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了,把火灭了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
    画布本身就是易燃品,上头又有颜料,微风一吹,火烧得更旺。没过一会儿就烧了大半。
    眼睁睁看着画布慢慢化为灰烬。女人由最开始的恐慌、怒不可遏和歇斯底里,变成无助可怜,拼命乞求他,到现在的疯魔、癫狂、绝望透顶。
    她的双腿打颤、发软,瘫坐在沙丘里,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缩发抖。
    她抬手一遍一遍去抓自己凌乱的头发,眼神绝望,“为什么你们都要bi我?为什么都不放过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看着女人的那张脸,晏竟宁被刺痛到了。几乎是一瞬间的时间,满头满脑的火气骤然熄灭。一股懊恼和后悔迅速从心底涌现出来,爬满全身。
    手猛地一抖,指尖不直觉松动了,画布顺势从指缝间滑落,掉在沙丘上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司濛大半个身体直接扑过去。
    “我的画……我的画……”她直接用手狂拍画布上燃烧的火苗,也顾不得手会不会被烫伤,更顾不得手痛不痛,边灭火边哭,嘴里不停的哭喊:“我的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晏竟宁傻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女人的这一系列反应,心痛不已。整个人仿佛被人抽光了全部的精气神,只剩下一副空皮囊。
    顺着女人的目光,他轻轻抬眸,缓缓看向那幅画。被烧了一大半,残缺不全的画布上面隐约还残留着男人的半个轮廓,模糊不清。
    画布上的颜色很鲜亮,底色是明黄色,大片黄沙,男人的身影融入其中。
    细看之下,那幅画的背景就是眼前的这片荒芜之地,一轮红彤彤的落日悬在半空中。画的正中央,有个男人正在抽烟,烈风灌满他衣衫,背影瘦削。
    看到画中之人,轰隆一声响,他的脑袋一下子就bàozhà了。
    ——
    返程,离开羌溏,已是夜晚七点多了。
    夜色浓沉,月亮不见踪影,一点点星星的微光都寻觅不到。
    一场对峙过后,司濛坐在后座上无比沉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整个人像是一尊雕塑,石化了一般,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这项技能。
    她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她坐在那里,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她这个样子,晏竟宁害怕极了。他倒是希望她能够歇斯底里的bào发,哪怕是骂他一顿,打他几下,他都会好受一些。而不是像此刻这样煎熬难受。
    他自责后悔,bào发来得太突然,他的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隐隐感觉到,那幅画一烧,他和司濛之间那点微乎其微的感情也消失殆尽了。
    只可惜覆水难收,再后悔,一切都于事无补了。
    太晚了,已经赶不回市区了。开车开了近两个小时,夜晚十点,晏竟宁决定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回去。
    他的状态不好,出人意料的一场bào发,不仅对司濛打击巨大,他自己也心伤不已。整个人的精神都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很累很累,筋疲力竭的那种。
    深夜开车本就费神,何况又是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害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安全起见,他打算找个住的地方。歇上一晚,明早再回市区。
    路过一个叫巴丹的小村,稀疏的几栋房子,东一栋,西一栋,零星地分布在马路两侧。
    他熄了火,“太晚了司濛,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
    后座的女人蜷缩在角落里,神色空洞,没有任何回应。
    他知道她是不愿和自己说话。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你在车上等我,我下车找找,看看哪里可以住的。”
    很小的村子,全村笼统十来户人家,自然是不可能有宾馆酒店的。想要住下,自然得找当地村民。
    并非所有地方的人都那么友善。陌生人深夜到访,很多村民都充满了敌意。他一连走了三.四户人家,都被拒之门外。
    从村头走到村尾差不多都要走上一两个小时。晏竟宁没那么多时间一一敲门。司濛还在车里坐着,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车里。
    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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