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刚才的包厢,一个人影都没了,吕飞一看桌上还有那么多菜,有的基本没动,于是喊侍女过来,将几个菜重新热一热。
    吕飞独自斟饮起来,边喝边想问题。
    “滋,啊。。”烈酒入肚,一到胃中便化作一团烈火,一股子热量迅速蔓延至全身,暖烘烘的极为舒适,吕飞想:“自从出了重幻森林开始,一路激昂奋进,从没有空仔细想想问题,于是沉下心来,师傅蓑衣鬼的话再次盘旋在耳边。
    “飞儿,这避水龙珠只能控制斗气为时半年,因为半年的血液冲刷,会让龙珠慢慢溶化。所以你必须要在避水龙珠溶化完之前,找到其他四样东西——离火蟾蜍,雷鸣珠,风咒龙马,土属性斗将鬼蛛。五行者,水火雷风土,或贵或贱,以知生死,以决成败。由此即可看出五行相克的精妙之道。水克火,火克雷,雷克风,风克土,土克水,所以你要去极其这四样宝物,相互综合,这样你体内的斗气都将是无属性,你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它们!”
    吕飞想到此处,心头一热,眼泪止不住就流淌下来,“滋,啊。。。”又是一杯酒下肚。
    吕飞自己心中也很清楚,虽然现在调度斗气没有一点问题,那是因为避水珠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避水珠发散药力,溶解,越来越小,到时候自己又要被斗气冲撞的痛不欲生。
    哎。。离火蟾蜍,雷鸣珠,风咒龙马还有鬼蛛,哪里这么容易呢?自己默默坚韧,如果这次能在众人的帮助下推上星都领主,那自己就可以先招募悍勇之辈,兵发枯树林,将枯树林翻个底朝天,这么多鬼蛛,挑选出土属性斗将级别的,虽然虽是斗将级别的鬼蛛,但毕竟不是人,运用人海战术不是办不到。
    至于花都百花谷谷主的咒龙马,到时候自己陪十卫门认祖归宗,虽然说有利用十卫门的嫌疑,但十卫门念及兄弟情谊,让他老爹送我咒龙马,也不是不能办到。
    离火蟾蜍虽然是南楚第四游侠——苏探晴的宝物,可经过辗转反侧,我敢断定应该在石头城的蛇帮,自从巴尔死后,蛇帮一直没有动静,此次星都领主之争,他们仿佛也置身事外,不过,像这样的帮会,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如果做了领主,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做掉蛇帮,翻出离火蟾蜍,也是手到擒来。
    想到此处,吕飞斟满酒杯,又一口闷掉。
    最后一件雷鸣珠便是云都领主——南霸天的宝物,南霸天有权有势,斗气品阶深不可测,自己登门拜访去要宝物,简直是笑话,人家堂堂云都领主懒得搭理自己,所以,这件宝物,到时候只能自己拼一下了,能盗便盗,能抢则抢,不折手段。
    想到此事困难重重,九死一生,想到此处,酒气上涌,“腾,腾,腾”吕飞连饮三杯。
    一时面红耳赤,头脑发涨。
    现在表面看起来事事顺利,步步为营,已经走到了第三级别赛,可谁又能知道吕飞心底最深处有多苦,有多累,什么叫如履薄冰?这是如履薄冰,什么叫步履维艰,这就是步履维艰,半年时间要做那么多事情,来保证自己的性命,稍有不慎,必然万劫不复,哎,的确非常困难。
    想到这里,微醉的吕飞心里就一阵抽紧,艰难地慢慢举起酒壶,金黄的酒液,慢慢倾注在酒杯之中,将酒杯慢慢斟满,缓缓端起酒杯,额头已经布满汗水。
    吕飞双眼通红,越发迷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凝眸于酒液荡起的涟漪,仿佛已先行醉去。一举杯,液滑入喉中,馥郁芳香,着实佳酿。吕飞嗝的一声,身体微微一颤,一边遥想着酒液在肠胃间的穿行,一边快速回顾起在重幻森林的半年生活,历历在目,腾出手来,仿佛师傅就在面前,吕飞想去抓,手却从师傅的身上一带而过,徒留一团空气。
    时光逆流而上,想起被巴尔如死狗般扔进那一刻,瞳孔睁开,累了,倦了,已无力再去和死神抗争,奇迹也永不会发生。将睡去,在这异界的苦难中彻底解脱!
    可是!我,吕飞,却没有死!
    哈哈哈,天不绝我!想到此处,吕飞心底骤然涌上了一股忿恨与不屈,泄愤似地一拳砸在了坚硬的桌子上,任由鲜血自他手上滴落,再喝一杯!
    我,吕飞,吕——飞,终有一天,这一片土地将是我登顶的地方。曾经自己被人打得死狗一般拖出石头城,今后我就要在这星都的都城最高处,俯瞰芸芸众生,接受市民的朝拜!
    人将称颂我的名,一如我此刻称颂我的名。人将敬我,畏我,顺我,从我。
    如此男儿,方可笑傲于苍生,方可无愧于天地。屈原作《天问》,意在为天地溯本穷源。
    天地的终点会在哪里?而什么是主宰,什么是无敌?
    吕飞反问自己,我需要知道吗?
    “没有绝对的无敌,任何修为都是一时的强大,横坐标上时间无限延伸,纵坐标上空间无限延伸,你在双正区域某一点,只有不断去追寻,去突破,才会有越来越大的覆盖范围,时间成历史,空间成宇宙,在这其中你便就是神,便是无敌。”
    哈哈哈,吕飞想到此处,心脏狂跳,忽然微笑起来,可怕阴冷,歇斯底里。
    醉酒之人,总爱胡思乱想,或哭或笑,这可能就是男儿真性情吧。
    吕飞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用尽了最后的气力,不胜酒力的他最终轰然趴倒在桌上,一片狼藉,酒从倾倒的酒壶中洋洋洒洒,缓缓流淌,房间内很快响起了呼噜声。
    刚才想的事,一觉醒来便要彻底的埋在心中,烂在心底,谁都不会去提及!
    天已全黑,灯火阑珊处,华灯初上时。在醉香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事进入包间后,给客人送上毛巾,上菜,最后上茶,三套走完,侍女便在包间外等候了,若是客人要求,她们便会进去服侍,若是客人没有叫唤,那便一直待在外面,绝不敢进门,避免看到什么尴尬或者秘密的事情,惹得客人火冒三丈。
    可就是因为这样,吕飞从下午送完两徒弟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过房间,门外的侍女听着里面此起彼伏鼾声如雷,却不敢推门扶吕飞上楼就寝,房间里面的酒气飘散而出,外面的侍女不时的努力屏住了呼吸,尽量小心往缝隙旁边挪了挪。
    这个侍女挺痛苦的,挺委屈的,站了一下午,到头来还要惹这酒气的侵扰。
    不过,同样受苦的不止她一人,吕飞正上方的屋顶上,一块被掀开的瓦片,一双冒着杀气夹杂鄙视的眼睛。
    这人开始还蒙着脸,可是扑鼻而来的酒气让她几欲作呕,于是不得不横起手臂挡在鼻子上。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也是醉香楼生意最红火的黄金时段,人来人往,就算是星都禁卫,也都穿着便衣,散落到街面负责安防,这人刚好利用了这个时间空隙,潜在屋顶准备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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