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青也趁空去了新区的商场,在烟酒专柜给程然爸爸买了两瓶飞天茅台,给程然妈妈买了一条羊绒围巾和手套,又在超市买了一些保健品。
    这些礼物是她仔细琢磨过的,茅台不喝可以收藏,可以用来待客;围巾手套和衣服鞋子不同,不需要知道尺码。
    她又给自己买了件羽绒服,才回到酒店,把东西放进柜子里。程然晚上过来,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她。
    送男朋友父母礼物是她自己的事,似乎没必要让他知道。
    然而程然来了后,她躺床上看书,却时不时地会朝那个柜子看两眼。
    程然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我妈问你喜欢吃什么,明天早市她去买回来。”
    苗小青想了想说:“饺子吧。”
    程然愣了一下,随即笑出来,“你的要求也太低了。”
    “那我也不能真不客气啊。”苗小青说。
    程然跳到床上,对她伸出手臂,等苗小青靠过来,就像钻进陷阱的猎物,被他按着胡作非为了好半天,最后一步才踩了急刹车。
    “还是不行?”他状似放弃了,却又抱着一丝希望问。
    苗小青摇摇头,又说:“不然再试一下?”
    “算了,”程然翻过身平躺下来,又接上中断的话题,“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我爸妈肯定是把你当自家人。”
    这怎么可能?苗小青在心里想,她又不是他们生的。
    又想到自己父母,他们大概也不会把女儿的男朋友当自家人。想着就打定主意,明天不管他爸妈说什么,能不说话就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就是对她再不满意,也不会翻脸。
    尽管如此,苗小青还是担心到半夜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把好不容易睡着的程然也吵醒了。
    “怎么还不睡?”他迷迷糊糊地把她捞入怀里,刚要睡着,她一个翻身又把他惊醒了。
    他只好坐起来,摁亮了台灯,“到底怎么了?”
    苗小青也坐起来,抓着他的两只手问,“如果你爸妈反对,你会跟我分手吗?”
    程然无语瞪着她,“你就因为这个睡不着?”
    “你老实回答我,不准说假话。”
    程然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们不会反对,再说,他们反对有用吗?”
    苗小青拧了一晚的眉头终于松开,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凑到他的脸前亲了一下就退开,“你说话算话。”
    程然恼火地抓她回来,找准她的嘴唇就咬,“明知道我难受,还不老实。”说完放开她,背对着她躺下。
    苗小青从他背后抱住他,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才贴在他耳边说道:“你轻一点——可能也不会太疼。”
    程然猛地翻过身,复杂地望着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就是——”
    苗小青吻住他的唇,把他没说完的话都堵了回去。
    不会。
    因为她也是这样迷恋他,想时时粘着他。
    想以亲密无间的关系,来证明他们在彼此心中,占据的是那个唯一位置。
    “程然——”她在他的亲吻中低声说,“我喜欢你这样爱我。”
    “我也是。”程然拨开她汗湿的发,吻印上她的额头,“我最喜欢这时候的你,没有保留的属于我。”
    他话里的炙烈的情感,烫化了苗小青的心,在那阵滚烫的热情过去后,有一瞬间,苗小青脑中曾闪过程然说的那句情话——
    我喜欢这时候的你,毫无保留地属于我。
    似乎有哪里不对,可她总是缺少去深想的时间和机会。
    两人一觉睡到九点,程然妈妈打了两次电话来,才把他们叫醒。
    苗小青一边刷牙,一边叽哩咕噜地埋怨程然,“你也不设个闹钟,睡到这时候,还要长辈打电话来催,你真是——”说完看向专心刷牙,根本不理会她的程然,气得拽了一下他的手臂,就去漱口。
    “啊!”被牙刷头戳到的程然痛叫一声。
    “怎么了?”苗小青吐掉嘴里的嗽口水,拿纸巾随便擦了一下,便端起他的下巴,“张嘴我看看,出血了没?”
    她仔细地检查看他的嘴唇皮有没有戳破,没料到程然会低头突然袭击,亲得她一嘴泡沫,连嘴里都是牙膏味儿。
    “呸呸!”苗小青拼命地拿水漱口,“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牙膏杀菌的,哪恶心了?”程然说,“昨天晚上你亲我的时候没见你嫌我恶心。”
    苗小青一边往脸上擦着面霜,一边说:“你还是捡回以前的偶像包袱吧,现在的你——我有点吃不消了。”
    “吃不消我——”程然漱完口,一边擦嘴一边说,“一大清早的就这么疯狂暗示我?”
    苗小青抠出一坨面霜涂他脸上,“叫你脸皮再厚点儿。”
    程然嫌恶地拿纸巾擦着脸,擦完又用水洗,那粘腻的感觉仿佛怎么都去不掉。
    两人吵吵闹闹地准备完,苗小青穿上羽绒服。
    程然看了一眼,“新买的?”
    苗小青从衣柜里拿出刘倩那件,洗好后罩着塑料防尘袋,“你帮我还她吧,替我谢谢她。”
    程然看了一眼衣柜,里面挂着一排干洗好的衣服,他的心里就涌上很深的自责,她住在这里,自己却粗枝大叶完全没照顾到她。
    那天想一早带她出去玩,没时间去买衣服,找了发小帮忙。这两天不但没想起来去给她买衣服,连她穿脏的衣服也忘了拿回家洗。
    他伸出手,没接衣服,而是抱着她说:“对不起!我还不习惯,以后我会细心一点。”
    苗小青因他的道歉一头雾水,还以为他是因为早上起来就闹她,不禁笑道:“真稀奇,你还会为了这种事道歉。”
    程然松开她,神色郑重地说:“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说,别自己忍着。”
    “其实也没忍什么——”苗小青提起几个礼盒袋子,“走吧。”
    “怎么买这么多?”程然接过那一堆袋子,逐个打开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没必要花这么多钱。”
    “再怎么说都是第一次去,”苗小青说。
    程然叹了口气,买都买了,总不能退回去。只能以后找机会把钱给她补回去,这都快赶上她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走吧。”他说。
    苗小青跟着程然走进小区,近看这些老楼,都是六层高,墙皮剥落,防盗窗生锈。楼前的花坛里被开垦成了菜地,东一片,西一块,像乱贴的狗皮膏药。
    走进单元楼里,水泥楼道还算干净,没有见到乱扔垃圾和随地吐痰的脏污,显然住户很爱护自己的家园。
    可是外人却不会替他们爱惜。墙上和扶手,包括防盗门上都贴满了小广告,像牛皮藓一样恶心。
    程然家住5楼,他刚掏出钥匙,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程然的妈妈站在门边,五十多岁,身材微胖,个子很高,苗小青一米六八,在南方女性中不算矮的,程然的妈妈应该超过一米七。
    经年的操劳使她的脸颊严重下垂,即使她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仍然很疲惫。她眼角的皱纹很深,却给了苗小青和蔼的印象。
    苗小青连忙问好。
    “快进来坐。”程然妈妈草草打量了一番,显然对于苗小青的外表还算满意,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苗小青进屋换了拖鞋,抬头就呆住了,她头一次见到没有沙发的客厅。
    眼前这个客厅三四平米,墙角放着一个立式的电视柜,靠墙摆着一张餐桌,三面各有一张椅子。
    程然爸爸就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看电视,见她进来,也客气地叫她坐。
    程然长得像父亲。
    程然爸爸的脸瘦,眉毛比程然的还淡。程然的淡眉显得清秀,程然爸爸的淡眉则显得严苛。
    “你们进房间坐吧,饭好了叫你们。”程然妈妈说。
    显然这个小厅兼顾和餐厅和客厅的作用,却很少用来待客。
    苗小青跟着程然走进房间。
    他的房间也不大,大概十平米,里面有一张双人沙发,一张单人床,再就是书桌和双门衣柜。
    苗小青走到他的书桌前,没有看到很多的奖牌和证书,想到小五说他把奖牌卖了,拿证书垫桌脚,也明白他才不会俗气地把这些东西摆出来。
    这个房间里没有多少有关他的东西,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如果不是有几本英文书,苗小青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把她带到了父母的房间。
    “怎么你的东西这么少?”苗小青问翘腿坐在沙发上的程然。
    作者有话要说:
    见公婆了。
    第41章
    “房子小,没用的都处理了。”
    真是个好理由。
    很符合他的性格,没有青春怀旧之类无用的情绪,用不上的就是没有价值,可以毫无负担地抛弃。
    “你在这房子里长大的吗?”
    “不是,”程然说,“小时候住家属院,后来那里连同矿区一起废弃了,我们就才搬到这里。”
    “那你的发小也是一起搬到这里的?”
    “嗯,这里住的大都是爸妈的旧同事。”
    “那你连个相册都没有吗?”
    程然想了想,“应该是我爸妈放着的,我懒得去找。”
    苗小青撇了撇嘴,就知道是这样。
    程然站起来,“你要是无聊,我们玩桌游。”
    他从架子上抽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苗小青。
    苗小青看了眼英文名字——开膛手杰克,她对这种烧脑的推理游戏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跟他玩桌游,不是给自己的智商找侮辱么?
    程然放回去,又抽出一个图案很清新的绿色盒子,看了眼名字——卡卡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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