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哥都点了点头,燕雨楼也跟着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已经有点多余了,因为王度已经这么做了。但这话他是不能说的。
    刘铭又接着道:“不过嘛,我们在警局也没什么朋友,不知道用什么渠道通知他们,雨楼,你在警察局有没有认识的人。”
    燕雨楼心里明镜一般,上次找烈家兄弟的藏身之地的时候刘铭就透过关系调取查看了全市的监控,这会又说在警察局没人,骗鬼呢?刚才他还不确定刘铭有没有知道他见王度,这下可以确定了。
    “我倒真有一个认识的,”燕雨楼淡淡地道。
    刘铭:“谁?”
    “王度,”燕雨楼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不如索性由自己说出来。
    燕雨楼的声音不大,几位大哥听了却是一片哗然,原来燕雨楼真的认识王度,王度可是警察中打黑最执着的一个,刘铭在警察局有不少朋友,靠钱买通了一大把,但很不幸,这个王度却不是其中之一。
    刘铭又漫不经心地问道:“刑侦支队王度王大队长啊,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刘铭说话的时候直盯着燕雨楼的脸,眼神锐利,几个大哥也都盯着燕雨楼。王度可不是别人,是墨鱼会的对头也是清风堂的对头,这事以前燕雨楼从没说过,所以这次他们必须要从燕雨楼那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燕雨楼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我老婆的死,那个案子就是他负责的,当时我也去了警局,就是王度见的我,我老婆的死其实跟他一次行动失误有关,当时我还狠狠地揍了他,他跟我保证过会查到杀我老婆的凶手的,却一直都没有查到,我问过他好几次。”
    “啊?”包括刘铭在内的几个大哥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们没想到燕雨楼和王度还有这样的渊源,燕雨楼的底他们都是查过的,燕雨楼入清风堂的确是因为老婆死了,刘铭以前也曾打听到过有人在警察局打过王度这事,只是不成想打王度的竟然是燕雨楼,燕雨楼的话完全对的上。
    这回该几个大哥哑口无言了,因为这不是其他的事,是燕雨楼的私事,还是伤心事,不告诉他们也正常,他们也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讨论。那今天燕雨楼去见王度的事就说的通了,燕雨楼的确有去见王度的理由,何况都是大白天,燕雨楼虽然稍有避讳,但也不算偷偷摸摸。
    燕雨楼面无表情地道:“那是要我把这话传给王度吗?”
    “嗯,就由你来知会他。”刘铭尴尬地道,他刚刚不过是试探燕雨楼,没想到会问出个这样的结果,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就坡下驴。
    洪飞快人快语,听到这儿已经基本觉得燕雨楼不可能是内鬼,便直言道:“我就说过二哥不可能是,二哥到我们堂做了这么多事,还有什么可疑的?
    洪飞直接把这事搬到台面上说了,刘铭更加尴尬,他们怀疑燕雨楼这事怎么好当着燕雨楼的面说。虽然说他们有人看到了燕雨楼和王度在一起,不过其实要说燕雨楼通外鬼,可能性的确也不大,以燕雨楼在清风堂的身份想知道他们什么犯罪的证据能得不到,如果燕雨楼真的是内鬼,以王度的性格,他们清风堂早给警方拨除了。何况燕雨楼入堂之后不仅没有干一个内鬼该干的事,还帮他们挡住墨鱼会,诛杀屠丰,打伤烈家兄弟。
    燕雨楼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解释,他已经说的足够明显了,再解释就多了,别谎圆不了再露破绽就不好了。
    刘铭心想,燕雨楼说的事还得去警局查证确认一下。
    燕雨楼微有不满道:“事情就到这儿了吗?只安排了我?你们呢?”
    燕雨楼看了几位大哥一圈,眼神不善,几个大哥尴尬不已,燕雨楼这摆明了是兴师问罪,意思很明显,我替你们清风堂卖命流血,你们还怀疑我,现在还要我替堂里出头,你们又做了什么?。
    燕雨楼在堂里的威望已经很高了,几个大哥要不是今天的事也是很服他的,一看燕雨楼生气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刘铭感觉气氛不对,陪笑着道:“雨楼你别生气,今天只是个误会,是有人说看到你和王度见面了,我们也不是怀疑你,但事情总要弄清楚,不然堂里的弟兄一定会说三道四的。”
    燕雨楼回看了刘铭,反问刘铭道:“所以你们是怀疑我是内鬼?”
    刘铭不想燕雨楼解释就不解释就直接直白的说出来,陪笑着道:“怎么会?怎么会?只是弟几个心里别别扭扭的,想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样,如果雨楼觉得心里不痛快,大哥我给你陪不是。”
    燕雨楼淡淡地道:“不敢当。”
    燕雨楼连刘铭的面子都没卖,刘铭着实觉得尴尬,几个大哥也尴尬,没想到燕雨楼会真的生气,也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
    刘铭:“啊,那个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会。”
    今天就只有两个事情,一是烈虎的约战书,一个就是燕雨楼见王度的事情。现在事情都搞定了,别的事也没有了,几个大哥都起身离开,燕雨楼也随众起身,刘铭叫住燕雨楼:“雨楼,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燕雨楼听到刘铭叫他,又坐了下来,心里稍稍有些忐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在想,难不成刚才的事没糊弄过去?刘铭还要再试探试探一下他?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吗?”
    刘铭:“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单独聊聊,你进咱们堂也有几个月了,除了堂里的事,我都没怎么坐下来和你好好说过话。”
    燕雨楼客气地笑了笑道:“大哥怎么突然想起来聊天了?”
    “可是人年纪大了吧?就想说说废话。”说话间,刘铭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摆在桌子上,递给燕雨楼。燕雨楼不明所以地接过照片,照片是有一个看上去有十三四岁年纪大小的小男孩。
    燕雨楼奇怪刘铭为什么把这么一张照片递给他,问道:“大哥,这照片上是?”
    刘铭微一笑道:“这照片上是我儿子。”
    燕雨楼一愣,不明白刘铭为什么会把他儿子的照片给自己看,燕雨楼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照片上的男孩,这男孩胖乎乎的,模样也不怎么好看,仔细点看确实能从眉目间看到和刘铭有点像。燕雨楼又问道:“大哥,你把小侄子的照片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刘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最近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次可能会有事情发生,为防不测。给你看照片的原因是,我就想,万一我有事了,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儿子。”
    “怎么会?大哥你怎么会有事?”燕雨楼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也许真的会有事,因为王度的计划可是也有干掉清风堂。不过即便是有事,不也是刘铭罪有应得吗?燕雨楼入了清风堂几个月,但和刘铭一起相处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多长,再加上刘铭也不是什么好人,长的又恶心,燕雨楼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刘铭:“做我们这一行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这个很难说啊,天有不测风云。”
    燕雨楼笑道:“大哥今天怎么有这么多的感慨?”
    刘铭:“可能是年纪大了吧,顾虑就特别多。何况做我们这一行的又危险,总怕连累家里人。”
    燕雨楼感觉刘铭今天的话有点像托孤的意思,可惜刘铭注定要所托非人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燕雨楼又笑了笑叉开话题:“还好我是个孤儿,牵挂不多。”
    刘铭一听燕雨楼提起他是个孤儿,忽地又想起燕雨楼曾说起他的功夫是他爷爷教的事了,道:“你小的时候不是还有爷爷的吗?”
    燕雨楼想起爷爷,心里也是暖暖的,虽然他只是爷爷捡来的,但爷爷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这么算来他还真不算是个“纯”孤儿。
    刘铭:“你之前说过,你的功夫是爷爷教的,那爷爷必然也不是平凡人了。”
    燕雨楼看了刘铭一眼,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暖,不为别的,就为刘铭提起他爷爷的时候也叫的是爷爷,在这个世上,只有爷爷曾是燕雨楼尊敬的人,在他心里,爷爷一直都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好像什么都会,忙时种田打猎钓鱼,闲时教他写写字,练练书法,教教功夫打打拳。
    在燕雨楼心里,爷爷一直都是一个无所不能又带着神秘的人,只可惜爷爷走的时候他还小,没有机会问更多关于爷爷的曾经过去。
    燕雨楼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小的时候问爷爷,爷爷总是说等我长大了再告诉我,后来长大了,可还没来的及问,爷爷就已经不在了。”想起爷爷,燕雨楼有些伤感,默默地低下了头不说话。
    刘铭拍了拍燕雨楼的肩头,安慰道:“你也别难过了,雨楼,相信爷爷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何况爷爷走的时候已经九十多了,算是寿终正寝,这算是一个极有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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