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子珺有些傻,褚衍深低头看着她:“怎么,我说错了吗?结婚了当然要有婚礼,这有什么奇怪的,婚礼需要准备,十月正好,不凉不热,地点就选在别墅吧,宾客只请亲朋好友,媒体哪里,让公司的公关部运作,我褚衍深是娶老婆不是作秀,或者你有什么建议?”
    “呃,没,没有。”子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既然没有就听我的,走吧。”
    “这是哪儿?”子珺看了看眼前有些古老的二层小楼,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建筑颇有特色,带着浓重的历史底蕴,让她想起了秦非的诊所,尤其绿化面积在寸土寸金的都市里,真有些过于奢侈。
    衍深拉着她的手下了车才道:“褚家的老宅。”
    子珺愣了愣:“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世伯的寿宴,虽没什么交集了,到底要叫一声世伯,不好不来贺寿,顺便带你来看看老宅,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可以考虑回来住一阵。”
    子珺站在雕花栅栏门前忽有种岁月无声之感,尤其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微微欠身:“少爷,少奶奶。”这意思可比别墅的管家还有范儿呢。
    褚衍深跟子珺介绍:“这是强叔,在褚家一辈子了。”
    子珺忙道:“强叔好。”
    强叔笑道:“少奶奶好。”
    强叔活到这么大年纪,跟了褚家两代人,前头老爷太太都是在老宅住的,他还有点儿事儿干,老爷太太去了之后,少爷就搬了出去,除非年节,平常极少回来,年轻人吗,喜欢住在外面也可以理解,更何况强叔知道,当年老爷夫人车祸去世的太突然,少爷是怕住在老宅里头伤心。
    可强叔心里也着急,褚家可还没后呢,要说以前少爷虽没结婚的意思,可好歹有女人,这六年来不知怎么了,身边一个女人不见,更别说结婚生子了,强叔都快绝望了,想着等自己百年之后,可怎么见老爷太太啊。
    每每想到此,强叔都忍不住叹息,却没想到,少爷忽然就结婚了不说,连小少爷都有了,别管过程怎么回事,这个结果真让强叔高兴了好几天,天天盼着少爷带着少奶奶小少爷回来老宅,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干不了别的,看看孩子还是成的吧。
    想着,往后头看了看失望道:“小少爷没一起来吗?”
    衍深道:“他去学校了,过两天回来,我带他过来看您。”
    子珺跟着衍深进了院子低声道:“强叔知道冯一?”衍深淡淡看了她一眼:“褚毅是我儿子。”褚毅?衍深挑挑眉:“怎么这个名字你不满意?”子珺忙道:“没,没什么。”
    衍深目光闪过一丝笑意:“冯一自己改的,同声不同字,坚毅的毅,你叫习惯了冯一,也可以,就当小名。”
    子珺忽然发现,好多自己以为难以沟通的事儿,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例如儿子,例如婚礼,例如眼前的寿宴。
    子珺站在卧室里,看着桌上的盒子发呆,盒子是刚才司机拿进来的,里面是一件水蓝色的小礼服,子珺刚才还愁自己今天穿的太随意,逛街还好,若是正式场合恐怕有些寒酸,尤其褚衍深世伯的寿宴,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高档的不能在高档的级别,自己倒是不怕寒酸,就怕给褚衍深丢脸。
    现在看来,自己多虑了,子珺拿起盒子里的礼服刚换上,卧室的门就从外头推开了,褚衍深走了进来。
    子珺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锁门,下意识回头,飘逸的裙摆甩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即使衣服是褚衍深挑的,依旧惊艳不已,单肩的设计,不张扬却又不显呆板,水墨风立体织绣,饱满鲜活,花瓣袖裹住优美的肩部线条,修身版型高腰设计,千素百褶的小燕尾,有种精致玲珑的性感,她的头发还没梳起来,微卷的棕栗色长发散在身后,这样的整体效果,更烘托出子珺身上那种介于女孩跟女人之间的小性感。
    尤其她的表情有些惊愕,有些羞涩,手臂还下意识护在胸前,衍深目光略暗,这女人永远知道怎么在不经意间诱惑他。
    衍深走过去,伸臂把她圈在自己怀里:“你是在诱惑我吗?嗯……”
    他的声音有些黯哑,一周的和谐生活,已经让子珺充分了解,这男人此时想做什么,她急忙撑住他的胸口:“还,还要参加寿宴呢,我刚花好妆,你,呜呜……”后面的话变成了呜呜声儿……
    两口子关在房间一个小时才出来,子珺不大自然的扯了扯裙摆,总觉得有痕迹似的,下楼看见强叔还有些不好意思,头都不敢抬,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出了门,子珺忍不住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暗道,锻炼出这么厚的一张脸皮,也真不容易,衍深看了她一眼:“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没什么?”子珺不大自然地收回目光:“那个,我们去哪儿?不用坐车吗?”话刚问完,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岳思思,遂停住了话头,低声道:“你说的世交是岳思思家?”
    衍深并没有回答,而是说:“不用在意这些,普通的寿宴而已。”把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臂弯里,向岳家走去。
    岳思思今天刻意打扮过的,一袭v领长裙,把她的身材烘托到了极致,侧面开齐,微一走动,若隐若现的春光很难不令人想入非非,腰肩处的水晶,跟她脖子上的花朵形项链交相辉映,比顶棚偌大的水晶灯还要璀璨几分。
    进了岳家的宴会厅,子珺忍不住打量岳思思,子珺也不想没事儿就看她,可她就在自己跟前,不看她不知道看什么,至少她还算个熟人吧,除了她,别人她更不认识了。
    而岳思思除了在门外跟她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外,从进岳家就开始无视她了,无视她却不会无视她身边的褚衍深,不是自己的胳膊跨在褚衍深的臂弯里,她都怀疑,岳思思会毫不犹豫的挤在两人之间,因为褚衍深身边的位置被自己占据了,岳思思又不想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能走在他们前面,美名其曰带路,子珺觉得,她就是在彰显她的魅力跟身材,说白了,就是卖骚。
    看着她,子珺想起了水蛇腰,腰身扭成这样,大腿越露越多,目的太明显了,子珺不禁开始怀疑,今天是她是来给她爹拜寿的,还是来勾引男人的,子珺是觉得,这种手段对于别的男人,绝对一勾就上手,可她旁边儿这位,还真没戏。
    这一礼拜的夫妻做下来,好歹也有了点儿觉悟,这男人不是不色,他的色,绝不是女人用身体和眼神能勾起来的,这么想也不对,想起刚才在老宅里的事儿,子珺脸有些红,貌似自己从来没勾引过他,总是他理所当然的扑过来,过程不能说不好,但这男人从来没说过甜言蜜语,就是单纯的做,相比起来刚才算比较出格的一回。
    褚衍深微侧头扫了眼臂弯里的小女人,眼神飘忽,小脸绯红不知道想什么呢,衍深微勾了勾嘴角,琢磨今天晚上就在老宅里住下吧,好些年没回来了,从没想过在自己长大的房间里做那件事,感觉会如此的好,不是说夫妻经常换一下环境,有利于受孕吗,以他的资产只养一个儿子貌似亏了,得多生几个,冯一到底大了些,他想从一个软团团的小家伙,一点点看着他长大,会是个值得期待的过程。
    岳思思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目光闪了闪,不禁疑心,冯子珺之于衍深到底算什么,她不信衍深会娶一个带孩子的女人,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深信,只有自己最适合衍深,他也会娶她,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所以她一直等,耐心的等,却不想等来了一个冯子珺,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岳思思想问清楚,这次寿宴她以为是机会,但他却带来了冯子珺。
    岳思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可以不在意衍深跟那个女人共度春宵,甚至同居,六年前也不是没有过,但那些女人,衍深从来没带出来过,更遑论这种场合了,能带到这里,也足以说明他认真了。岳思思忽然有些惶恐,这么些年的等待一旦落空,她还有什么。
    岳正早看见女儿跟褚衍深的身影,且不可能忽略衍深臂弯里的女人,很美,气质很独特,不像那种玩玩的女人,想起听到的那些传言,岳正皱了皱眉。
    褚衍深已经到了跟前,微微欠身道:“世伯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小小寿礼不成敬意。”说着递上寿礼,岳正谢了,接过递给旁边的长子,扫了眼子珺道:“这位美女是?”
    衍深道:“内人冯子珺,子珺这是岳世伯。”子珺忙跟着说了句:“祝岳世伯福寿延年。”子珺话音刚落,旁边儿忽然涌上数名记者:“褚总,您这话什么意思?这位真是褚太太吗?褚总您不是开玩笑吧!褚总,你不是要跟岳小姐订婚吗?褚总,褚总……”寿宴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岳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瞪了女儿一眼,心说自作聪明,褚衍深把子珺拥在怀里道:“我从不开玩笑,我们已经在一周前注册结婚,至于其他问题,褚氏的公关部明天会做出相应通告,至于今天,是岳世伯的寿宴,大家不要喧宾夺主。”
    说着转身对岳正道:“公司还有些事儿,就不叨扰世伯的寿宴了,衍深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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