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笑,也不能开怀大笑。这种人一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周围其他人格格不入。
    明明是二十来岁肆意张扬的年纪,又出生司家,衣食无忧。照理说完全可以任xing疯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自己而活。可她倒好,几乎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被心魔纠缠,走不出来,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有些时候看她那么轻贱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就容易生闷气。真正成熟睿智的人,最是爱惜自己的生命,他们懂得如何去化解苦恼,而不是成天怨天尤人,无病呻吟。
    众生皆苦,谁身上不得经历点事儿?谁不是负重前行?没有人会是例外。
    可很多时候看她那么痛苦,他又禁不住心疼她。一边埋怨她不爱惜自己,一边又不由自主地关心爱护她。总是
    这么自相矛盾。
    晏竟宁私下也和好兄弟盛延熙聊过感情问题。
    盛延熙提起自己和沈安素的初见,“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满脸泪痕,脸色发白,眼神格外犀利凛冽,充满了戒备。她重重打掉我的手,冷冷地说‘别碰我’。像是防备,又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歇斯底里的宣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说起来兄弟两个的经历是如此相似。他第一次见到司濛的情形也是这样的,她在嚎啕大哭,他走上前替她遮雨,可她毫不犹豫就打掉了自己的伞,狠狠地说了个“滚”字。
    有些东西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初遇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生都会和这么一个女人牵扯在一起。成为爱情的奴隶,不论做什么都甘心情愿。
    他很想帮她走出来,也一直在为此努力。可如果她自己没那个觉悟,她自己都不想走出来。他就算做得再多也是枉然。
    诚如天一大师说的那样——
    “你帮不了她的,司小姐心魔不了,无所期许,更无以为生。”
    “快中午,你饿不饿?”晏竟宁替她拧开一瓶矿泉水。
    司濛没接,“我不渴。”
    接着又是一句:“我也不饿。”
    “你早餐都没吃,多少吃点。”他劝她。
    “等我想吃了我会吃的。”
    晏竟宁遂不再多言。
    休息了近半小时,车子重新启动。
    上午十点从市区出发的,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到达目的地。
    羌溏的景色比起其他地方之所以更为美丽,是因为它不仅仅是荒漠。它的周边还有群山。
    那些山距离羌溏很远,但人的肉眼看过去,他们是和羌溏的荒漠连在一起的。群山包围荒漠,荒漠环绕群山,合二为一,密不可分。
    这些山是绿的,苍翠yu滴,颜色分外鲜亮。绿色和黄色jiāo相辉映,视觉冲击无比强烈。
    司濛的成名作《鲜花盛开的季节》画的就是羌溏的风光。
    那个人离开后的那几天,她总能听到怨恨的女声在自己耳边回dàng,挥之不去。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周暴瘦十斤,形容枯槁,完全不chéng rén形。
    不仅如此,她整个人也变得疯魔了。一会儿哭,一会儿又放声大笑,自己和自己说话,嘴里絮絮叨叨,停不下来。
    家里人忧心忡忡,觉得她是被那个人的亡灵纠缠住了。于是请天一大师在头七那天做法事超度亡灵。
    从永安寺回来,当晚她就把那些画稿、画纸、画布、画笔,但凡沾边的东西通通搬到院子里。
    她在院子里焚烧这些东西,火光燃起的那刻,她突然之间变得兴奋,短暂忘记了痛苦。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有了烧画的习惯。
    当时她是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再碰画笔了。
    事实上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没有再画画,她害怕看到那些东西。
    重拾画笔是在五年前,她第一次来到羌溏。这里无限的好风光吸引了她,让她震撼。加之恩师谆谆规劝,让她又动了画画的念头。
    她试着画了一幅画,《鲜花盛开的季节》。没想到一画成名,在油画界引起了莫大的轰动。
    接踵而至的荣耀和追捧让她信心bào涨,她有了新的方向。然后就一直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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