荪鸳鸳闻言没说话,显然是默认,她一脸难过,“鸳鸳只是想带师父出来散散心,师父不是也觉得师兄他们很让人头疼吗?”
    拈花:“……”
    那给她下药是几个意思?
    拈花不是很相信,不过她更不相信鸳鸳这只小白兔会黑化,明明话本里可乖了。
    荪鸳鸳见她不说话,一双美目含泪,“师父,你生鸳鸳的气了吗?”
    到底说脸还是有用的,顶着这么一双无辜眼睛,也着实揍不下手。
    拈花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荪鸳鸳见她没责怪,当即将手里的粥放在前面石桌上,“师父,快趁热吃罢。”
    拈花坐下看着前面这碗粥,颇有些头疼,里面的药粉都还没化,这是要软禁她?
    拈花看了一眼荪鸳鸳,颇有些惆怅,看来柳澈深这事是她心里的死结了,果然是话本,都乱成这样了,这狗血的四角恋还是照上不误!
    拈花还是吃了粥,荪鸳鸳看着她把粥吃完,才收了碗离开。
    拈花见她去了后院,当即转身用手指抠喉催吐,不知何时蹲在脚边的坯畴,一脸作呕地看着她。
    拈花难受地催吐之后,伸手拽过了它,随意擦在它身板上,颇有些感慨,“还是你好,只知道吃,没那么多心思。”
    坯畴见她全擦自己身上,当即扭动着身板挣扎,嗷呜嗷呜真叫唤。
    拈花没理会,翻了面,手背也擦得干干净净。
    如此反复几顿饭,荪鸳鸳也没有生疑,对她放松了些许警惕,晚间睡觉时也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眼。
    拈花等她看完之后,当即起身下床榻,快步跳出窗外,往林中奔跑着。
    只是跑得越快,却越发吃力,天边已经渐渐泛起鱼肚白,她的脚步却越来越重,竟然有些跑不动了。
    拈花跑了几步喘得厉害,扶着前面的树休息片刻,只觉力不从心,这药竟然还没有失效。
    早知道就不教他们本事了,一个个的黑起来,连她这个师父都不放过!
    “这不是小袂子吗?”远处忽然有人慢条斯理地开口。
    拈花听到这话抬头看去,就见魔界公主坐在轿子上,旁边还站着那玉面公子,几个侍女随行服侍着。
    这前魔界公主倒也是有手段,被赶出魔界,日子还过得这般惬意,称着她如今有些狼狈。
    訾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颇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还是做男人顺眼些,如今瞧着不三不四。”
    那还是做女人好,不然她恐怕要强行扭瓜了。
    拈花累得坐下歇息。
    那玉面公子见了她,瞬间想起她,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阴不阳。
    訾梦见她不说话,冷哼一声,“怎么,看过的美人太多,不记得我了?”
    拈花转头看了眼身后,又看向他们不远处水边吃草的马,“公主殿下许久不见,风姿还是这般无人能及。”
    訾梦最是爱听这样的话,尤其还是她这样清冷之人说的,便更加得意,嘴角都微微弯起。
    拈花见她笑了,当即起身往她那边走去,“公主殿下实不相瞒,如今我有祸事在身,不知可否将马借给我,让我先离开这处。”
    玉面公子开口嘲讽,“只怕惹了魔界那位弟子罢,如今正四处追杀你呢,也却是祸事。”
    追杀她?!
    拈花一脸懵逼,这一波未平怎么又起一波?
    訾梦不喜柳澈深,听见玉面提起,看了一眼玉面,玉面当即闭口不言。
    这般百依百顺,她一时兴趣全无,又看向了拈花,“你惹了什么祸事,莫不是有女扮男装,招惹了情债?”
    拈花也不及多想,“哪有什么情债,是我那弟子闹脾气,你说这细皮嫩肉的,也不能揍罢……”
    拈花这话才刚说完,后面便传来了阴沉的语气,“师父又要丢下我吗?”
    拈花转头看过去,果然见荪鸳鸳就站在不远处,神情幽怨地看着她,完全没了往日的乖巧甜美。
    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拈花有些疑惑,当即看向身上,也没有暴露踪迹的东西。
    “我在师父的衣裳上撒了鳞粉,无论师父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荪鸳鸳拿起手里的圆镜,只要透过圆镜,就能看见发光的粉末。
    拈花倒是没想到,她还准备得挺周到。
    荪鸳鸳看着手里的圆镜,有些不开心,“我本来以为不会用到的,可惜师父还是让我失望了。”
    拈花听到她这话,一时颇有为难,如今力气全无,也走不了。
    即便有力气,她一个做师父的,总不可能对她动手,“鸳鸳,你乖巧一些,为师还有要事要办,实在没有时间浪费在这处。”
    荪鸳鸳温软的神情瞬间一变,神色颇有几分怨气,“乖巧有什么用,还不是随便抛弃,去玲珑阵不带我,血莲也没有想过给我,诈死更不和我说,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徒弟!”
    拈花闻言一顿,一时说不出话,这般想来,她确实忽略荪鸳鸳良多,但是她最疼的就是她啊,只是那些东西必须得给恒谦,恒谦是男主啊!
    身后的訾梦见状笑出了声,“这徒弟教不好啊,确实头疼,如今都管到你身上来了,你想偏心谁就偏心谁,徒弟还能管着?”
    荪鸳鸳见她出声,眼神当即一凛,“闭上你的狗嘴!”
    訾梦可是从来不吃嘴上的亏,闻言神情瞬间一阴,盯着荪鸳鸳,但话确实跟拈花说的,“你这徒弟太不听话,你若不方便出手,我便替你出手教训好了!”
    几个侍女闻言,当即拿出手中的鞭子,往前而去。
    拈花都来不及开口阻止,她们就已经扭打在一起,还没反应过来,前面几个侍女突然尖叫出声,倒在地上,挣扎着挠脸,翻来覆去的翻滚,显然奇痒难耐。
    荪鸳鸳手里拿着沾血的匕首,冷眼看着地上打滚的几个侍女,阴郁至极,哪有一点小白兔的影子?
    拈花直愣在了原地。
    玉面公子本还是看戏,见状瞬间转变为惊恐,往后退了几步,明显想逃。
    訾梦见状瞬间皱眉,看向荪鸳鸳眼神极冷,“好生歹毒的女人!”
    荪鸳鸳抬眼看向訾梦,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你也想来试试吗,你那张脸挠花了也一定很好看。”
    訾梦一时勃然大怒,直拽下了轿帘,转身看向旁边,那玉面竟然不知去向,气得她瞬间青了脸。
    拈花听着满地打滚的哀嚎声,那几个女子已经是皮开肉绽,瞧着极为恐怖。
    拈花莫名打了个寒战,这还是她养大的小白兔吗?
    这人设完全不对啊?!
    柳澈深黑化也就算了,荪鸳鸳怎么可能黑化,她是女主啊!
    她在心里崩溃呼唤系统,‘怎么回事,你的女主特么都崩塌了!’
    系统上线之后,是很长一阵静默,许久才说了句废话,‘……可能是蝴蝶效应。’
    蝴尼玛的蝶!
    拈花也顾不了许多,当即转身往前跑。
    可惜她力气全无,片刻后一股香风传来,白净的手抓上了她的肩膀,把她拉了回去。
    拈花脚下一崴,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荪鸳鸳不开心地看着她,眼眶通红,“师父,徒儿只是想你不要被师兄们分去这么多心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行吗?!”
    行行行!怎么不行了!
    拈花当即一脸严肃开口,“你师兄们如何能比你重要?你相信师父,师父和柳澈深这个人完全就是逢场作戏,你要相信师父,师父绝对没有骗你,师父只是有口难言啊!”
    荪鸳鸳听到这话当即高兴起来,幽怨的声音又转为甜甜的,“我自然相信师父,只是不知道师兄相不相信?”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不是在对她说,而是对前面的人说。
    拈花靠在她身上看不见,颇有些手忙脚乱地扭过身子看过去,正对上了树荫底下站着的柳澈深。
    他看着这里,眼神极冷,身旁抓得是浑身是伤的恒谦。
    拈花对上了他的视线,直接一脸呆滞。
    他默不作声看了她许久,忽然很淡地问了一句,“不知师父有什么难言之处,说来听听?”
    这特么真是活见鬼了!
    集齐龙珠,召唤神龙吗?!这是要她的命罢!
    谁说养徒弟能养老送终了?这分明是集合起来送她走啊!
    第87章
    拈花张了张嘴,一言难尽,她回答不出来,只能装聋作哑,当自己不存在。
    訾梦见柳澈深身后的魔界中人都到齐了,笑着开口嘲讽,“这么多人离了魔界,只为了抓一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魔界又易主了呢?”
    柳澈深根本没理会她,完全视若无物,只是看着拈花,慢声开口,“师父,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不告诉弟子?”
    恒谦满身是伤,一张口牙上都是血,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师父不必违心,今日就和他说清楚,你会选谁做弟子?”他说着,声音多了几个重音,肩膀那处都快要被捏碎,却还是硬咬着牙不出声。
    这般情况,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能让恒谦吃一点皮肉苦,毕竟她是师父,总不能她来吃苦。
    拈花干脆装死到底。
    柳澈深按着恒谦的肩膀,神情很淡,“过来。”
    这话分明是对她说的,可惜她现下没有人身自由,荪鸳鸳还在旁边呢。
    拈花装作被挟持的样子,一脸无能为力地看着他。
    “你不过来,我就杀了他。”柳澈深眼里神色已经冷淡到了极点,显然已经耐心尽失。
    “杀了我,师父也不会跟你走!”恒谦咬牙切齿地开口,下一刻,隐约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一声闷哼,一时间疼得满头大汗。
    柳澈深还是面无表情,可拈花已很经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后跟着的那群人开始减弱呼吸,有意降低存在感。
    拈花真怕他气上心头,直接掐断恒谦的脖子,“好啦好啦,不要闹脾气,为师跟你走,你放了他。”
    她才走出一步,肩膀被人一抓,拉了回来,荪鸳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师父,徒儿不想让你过去。”
    拈花闻言有一瞬间的错愕,抬头看向荪鸳鸳,“鸳鸳,你不在乎你师兄的命了吗?为师要是不过去,子谦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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