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别走,求你。说完把脸贴得离青青很近,一边抚摸一边捧着那脸仔仔细细的看。夏戈青看到他渴望而焦急的眼神,难过的忍不住流下泪来。想当年这双眼睛能瞬间捕捉光影,过目不忘。如今的他,不自觉的透着自卑。之砚摸到了她的泪水,捧着她的脸,把干裂的唇凑过去,一点点的吻那泪痕。
    宝贝,别哭。你生气就打我或是骂我,别哭好吗?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打你,你分明是耍赖。当初赶我走的是你,现在又好像我非要走,你受委屈了似的。青青越说越气,眼泪不停的往外涌。
    我之砚理亏,一时语塞。只是拽着她不放手。
    我后悔了!我让墨墨去找你,到处都找不到。你去哪了?
    夏戈青转头不说话,这半年多的经历连她自己都不想回忆,更不愿意说给之砚听。
    之砚举着手,上上下下摸索她的脸颊,想要看出她胖了还是瘦了,过得到底好不好,因为太用力,点滴已经开始回血。他看不到,更顾不上。
    宝贝,骆叔终于找到配型的脐带血了。等我好了,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哭了。
    夏戈青还是抹眼泪:你想怎么感谢那个捐脐带血的妈妈?
    之砚有点头晕,闭了闭眼睛说道:真的不知道怎么谢,她就好比是再生父母。
    青青听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也不知道人家多大,就胡说。那我回头把你的再生弟弟带来,让你看看。
    之砚一脸胡涂,完全不明白气氛为什么突然变了。青青看他脸色越来越差,不忍心再逗他,只得挑明:脐带血是你儿子的。我把他给带回来了。
    那人听了如同石化一般,脸色又白下去一层。消化了半天,也没有完全理解:我儿子?脐带血?
    嗯,他刚满月。我知道是你要做移植,昨天从加拿大把他带回来了。
    宋之砚用手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臂,青青吓得赶紧捉住他的手。那人意识到这不是做梦,喃喃的摇头道:我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说着伸手搂过青青的腰。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向苗条的青青如今没了腰身。她本该被人伺候坐月子,却为了自己满世界奔波。
    别乱说,你造的不是孽,是我的宝贝儿子。他是你的福星呢。
    夏戈青虽是说的轻松,之砚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他松开拉着青青的手,侧身把头埋在臂弯里,后背轻轻颤抖。姑娘见他半天不再说话,以为他不舒服。
    之砚,怎么了?是不是难受?
    那人仍是埋着头。青青只得托起他的头,却见他的脸上满了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青青和之砚在一起多年,在他最伤心失落的时候,也只是见他湿了眼角。可是如今的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青青一个看似柔弱的姑娘,为了他如此的勇敢自立,一个人撑起了希望。他没有想到自幼经历磨难的自己,会如此幸运的遇到她,拥有她。她是他的救世主。
    之砚强打精神,摸了一把脸上的泪说道:青青,宝贝,回家去。
    夏戈青摸着他的脸颊,明显觉得他的体温又开始升高了。她一时没有明白之砚的意思,他继续说:回去休息。
    你又发烧了。我再陪你一会儿。
    最后五分钟。然后回去休息。之砚烧的眼皮发沉,说话已经费力,却仍是拉着青青的手。
    最后五分钟。五分钟他反反复复念叨着,终于抵不过高烧的虚耗,拉着青青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没捉虫,因为不敢细看。这文虽然青涩,但是情感最真挚的一篇。
    第77章
    普通病房里,墨墨正给宋之砚榨鲜橙汁。她一只手用力拧橙子,一只手挥舞着比划。
    小宝宝也就一个娃娃那么大。躺在青青姐怀里,看着像玩具似的。秃头,就几根软毛毛。眼睛很长,有点肿眼泡。鼻子有点宽。嘴挺小的。皮肤红红的。抱着特别软,跟没有骨头似的。
    她在凭借那天的记忆,尽量描述给之砚听。
    怎么我儿子被你这么一说,长得有点奇怪呀!之砚对她的形容不太满意。
    小婴儿不是都长这样吗?等你见到就知道了,我说的没错。墨墨把榨好的橙汁插了个吸管,帮之砚把床摇起来。见之砚不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哥,别急。骆叔说等你的病好了,眼睛还可以恢复。墨墨赶紧安慰。
    之砚笑笑说:嗯,现在已经比原来好很多了。离得近了能看见一些。我一定要看看我儿子长什么样。
    此时青青推门进来。宋之砚现在知道了,只要闻见奶味,就是青青来了。
    怎么不在家休息?别老跑来,我好多了。之砚这几天体温下降了不少。肺里的阴影也好转了很多。他嘴上埋怨,手底下却是诚实的,拉过青青在她身前摸索。
    夏戈青轻轻拍他的手:就我自己,没带宝宝。
    之砚的目光顿时暗了暗,但赶紧垂下眼帘调整,言不由衷的说:对对,宝宝还小,医院里容易交叉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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