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浮白见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开始说正事。
    “你盯着他,我一个人出去。”君繁往窗边走。
    “陆兄要出去多久?若是太久,我们里面一直没有动静,外面的人肯定会起疑,若是强行闯入,我现在可没有什么能力,抵挡不了。”浮白皱眉拉住准备跃窗离开的君繁。
    君繁视线在房里一扫,看到桌上一坛没喝完的酒,道:“你继续伪装喝酒,没有意外的话,一刻钟后,我就会回来。”
    “好,一刻钟!若是一刻钟后,陆兄不回来,我可能会消极怠工。”浮白放开了君繁。
    君繁身形一闪,跃出窗外,进了隔壁房间。
    现在,四楼整层就只有她、浮白、琦画三人,其他房间都是空的,即便有些地方有隐秘阵法,也极好搜查。
    若是没有琦画跪在楼道里,她本可以继续在楼道设倒影阵,追查鬼王的去向。
    如今,她只能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查,若鬼王没有离开清风徐来,就一定会进入这层楼的某个房间。
    四楼的房间都很宽敞,一间房间占地不少,是以,四楼的房间并不多。
    一共七间,除开鬼王和浮白的房间,就只剩五间,一间房间用两三钟布阵查看,十几分钟就能查完。
    为避免惊动外面的琦画,君繁此番布阵皆是无声,也加快了阵中景象流速。
    可,她一路查来,发现在鬼王离开转角那间房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其他的房间竟都是空无一人,没有人在,也没有人进入,鬼王更是没有看到踪影。
    鬼王没有进入任何一间房间,难道是离开清风徐来了?
    忽的,君繁黑眸眯起。
    不对,还有一间!
    君繁返身回了浮白的房间。
    浮白正坐在桌边高喊着喝酒,迷惑外面的琦画,见到君繁回来,眼睛一亮,忙站起身,低问:“查到了?”
    君繁没有回应,双手飞速结印,在房中布下无声倒影阵。
    和之前的五间房间一样,君繁布的倒影阵重现的依然是鬼王离开自己房间之后时段的景象。
    最初,房间也是空无一人。
    但,约莫半盏茶后,一身月牙白袍的浮白推门走进来,手上提着一坛酒,进屋就倒酒喝,口中似乎还喃喃说着什么。
    大约一个时辰后,酒坛喝空,浮白离开房间。
    没多久,浮白又提了一坛酒回来,继续喝。
    君繁指尖金光再亮,影像飞速流动,一直到她和浮白进入这间房,鬼王都没有出现在影像里。
    君繁撤了阵,眉头紧紧皱起。
    “陆兄就不怕看到我脱衣沐浴?”浮白低声调笑。
    君繁瞥了浮白一眼。
    此时,外面的琦画忽然开口:“陆少,浮白公子,你们还好吗?”
    “这人怎么弄?要叫进来?”浮白低声问。
    “我还有事,今日得先离开,明日之后,会有人来带你离开这里。”君繁往房门走。
    如果鬼王离开了清风徐来,她就没有必要再耗在这里,必须在明日日落之前,将鬼王的行踪确定。
    “不行!”浮白拦在君繁面前,献笑低语,“虽说,陆兄身份尊贵,是一言九鼎之人。可,我赌不起,万一陆兄贵人事忙,忘了这件小事,我岂不是又要无止境的等下去?”
    吱——
    此时,门外的琦画没有得到屋内之人的回应,竟大胆推开了房门。
    君繁看着端着画具的琦画,眉头皱起。
    琦画看清眼前一幕,脸顿时一红,急忙低头:“琦画不是故意打扰陆少兴致,琦画……琦画是担心……”
    因为君繁和浮白都站在门口,浮白为了不让琦画听到什么,嘴唇几乎就在君繁耳边,两人又靠得极近,从琦画的角度看,就是喝醉了的浮白在主动献吻。
    虽然,被献吻的人没有抱着浮白回应,可那皱起的眉,在琦画眼里就是雅兴被打扰的不悦。
    君繁脸色微黑,绕过浮白准备离开。
    浮白不能再琦画面前暴露自己的目的,即便再次拦在君繁面前,也不能多言,只能不甘的问:“真的会来?”
    “从无虚言。”君繁道。
    “好,我信陆兄一次,若陆兄食言,我便是醉死,也要去向陆兄讨个说法。”浮白让开了路。
    君繁走出房门,径直朝楼下走,光明正大的进来,光明正大的离开。
    楼上,君繁离开后,浮白也失了兴致,瞥了眼还杵在原地的琦画,没好气呵斥:“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滚下去?四楼是你能待的地方吗?”
    “是,是。”琦画喏喏回应,端着画具转身准备离开。
    可下一刻,琦画猛地回身,手中一把森冷匕首直刺浮白心脏……
    君繁刚下到楼下,楼上忽然惊惶骚动起来。
    她抬头,就看到浮白从四楼楼梯滚落。
    二楼、三楼是内阳台环绕式楼层,浮白估计是被打飞下来,冲力极大,从四楼楼梯滚下,竟撞破三楼护栏,直飞楼下。
    君繁飞身而起,在半空将人接住。
    刚接住,浮白就喷出一口血,脑袋搭在她身上,所幸人没晕。
    此时,四楼楼梯又有动静。
    君繁转头,就看到从四楼冲杀下来的琦画。
    此时,琦画再没有之前的温吞,而是满身凛冽,杀气腾腾。
    君繁眼眸微眯,却并无太多意外。
    最初,她看琦画所画的白虎,就察觉琦画不是普通男倌。
    那白虎的笔触形成之间,煞气凛冽,将司战之兽的白虎刻画得惟妙惟肖,恍如真兽跃然于纸……绝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性格温吞的人可以画出。
    只是,她知道琦画不简单,却只以为琦画是鬼王布在清风徐来的暗人。是以,刚才她离开四楼时,琦画没有跟着她下来,她也没有在意。
    没想到,琦画竟是要杀浮白。
    浮白是清风徐来十分重待的人。
    就算鬼王或者楼里管事发现浮白有逃离之心,也最多是把人打残,让人跑不了,不可能直接开杀,尤其还是在清风徐来酒客满楼时,大肆追杀。
    所以,这琦画绝对不是鬼王的人,而是鬼王或者清风徐来的某个对立势力派来的杀手。
    可,琦画为何要杀浮白?
    区区一个倌楼公子,有必要大费周章布置刺杀?
    难道说,浮白还有其他什么身份?
    君繁低头看着怀里的浮白。
    白衣划破染血,脸色青白,嘴角也流着血,左手臂整条衣袖被划落,白玉般的手臂上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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