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斗眼皮子微跳,只瞧见一双苍白纤细的手从眼前晃过,继而白鹤眠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封栖松“不在”了,白小少爷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脸上有红似白,唇边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他拖着嗓子质问:“陈副司令,您这是什么意思?”
    “哎哟,白小少爷,”陈北斗把手炉递给身旁的下人,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手,“你说我这记xing,怎么忘了通知您一声呢?”
    “……前段时间下暴雨,把前头的山头冲坏了,我和三爷商量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吉利吗?刚好这两天都是好日子,我就赶忙带人来迁封家的祖坟了。”
    “封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费心了?”白鹤眠尚未开口,千山先拦在了他们之间。
    “原本的确轮不到我。”陈北斗嘴角的笑意淡去大半,伸手掏出一封信,不紧不慢地拆开,“但是封家的二爷死了,三爷去剿了匪,封家没人了,我陈北斗身为金陵城的副司令,自然有义务帮忙迁坟。”
    “谁说封家没人了?白小少爷还在呢!”
    “白小少爷?他算什么封家的人。”陈北斗冷嗤一声,不以为意。
    白鹤眠闻言,气得笑出声:“我为什么不算?”
    “因为封栖松已经把你休了。”陈北斗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信封递到白鹤眠面前,“你现在连封家的人都不算,还有什么资格拦我?”
    白鹤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讽,接过陈北斗递来的信,看也没看,直接撕得粉碎。
    寒风一卷,所谓的休书消失在了山间。
    “白小少爷,你这么做,怕是有些不妥吧?”陈北斗的面色yin沉了下来。
    “有什么不妥的?”白鹤眠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丝毫不惧,直直地望着陈北斗,“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封二哥既然做了夫妻,之间的恩情总比你这个陈副司令大!有我在,你别想碰封家的祖坟。”
    他抬起手臂,示意警卫队挡住陈家的人,紧接着冷笑:“再说了……陈副司令,你以为我不认得封二哥的字迹吗?”
    “他若真要休我,也须得站在我面前,亲口说!”
    陈北斗手里的休书自然是假的,是封老三去剿匪前,为了抢夺家产瞎编的。
    “白小少爷,你信不信不重要。”陈北斗向后退了一步,站在自家下人身后,干瘦的身躯里透出了浓浓的恶意,“只要封三爷承认休书的真实xing,我今儿个就有理由把你赶出去。”
    “我看哪个敢?”白鹤眠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眉毛狠狠挑起,眼底的怒意熊熊燃烧。
    他从得知封老三装成“熟客”骗人开始,就意识到了封卧柏会坏事儿,只是他从未料到,封卧柏竟然混账到胡编乱造出一封休书的地步。
    陈北斗却不再与他多说,身形隐没在下人身后,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山下又上来了人。
    “你疯了?”白鹤眠猝然怔住,继而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你竟然叫马匪?!”
    马蹄带起了浓烟滚滚,白鹤眠掩着口鼻踉跄着后退,被千山扶住才堪堪站稳。
    “陈北斗,你知道这里距离金陵城有多近吗?”他声嘶力竭的吼叫淹没在qiāng声里,“你疯了吗?如果马匪进城,你……咳咳!”
    “小少爷!”千山死死攥着白鹤眠的手腕,将他拖到马下,“小少爷,快走!”
    “走?”白鹤眠被烟呛得睁不开眼睛。
    他看不清身边的警卫员还剩多少,只依稀分辨出几个熟悉的脸庞正围拢在身旁。
    他说:“走不了的。”
    白鹤眠掌心沁出了冷汗,他死死咬着后槽牙,说给千山听,也是说给自己听:“陈北斗既然叫上了马匪,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
    “那怎么办?”千山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抬手胡乱擦着脸上的灰,“小少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先杀下山……”
    “不能下山!”白鹤眠截住千山的话茬,呵斥道,“你没看见马匪是从哪儿来的吗?若我们这时候下山,简直是自投罗网。再说了,我们要是走了,封家的祖坟怎么办?”
    白鹤眠回过头,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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