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晖拼命把自己往聆听者的位置上推,可又清楚地明白这是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周晋珩突如其来的坦诚让他害怕,这份jiāo代自己的斑斑劣迹的理直气壮更令他心惊,“回家”两个字犹如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看似早已风化消失,但凡有人提起,还是会条件反shè地隐隐作痛。
    易晖退缩了,他绞紧双手:“因为你没其他地方可……”
    周晋珩没让他说完,横空打断道:“因为我爱他。”
    未出口的话消散在嗓子眼,易晖猛地抬头,撞上周晋珩漆黑的瞳孔,玻璃反shè的碎光落在他眼中,让他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摄魂猎手,正在竭尽全力唤醒沉睡着的魂魄。
    周晋珩又道:“因为我爱上他了。”
    口中喊着“他”,目光却凝视着“你”。
    没有什么等价jiāo换的协议,没有什么自以为是的替身,周晋珩这双眼睛从始至终都只看着一个人。
    那么自信,那么笃定,一如初见时的他,一如那个傻子深爱了一辈子的他。
    第四十八章
    江雪梅和江一芒到达s市的时候,易晖刚跟周晋珩吃完一顿不怎么愉快的晚餐。
    车已经在门口备好,易晖赶时间所以没拒绝,坐上后座等了一会儿没人上来,探出头去,见周晋珩在跟站在车旁的司机jiāo代什么,随后转过来对易晖道:“我还有其他事,就不跟你一起去接伯母了。”
    易晖本就不希望他跟自己一起去,但也很清楚周晋珩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大晚上能有什么事等着他去处理?
    车子缓缓驶上马路,汇入车流,易晖从后车窗往外看,周晋珩还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身形依旧高大挺拔,融在夜色中却显得孤单寂寥。
    路上易晖时而睁眼时而闭目,斑驳细碎的琉璃光影仍在眼前飘忽游移,让他不由得想起上次走进这家餐厅,也是和周晋珩一起。
    彼时的他二十三岁,周晋珩十九岁,刚在神父的见证下确认了婚姻关系。
    那是他上辈子最快乐的一天,他自以为懂得了什么叫爱,偷偷做好了与周晋珩共度一生的准备,在后来的磋磨中才知道不是得到众人的见证就能获得幸福,也不是付出就一定会得到回报。
    过去就是过去了,因缘际会也讲究先来后到,自己当初的痛别人无法感同身受,现在他口中的“爱”也无法透过耳膜抵达自己心里。
    江雪梅被安排进s市某癌症专科医院的次日清晨,就做了细致的全身检查。
    结果还是心脏上的毛病,在化疗和各种刺激yào品的冲击下,器官承受力削弱,从而引发各种身体感官上的不适。
    调整了yào物和治疗方案,不到三天,症状就缓解许多,江雪梅脸上也有了血色,来的时候只能让人搀扶着走,如今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多亏了你那位朋友,”江雪梅拉着易晖的手道,“等出院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登门拜谢。”
    易晖说:“不用了,他忙着呢,昨天说了有空会来看您。”
    后半句是胡扯的,好在江雪梅没打算多问,只问恩公姓什么,易晖一说谎就脑筋打结,支吾半天,还是如实说姓周。
    临走前被江一芒拉到一边,小声问:“不会又是他吧?”
    易晖装傻充愣:“他?什么他?谁啊?”
    江一芒一看他这尬破天际的表演就知道不妙,一拍额头道:“我江一芒聪明一世,先前怎么就糊涂一时,居然上了你的当?”
    妹妹这边是瞒不住了,易晖拣无关紧要的说了,还是弄得江一芒一把鼻涕一把泪,直问易晖是不是下凡来普度众生的菩萨。
    想到曾经用过类似的比喻形容过她,易晖笑了:“我不是菩萨,我是你哥。”
    江一芒抱住他嚎了好几嗓子“菩萨哥”,然后擦擦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模样的东西,不由分说塞他手里:“事已至此,自保为上。我暂时用不着这东西,哥你拿去防身,我就不信那个姓周的费尽心思把你捆在身边什么都不想干。”
    那天易晖着急踩着十二小时的线回去,没顾上研究江一芒给的东西。
    等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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