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又道:“准是给您买好吃的去了,中午那会儿您烧得厉害,是他不辞辛苦给您用毛巾敷额头,不然温度也不会降这么快。”
    想起那简单粗暴扎在脑门上的毛巾,周晋珩讪笑了下,心想要不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小傻子才不会留下来照顾他。
    自打拿捏着这一点要求易晖为他上yào起他就该知道,那些看似软化的举动都是错觉,昨晚的痛恨和抗拒才是真实反应。
    如果坦诚上辈子的一切是他走的一步险棋,眼下便是得到了最坏的结果。
    但周晋珩不后悔,与其因为易晖不喜欢就刻意保持距离,他宁愿在这样的触碰试探中被扇上几巴掌,能受点伤就更好了,小傻子心善,哪怕没有心疼,也至少会像这样留下照顾他。
    之前有娱乐记者编造通稿说他故意在拍摄期间受伤企图用自残博眼球,那会儿他不屑一顾,现在却在堂而皇之地用这种方法引起易晖的注意,周晋珩觉得无所不用其极的自己可能真疯了。
    不过昨晚上的失控事出有因,确非他所愿。
    喝完粥接到妹妹周瑾悦的电话,约他出去吃晚饭。想着好些日子没见,再有一阵子妹妹又要回国外念书,周晋珩答应了,稍事休息就换衣服出门。
    后背的伤还疼着,到地方下车之前,周晋珩在驾驶座上深吸几口气,面色恢复如常才拎起纸袋开门下去。
    周瑾悦喜欢甜食,他顺路买了两份,车上那份留着带回去给易晖。
    原以为是和妹妹两个人的晚餐,被服务员引到指定座位,发现方宥清也在席上。
    打过招呼,周晋珩把东西放下,看着周瑾悦从纸袋里拿出包装精美的甜品,方宥清笑道:“还以为你说的口味变了是气话,没想到真的变了。”
    周瑾悦不明情况,以为他们俩即将和好,撮合道:“我哥这人没定xing,哪里都会变,就是对你的心恒久不变啦。”
    碍于他人在场,周晋珩没有立刻反驳,等到菜上桌,方宥清借着距离之便三番五次往他碗里夹菜,周晋珩忍不住,以手盖碗道:“我自己来。”
    方宥清为掩饰尴尬,放下筷子转而去拿勺子挖摆在边上的甜品:“我也来尝尝到底有多好吃。”抿了一口nǎi油,赞道,“确实很香……不过华而不实,吃多了会腻吧?还是咱们中餐的麻辣鲜香好。”
    周晋珩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待周瑾悦去洗手间,开诚布公对方宥清道:“不管昨天发给我发那段语音是什么目的,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悦悦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第一次听周晋珩用警告语气同自己说话,方宥清稍显错愕,随即又笑了:“我能有什么目的?怕你被骗,提醒你罢了。”
    周晋珩淡淡地说:“不劳您费心,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
    “你不是说忘不了他吗?那现在这个……”
    想到那天在美协楼上看着那人从周晋珩车子的副驾上下来,方宥清就下意识攥紧拳头。输给一个傻子已经够难堪了,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一个替代品,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现在这个是真爱,要过一辈子的那种。”周晋珩道,“哪怕他说不爱我。”
    方宥清看着他,企图从表情中找出赌气的成分,但凡有情绪波动,就代表他对自己还有情。奈何一点都寻不到,他说得那么轻松坦dàng,仿佛这是理所当然,没什么需要质疑的。
    吃到一半,周晋珩就起身要走,对周瑾悦说:“你嫂子还在家等我。”
    周瑾悦呆呆地眨眼睛,看一眼方宥清,又看向周晋珩:“嫂子?哪个嫂子啊?”
    周晋珩笑着揉她脑袋:“还能有哪个嫂子?小丫头年纪轻轻记xing这么差,就原来那个嫂子,没换过。”
    转身时,方宥清在背后说:“你说得对,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道歉、再补偿也弥补不了错失的时光。”
    周晋珩怔在原地,随后扭头道:“能补一点是一点,总会有办法。”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方宥清摆弄着桌上的刀叉,喃喃自语道:“是啊,总有办法的。”
    (下)
    回到车上,周晋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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