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他说着,突然被对方握紧了手腕。
    “阿政,”孔明缓慢而清晰地说,“我也不会伤害你。春天到了,为我举行一次祭典吧。”
    他答应了。
    ……
    在那之前,嬴政已经有了预感。
    但他无法开口阻止对方。
    他看着青年的背影跪在祭台前,仿若虔诚的教徒在向上苍许愿,全身的法力都在吟诵着无声的祷词。
    乌黑的云层笼罩着咸阳都城的上空,交织着隐隐的电光雷声,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有祭台四周被耀眼的白光环绕。
    随后,青龙现身,惊雷劈下,天地坠入浑浊的白色中。
    雨水落了下来,嬴政感觉到脸颊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摸,仿佛有血腥的气息。
    他抬头望去,电光绞碎了那条熟悉的青色龙尾,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长久的寂静中,万人匍匐不起。
    嬴政闭上眼睛。
    他又一次走在迷雾之间,上空一道光环落下,人面蛇身的女神睁开眼睛,注视着他。
    “我听到了呼唤。”她柔和地开口道,“我会答应你们的愿望。”
    以尔等献祭之力……
    古往今来,上下五千年,这片土地上生灵不灭,转入轮回。
    “你们终会将在另一个盛世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有了盛世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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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番外九·现世
    孔明离开以后,关于他的记忆也随之消失了。
    那些亲眼见证王典的人,包括那些和他共事过的官员,都彻底遗忘了这个人曾经存在过。提起那场王典,他们都会面露茫然,隐隐敬畏地说,我们的王上是被祥瑞庇佑的呢!
    ——是啊,听说王典那天,天象异动,龙鸣不止。
    到最后,他留下来的痕迹,只剩下人们记忆中模糊的“传闻”。
    嬴政独自回忆着过去,但或许有一天,连他也会忘记……在那之前,他提起笔,给自己留了一副画像。
    他让人收殓了残缺的龙骨,送进了地宫。
    就算孔明没有陪伴自己走到最后,但或许在天上某个地方,他仍会看到他一统中原,君临天下的那一日。
    十年后,齐国覆灭。
    不久,在一个寂静的春天,咸阳城郊外的一场祭典上,天降异象,风卷残云,异方来客落入祭坛……
    *
    诸葛亮说,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他醒过来时,仍心有余悸地,按住胸口平复着心情,说,我梦到和另外一个男人合葬了。
    李白:“……”
    梦都是反的。
    李白不以为然,当然他也不是故意忽略诸葛亮的感受,而是他正忙着和两只小龙奋斗——他们总是大半夜就被饿醒,闹得人睡不着。
    小黑龙扶苏年纪大一些,已经长出了锋利的乳牙,喜欢脆骨肉,咔嚓咔嚓咬得很带劲。
    一看就是嬴政他亲生的崽。
    至于小小青龙……他可能继承了诸葛亮的基因,喜欢抱着花瓣吸花露,简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喝饱了就睡,小小的、透明的爪子蜷缩在一起,整条龙缩成一只肉团。
    李白戳了戳他的脊背,那透明的小翅膀扑腾了一下,又缩回去,继续沉沉睡着。
    真的是,一点精神都没有,哪里像自己了!
    吟游诗人突然有感而发,叹了口气说:“我想要一只小熊猫。”
    诸葛亮冷酷无情地:你自己生。
    李白当然没有这个功能,试图和他争辩:“难道你不喜欢毛茸茸的大尾巴吗?还有软乎乎的耳朵,全身蓬松的毛团子,抱在怀里,进可以当抱枕,退可以当暖手宝——”
    诸葛亮看了他一眼,很奇怪:“我不是有你了吗?”
    “……”
    李白立刻就闭上了嘴。
    嗯,他很满意。
    当然,很偶尔地,李白还是有一些困惑。
    比如当初嬴政为什么那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他是不是和他老婆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时候,诸葛亮就会叹一口气,说:“一个人可能会有好几个老板,但只有一个对象。”
    “……”
    李白思考着他是否话中有话,这时隔壁阿斗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冲进来,抱住诸葛亮的大腿:“小瞻陪我玩!”
    诸葛亮翻着书桌上的财务报表,看都没看他一眼:“小瞻在午睡。”
    阿斗震惊:“他怎么还在睡觉!每次我来他都在睡觉。”
    李白点点头说:“你要是再晚来一点,孔明也要睡觉了。”
    例行的午睡时间,诸葛大青龙和诸葛小小青龙就会成为两只安安静静的青团子,如出一辙地卷起尾巴抱在胸口,雷打不动。
    李白可以一口一个……不是,是一手捞起一个,往床上摆,再给他们盖上被子。
    然后,他和小黑龙扶苏面面相觑。
    扶苏长得很快,加上吃得多,小黑龙的外表,看上去就比小小青龙强壮很多,翻墙爬树,在泥水里打滚,还和杜甫抢竹笋吃……
    最后被李白拎回来,语重心长地教育:“你好歹是始皇帝的亲蛾子,能不能稳重一点。”
    嗷?
    小黑龙歪了歪脑袋。
    他最近在学人类说话,还不是很熟练:“阿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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