跟我回趟办公室。”
    段无心看到熟悉的机甲瞬间紧张兮兮,这人昨天刚被扎心到疯癫,四舍五入就是前男友,这会儿见面,不得打起来。
    凌嘉木伸手抓他的手臂,想要挣脱开,有些暴躁的问:“不是,你挡我眼睛干嘛?”
    段无心给凌君寒使眼色,示意把孟与森弄走。
    机甲舱门打开,孟与森没穿往常工作的实验室制服,换了一身深色成套休闲装,勾勒出宽肩长腿,发型也像是刻意打理过,松松的绑在脑袋上,看上去颇有几分浪荡公子气质。
    他迈着步子走近两人,隐约还能闻到身上喷了很淡的木质味香水。
    看上去和往常截然不同,硬要细品,很是骚包。
    凌君寒抓人的手猛然停住,心中划过一个猜想,大胆猜测:“你是来找我们的,还是找……”
    孟与森指了指被控制的人,笑着说:“接木木吃饭。”
    凌君寒:“?”
    段无心:“!”
    “就是,他来找我的,你们干什么!”凌嘉木终于从钳制中挣脱出来,大口喘气,“嫂子你真暴力。”
    段无心瞠目结舌:“他他他……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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