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霞肺都快气炸,觉得自己变成跳梁小丑,被林海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对独狼叫嚣:
    “现在就叫人去砸他的公司。”
    独狼还算冷静,轻声说:
    “他们只有龙豹大厦没设治安岗亭,但大厦里有罗监事在坐阵,万一误伤会和邵国华起冲突。”
    “别管那么多,”明霞阴沉着脸说:
    “跟他们强调一下,大肚子的女人不要去碰。”
    “要不叫他们晚上去吧,等罗监事下班后再给他们下马威。”
    “人都下班还给谁下马威看!多叫些得力的人过去瞧瞧,只要别伤到那女人就行。你把车开过去,我要亲眼看到他们砸!”
    林海不在总公司,罗荷花就是公司最大的官。事无大小,都要她拍板定夺。刚开始还有些胆战心惊怕做不来,可做两天老大后也没觉得这位置有多么难坐,不就是看看报表签签字嘛。她却不知道这是林海早就铺垫好的结果,要不是他前期让公司走上正轨,连报表也没得看。不过这两天让她受益匪浅,在行政部和财务总监的指导下,至少能看得懂报表。
    龙豹大厦是公司的门脸,但林海并不在乎谁来打脸。他的想法是用总公司来吸引双宝的目光,让他们有个出气的地方,从而减少下面实体经济可能遭受的损失。为此准备把总公司大门敞开来,除留下几位收租的老员工,其他人都回家办公。
    但荷花并不理解林海的苦心,每天照常上班。别人看见她在上班,自然也就不敢躲在家里偷懒。龙豹公司的运营机制,在她的领导下仍如往常那样有条不紊地运转。
    此时罗荷花正在主持监事部门的例行会议,除了反映上来的情况被逐条记录在案,最主要的议题还是被搁置已久的寻亲计划。例行会议因为公司突发原因被推迟一个礼拜,出于私心,荷花很想知道这些人会提出什么样的主张来。骆部长和彭处长没有让她失望,对这道作业题狠下一番心思,首先骆部长审慎地分析弃婴的原因:
    “这个人为什么会把婴儿丢弃在孤儿院?我们认为有几种可能性:一是家里贫穷,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家里穷可以送人,总比丢在孤儿院好。二是家里女孩子多,想生个儿子。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三十年前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即使实行他也可以送人。三是婴儿有先天性疾病,家人无力承担医疗费用,送到孤儿院是希望国家给予治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但一般会遗弃在医院门口。四是私生子,在那种年代,私生子会毁掉人的一生,这种可能性相当大。五是父母双亡,亲戚不愿意收养。这种可能性也有,但少之又少。所以寻找方向应先主攻第三种和第四种原因。知道原因就好对症下药。”
    荷花点着头说:
    “不错,但第三种原因可以排除掉。”
    彭处长说:
    “我们主要是从地域上分析,婴儿被丢弃的地点是在市孤儿院,三十年前的交通并不发达,除了市区周边的三个县,其它离市区较偏远的几个县,一天只有一趟班车。从县里抱着婴儿放在孤儿院门口,只能在白天进行。除非他在市里住一晚上,但那时候住旅馆要有介绍信。想丢掉婴儿的人,应该会躲躲闪闪避免让别人知道。特别是私生子,更会躲起来,怎么也不会扬名大号的去住旅馆。再说丢弃婴儿的人把孩子名字和出生日期写上,说明他在潜意识中还抱有以后相认的希望。那时候每个县每个乡都有幸福院,他又何必舍近求远。说不定他后来还会时不时去孤儿院看看,只是不敢相认。所以我们认为弃婴的父母,应该在龙江市及其周边的三个县,其中市区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婴儿不可能是在大白天被抛弃,弃婴的人是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在弃婴,一般会选择夜晚丢在孤儿院门口。三个县都没有晚上到市里的班车,那个年代又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有私家车。”
    骆部长点着头说:
    “彭处长说的对,从分析结果来看,婴儿的父母应该是龙江市人,起码有一方是龙江市人。查找的方向可以分三个部分同时进行,一是妇幼保健医院和各个区接生站,如果弃婴是在这里出生就会有记录,但我个人认为在这里很难找的到。另一个是找以前的接生婆,因为年代较长,就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在世。还有一个是询问孤儿院的老员工,看他们对那几年出入孤儿院的人有没有印象。”
    荷花心花怒放,本来雾一样的东西,被这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渐渐露出真面目。她正待说两句,邵成华跑进来说:
    “婶,门口出现一批可疑的人,身上暗藏着家伙,只怕要对咱们不利。”
    荷花一个头顿时变成两个大,娇声说:
    “散会吧,大家做好准备,把重要的东西藏好。另外通知各科室,女人躲起来,男人跟我到门口去。”
    说完率先走在前面,带着二十几个人来到大厦门口,一眼就看到马路斜对面独狼的车,她把成华叫过来说:
    “你叫人过去看看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告诉他们这大楼是我在管事。他们跟林海有什么矛盾我不管,叫他们找林海去。他们要是敢动这栋大楼,下午我就叫一百人去踏平他们双宝。不,多说点人,否则他们不知道害怕。”
    成华嬉嬉直笑:
    “婶,你这是跟他们打心理战啊。”
    荷花心里虽然害怕,但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无形中觉得自己肩上担子很重,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此时接管汽车站的人也发现大厦门口的异动,他们是林海的另一股势力,以前也是龙豹公司员工,瞧着形式不妙,悄悄围聚过来。
    荷花并不认识这些人,开始还有些忐忑不安,听到彭处长的解释后心里才安定下来,摸着肚皮对彭处长说:
    “站着太累,你替我搬个凳子来,我就坐在大门口,看谁敢动。”
    她怀孕身份重,确实是站的很累。但这一句大实话,却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让龙豹公司和汽运站的人心里无比佩服。在以后的传言中,罗荷花变成巾帼英雄,女中豪杰。面对上百壮汉面不改色,大有女张飞喝断长板桥的威风。
    成华带着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绕到桑塔纳旁边,三个人配合默契,几乎在同一时间采取行动,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拉开后座车门,将刘明霞夹在中间。成华则拉开副驾驶室的门,坐在独狼身边。他认识刘明霞,笑呵呵地说:
    “我是来替我婶给你传个话,我小婶说了,你们就是跟林海有天大的仇她也不管,但是谁要动公司,那就是抢她的钱。她这个人小气的很,把钱看的比命还重,为了一毛两毛菜钱都可以跟人讨价还价半天,你们动她的钱就是在要她的命。她叫我跟你们说,你们只要敢在这动一下,她下午就会叫几百人去踏平你们双宝大厦。嘿嘿嘿……别人说这话你们可能认为是威胁,但我小婶说出的话你们最好听听。她不像我小叔,我叔可能还看点老乡、同学的情面。她这人没有文化,只知道直来直去,快意恩仇,谁的面子都不会给。把她惹毛,哼!后果不太好啊。我的话已经带到,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三人笑呵呵地下了车,在桑塔纳前面二十几个人中间大摇大摆地走回去。荷花忙紧张地问:
    “谁在车子里面?他们怎么说?”
    成华笑道:
    “刘明霞在车里,我把话带到就出来了。”
    “又是这个鬼女人,跟搅屎棍一样。”荷花气愤地说:
    “我就知道二姐夫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肯定是她逼的。”
    刘明霞也在车里气恼地说:
    “这个女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是看在国华的份上,早叫她死远点去。”
    独狼轻声说:
    “上次那些人也是她叫来的,这样跟他们斗不划算,林海非常熟悉□□上的惯用伎俩,我们相当于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
    刘明霞沉默一会儿说:
    “叫他们撤,咱们回公司。”
    独狼把人遣散后将车子驶离龙豹大厦,刚走到沿湖大道,后面就有两辆摩托车追赶上来。他一边糸着安全带,一边沉声说:
    “林海派的人跟在我们后面,你把安全带糸上。”
    刘明霞并没有听独狼的话,而是漫不经心地扭头朝后看。只见两辆摩托车上载着四个人,全都戴着头盔把自己罩的严严实实。他们一左一右把桑塔娜夹在中间,坐在后座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四磅重的铁锺,奋力向车窗砸来。
    独狼猛地踩了一脚急刹车,快速向后倒车。眼见着要与后面的车撞上,他又急打方向盘,在倒车的过程当中将车子驶入对面车道。
    刘明霞脸色煞白,□□上的事她也曾染指过,但被人追杀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心有余悸的她再次向后面望去,惊叫道:
    “快,快,他们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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