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月亭一脸无辜,“是秦师姐传信我来的。”
    褚珀想敲爆秦如霜的狗头。
    所以,原著里面重要的独处戏份,就算换了个对象也必须得处,是这意思吗?
    【重要角色定位变更,旁白重置中。】
    褚珀一个激灵,竖起耳朵,什么情况??旁白,原来你这么智能的吗?还以为你只是个无情的朗读机器呢。
    宴月亭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在她身上,立时便察觉到她的动静,问道:“小师姐,怎么了?”
    “啊……没事,就是风有点大。”褚珀敷衍道。
    她说完,过了片刻,宴月亭忽然起身朝她走来,递给她一件外袍,“希望小师姐别嫌弃。”
    褚珀:“……”她就是随便找的借口而已。
    灵潮碰撞出的辉光萦绕在四周,亭子里没有照明,但并不暗,褚珀一抬头便能看清他的双眼,变幻的光芒积那双眼瞳中,他的右眼角很红,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简直为他这张过分漂亮的脸,增添了几分妖异。
    是他右眼的封印出了什么问题吗?
    宴月亭眼神微变,褚珀立即反应过来,移开目光,宴师弟对他的眼睛敏感得很,还是别多嘴的好,她若无其事地接过他的衣服,“谢谢。”
    宴月亭顺势坐在她左手边不远处。
    褚珀默默看他一眼,好会得寸进尺哦,果然,男主的乖并不是真的乖。
    【旁白重置完毕,后续内容,“褚珀”一键替换“秦如霜”。】
    褚珀:“??????”她这一串问号格外长。
    旁白,我看你他娘的是个智障吧!
    第24章 只要她出刀的速度够快,……
    褚珀震惊了。
    什么叫后续内容一键替换?
    所以说, 就因为她抢走了秦如霜和男主独处的戏份,角色定位就因此变更了?她就从十八线恶毒女配,一跃升级为男主的红颜知己了?
    这也能行??
    【斩魂刀的封印渐弱, 每到夜里, 宴月亭的右眼都会泛起尖锐的刺痛,今夜尤为难过,他的意识逐渐被刺痛拽入深渊, 自制力在一点点瓦解。】
    旁白刻意压低的语气,显得十分不祥。褚珀指尖缠着一缕勾星刀气, 谨慎地打量宴月亭。
    对方背对着她,单手支在避风亭木栏上,用手掌捂着眼睛,从后方看去,他整个背脊绷得极紧,肩头在细细地颤抖, 似在极力克制。
    看上去就很疼的样子。
    【褚珀闻到了血的气息, 她犹豫片刻, 最终还是走上前去, 用自己温柔的口口给予宴月亭安慰。】
    褚珀:“????”
    啊, 不是,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用温柔的什么给予宴月亭安慰?你这个口口插在这里面,很容易让人多想欸!信不信罗不息分分钟就能将这段话扩写成一篇小黄文?
    褚珀尴尬地快窒息了。
    所以, 这就是一键替换后的成果吗?这本来是独处时秦如霜的戏份, 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变成她的名字, 不觉得离谱吗?
    褚珀整个人都被问号填满,坐在原地没有动。
    她听到宴月亭压抑的喘息声,血腥味随风送到她鼻息间, 褚珀揪紧披在肩上的外袍,有些坐立难安。
    ——真的有血味,他到底在做什么?
    “宴师弟?”褚珀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宴月亭身体微微一抖,没有回应,只是更倾过身,将头死死埋进手臂间,用身体姿态表明他的拒绝。
    看吧,她就说一键替换不靠谱了。
    算了,别管他了,斩魂刀是男主的刀,以后还要一起出生入死,称霸天下的,人家床头打架床尾和,总不至于把宴月亭搞死了。
    【他看上去那样弱小、可怜又无助,就算再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人,都不可能忍心见他独自忍受煎熬。】
    褚珀麻木地望着半空,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这个该死的旁白在拐弯抹角地内涵她。
    【褚珀身为、刀修,内心柔软,救死扶……】
    旁白磕绊了好一会儿,可能终于发现单单一键替换名字,有多不靠谱了。
    救死扶伤?刀修才不!刀修就是扛起大刀,一言不合就送你上路。
    褚珀快笑死了,继续朗诵啊!你不是挺能哔哔吗!
    【褚珀身为刀修,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本是天经地义,她绝不可能放任脆弱的宴师弟不管,她紧紧抱着他,将他冰凉的指尖拢进自己白皙柔软的小手里,阻止他继续自伤。】
    褚珀:“……”
    她在心里游说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的时候,旁白就一直不停地在耳边念叨。
    那淡淡的血味也一直往她鼻子里钻,宴月亭就算极力克制,却依然时不时泄露出的带着鼻音的低低呜咽也一声不差地落入她耳中。
    地灵悠远的长鸣像天地之间敲响的钟磬,从上方滚滚而来,却依然压不住耳边细弱蚊蚋的喘息。
    她的世界里好像就只能感知到宴月亭,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褚珀被折磨得根本定不下心,泄气般地一跺脚,起身往宴月亭走去。
    宴月亭手指蓦地收紧,抓得木栏发出一声尖锐的裂响。
    褚珀目光立即转过去,只看到他惨白的手背,用力到筋骨突出,手指陷进年久脱漆的木栏里,断裂的木刺扎进指腹,沁出一抹血色。
    “你……别过来。”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浑身的抗拒几乎带上了杀意。
    褚珀脚步一顿,飞快退回原位坐好,假装自己从来就没挪过屁股。
    ——狗旁白,你看见了,是你的男主拒绝我的,别再逼她了!
    【宴月亭疼得意识混沌,只能用刀气刺激灵台,逼迫自己清醒,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褚珀微微一抖,那怎么办,要不然她走?
    【宴月亭不受控制地幻想,如果当时他没有握住她的腰,任由她踏刀御空,她会像一只毫无所觉的蝴蝶,落入灵潮,被折断羽翼,撕裂口口,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应该会很痛苦,断肢和鲜血泼洒下来……】
    褚珀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四肢都开始幻痛。这是在干什么?逼她安慰他不成,开始恐吓她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开始脑补她的死?还脑补得这么具体。
    她望一眼亭外摇曳的虹光,此时才开始后怕,就像旁白说的那样,要是当时宴月亭没有拦她,她现在怕是已经凉了。
    也、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唔……”身旁人发出一声压抑的鼻音,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像一只可怜的小兽。
    【那个画面一定很美,只是这么想想,似乎连疼痛都减轻了。】
    褚珀:“……”可怜个鬼,狗东西,竟然用脑补她的死来止痛。
    请问这就是红颜知己的待遇吗?刚升职的第一个时辰,她累了。
    这一夜尤为漫长,那个身影一直没有动弹,褚珀也不知自己何时睡过去的,等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山间雾气浓郁,将一切都裹在当中,一尺之外就看不分明。
    褚珀一瞬清醒,立即站起身,“宴月亭?”
    她在整个避风亭四周寻了一圈,还喊了好几声,回应她的只有草丛里有气无力的虫鸣。
    “混蛋,竟然丢下我自己跑了,”褚珀颇有些起床气地嘟囔,“算了,走了也好,免得动不动就被恐吓我。”
    她甩手挥开眼前浓得化不开的白雾,走到昨夜宴月亭坐的地方。
    木栏几乎被挠出一段缺口,木头上沾染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坐的横栏上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刀痕,应该也是情理血痕留下的,褚珀轻轻摸了一下。
    竟然流了这么多血。
    难怪作者给他配的第一个红颜知己是医修。
    褚珀孤零零地被丢在这么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气得使劲踹了一脚木栏,学宫放假三日,意味着地灵腾空卷起的灵潮会在巽风派上空持续三日,这三日都不能御空。
    在这茂密的山林里,她连方向都分不清,徒步回屹峰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在这里等灵潮过去。
    “该死的宴月亭!”褚珀生了一会儿闷气,默念好几遍清净诀,才将这个祸害抛诸脑后。
    她掏出一个蒲团扔到地上,盘膝打坐,回顾昨夜从地灵体内感受到的触动。
    大师兄说过,开辟枯荣一道的老祖,幕天席地,在天地之间打坐了几百年,坐到元神枯朽,进入天人五衰,从风华正茂到鹤发鸡皮,黄土都埋到鼻子了,忽有一日,与天地产生了一丝共感,从而悟出此道,立地成圣。
    此道源远流长,传承至今。
    “草木枯荣,生死盛衰,皆有定数,顺其自然就好。”
    之前褚珀听闻莲这么说的时候,还在心里腹诽,他们是刀修,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刀修!怎么传承的道统听着这么佛系。
    昨夜她的神识在地灵身体里滚一圈,才感受到那种顺应天时,不可逆转的枯荣生衰的力量。
    死生都悬在他们的刀尖上,这哪里佛,这简直霸道极了。
    褚珀骨子里涌出一股热血,连手指尖都在发烫。
    她这一入定,也不知过去多久,再次醒来时,未睁眼,先闻到一股清新的茶香。
    “小师妹,好好的流风崖你不呆,跑到这山野小亭里修炼,当真是别有一番野趣。”闻莲捏着一柄折扇,幽幽道。
    褚珀跳起来,从他手里抢过杯子,连灌好几口茶水,才一抹嘴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闻莲早就习惯了她们的粗鲁,无奈地笑了一笑,说道:“说好要给你补课的,才上几天人就不见了,我自然要来寻你。”
    褚珀解释道:“我是被地灵卷起的灵潮困在此处的。”
    “无碍,我说再多,也比不上你自行开窍。”闻莲笑意盈盈的视线落在地上的玄色衣袍上,“只不过,那位小师弟见我在这里,好像不敢过来了。”
    褚珀眨眨眼睛。
    闻莲道:“七日前,他来过一次,远远望了一眼,就走了。”
    “七日?”褚珀有些分不清日子了,“我打坐了很久吗?”
    “不久,再有半日,布道塔就要正式开启,小师妹若是再不醒,我本来打算直接将你扔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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