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因为连续失去了两位皇子公主变得压抑,谁也不敢有一句笑声,沉沉闷闷的过着木头人的生活,她出宫为太后娘娘祈福的旨意就下来了。慕桑收拾好东西不带停的,立马就乘了马车出宫去了。
    一路急行,到傍晚的时候,天际风云诡谲多变,似是要下雨的样子,侍卫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忽然间马车急促的停下了,拉车的骏马发出嘶吼声,侍卫大声问道:“什么人?敢当贵妃娘娘的驾!”没有人说话,就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慕桑透过车帘的缝隙看见外面打斗的情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正与侍卫斗得不可开交。
    一股子热血溅在了车窗帘上,也不知是黑衣人的还是侍卫的,有几滴血透过车窗帘的缝隙溅到了慕桑的手上,滚烫的热血渐渐的凉了,冰的慕桑浑身颤栗不已,慕桑和绿枝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两人抱成一团,渐渐的外面的打斗声小了,慕桑大着胆子朝外面看去,穿侍卫衣裳的人少了,站着的都是黑衣人。
    这些人都是来杀她们的,若是落到这些人手里,必定是没个好下场,不如现在搏一搏。慕桑拔下头上的簪子,紧紧的攥在手里,小心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一点一点的移到车门口,趁外面的人不注意手里的簪子扎到马屁股上,马因疼痛而受惊了,立马慌不择路的跑起来,黑衣人见马车跑了,立刻紧追不舍。
    箭祤嗖嗖的朝她们射过来,慕桑拉扯着缰绳顺着路一直走,黑衣人一路紧咬着不放,马车慌不择路的闯到了悬崖边上,急促停下的骏马由于惯性高高扬起了前蹄,总算堪堪停住了。
    前有万丈深渊,后有凶恶的追兵,是天要亡她?
    黑衣人与摇摇欲坠的马车对峙着,慕桑想不通,到底是谁要杀她?
    落在那群人的手里不知要怎么死?慕桑笑着看看天空,眼眸逐渐变得坚定,她要为自己闯出一条道,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乌压压的云压过来了,看来又是一场暴雨。慕桑轻声问道:“绿枝,前面是万丈深渊,你怕不怕?”
    绿枝咬着牙齿答道:“只要和娘娘一起,奴婢就不怕!”眼泪流过脸颊,她怕,她怕的两只手都在发抖。
    慕桑牙一咬心一狠,发髻上的另一个簪子也扎在马背上了,瀑布一般的发丝散了下来,俊马因为疼痛无路可走而跳起来,连带着马车一同翻下万丈深渊。
    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下了,砸在黑衣人的脸上、身上,领头的黑衣人沉默的望着万丈深渊,抬头看着黑透了的天空半响,耳边听着万丈深渊里传来的狂风呜咽声,说了一个字:“撤!”
    大雨滂沱,砸在脸上打的生疼,冽风吹乱了头发,雷电把这个世界照的忽明忽暗,坠落的身影如折翅的蝴蝶,没有飞翔的能力,只能滑落。
    慕桑的身体重重的啪向水流,掀起了浪花却也沉没,在这风啸雨落里都只不是尘埃。
    成帝坐在书房里,听着风声雨声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心里不耐烦极了,高声道:“刘明忠!”
    刘明忠脸色苍白的悄声推门走进来,不敢看万岁爷的脸色,把头快要低到尘埃里去了,心里像是喘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成帝心里阵阵乱跳,怒道:“成哑巴了,换茶!”
    刘明忠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了,嘴皮动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禀万岁爷,护送椒房宫娘娘去寺庙的侍卫来报,说在去寺庙的路上遇到了一股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斩杀了护送的侍卫,现在椒房宫娘娘下落不明!”
    成帝惊得站起来,不敢置信道:“什么?!”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刘明忠身前:“你说什么?”
    刘明忠重复了一遍,成帝惶然大惊,连声道:“叫侍卫过来回话。”
    刘明忠的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绝望道:“侍卫因受伤严重,又一路赶路失血过多,报完信就没了气息。”
    成帝身子踉跄的往后退了两三步,一下子倒在了座椅上,眼前只觉得冒金星,缓了好一会儿才闭着眼睛说道:“去把大统领给朕叫来。”
    外面的夜色黑沉沉,一道闪电好似劈破了天,光亮照的人心惊胆战,紧接着是咔嚓一道雷鸣从天际闷响了过来,炸的人心惶惶。
    外边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宣室殿里的气氛低迷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敢有,谁都不敢大喘一声儿气。一队一队精锐的骑兵从宫里出发,直去案发现场,雨水落在身上是冰凉的,打湿了衣裳,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闷头前行。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成帝披着蓑衣同骑兵同去,满脸骇人谁也不敢劝他留在宫里等消息。
    雨水似是从天而倒,灌得人心口发凉,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标志着皇家护卫队的黄色侍卫沾满了泞泥。成帝看着被雨水冲泡的尸体,地上的血迹被雨水已经冲洗干净了,只是流了一路的血水。残缺不全的尸体展示着生前经过怎么养残酷的斗争,这些人里面没有找到慕桑的尸体,也没有找到绿枝的尸体,那一辆马车连带着马也消失不见了。
    成帝任由雨水浇灌着,心里偶尔冒出一丝侥幸,没有见尸体是不是意味她还活着。成帝的声音比雨水更冰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二日成帝罕见的罢了早朝,众位大臣不知何缘故,心里觉得惊奇这还是宏图励志的陛下第一次罢朝,这后面绝对有故事。一些年长着询问刘明忠是何故?刘明忠笑的只说陛下身体欠安故而罢朝,其余的一句话也没有。
    心思明锐的大臣便沉默不语,精明的眼睛里不知道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辜负不负有心人,几日后,马车和马都找到了,流落在河水里首饰簪子等也打捞出来了,上面印着内务府的标志。又过了几日,面目全非的一具女尸被打捞上来了,肿胀发脓的手腕上戴着白银缠丝双扣镯,椒房宫的宫人指认,说是娘娘也有一对儿,这是她出宫时唯一戴走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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