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门,他们永远就跟不会关似得,在风里晃悠。
    “你们军营可有女子?”喜弟放下手紧盯着温言煜看。
    “没有。”温言煜挺直了身子,那表情就跟如临大敌一般,嘴唇轻轻的抽动,“那,那个外面有。”
    喜弟冷哼一声,“怪不得你们一个个,都懂的很。”
    温言煜突然普通一声坐了下来,“那是师傅教的好,从前我什么都不懂,能有今日全仰仗师傅教导。”
    “你少给我戴高帽子。”喜弟踹了一下温言煜的腿,看温言煜这般也不见是哪不舒服,八成又是故意折腾。
    温言煜身子一动,突然跪在了喜弟跟前。
    “你,你这做什么?”喜弟吓的赶紧拽温言煜起来。
    却被温言煜反手将她也拉得蹲了下来,“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傅指点一二。”
    “你说。”喜弟看温言煜这么严肃,以为是遇到什么难题自然也没多想。
    “我只是想不明白,孩子是怎么有的?”温言煜苦恼的撑着头,眼神甚至都有些皮飘离。
    喜弟张了张嘴,啪!
    照着温言煜的头便就是一巴掌,“我看你就是在军营里学的一些毛病!”
    利索的起身,离着温言煜有多远便走多远。
    温言煜看着喜弟的背影,含笑着揉了揉头顶。
    因为今日男子多铺子里的女子也都没过来,喜弟着人将饭菜都端过去。
    不过,作为当家夫人喜弟总得要来这边招呼一声,听着这边吃的差不多了,便走了过来。
    远远的就看见温言煜拿着个酒壶与左右的人闲聊。
    “夫人来了,夫人来了!”有个眼尖的瞧见喜弟,忍不住喊了起来。
    这一句夫人喊的,这些人立马坐的直直的,就该喜弟是多么可怕的野兽一般不敢乱动。
    “喜弟。”温言煜回头一看喜弟笑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上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着要过来迎喜弟。
    “您慢点!”结果还没迈开步子,直接倒在了椅子上了,左右的人赶紧将人给扶住了。
    温言煜嘿嘿一笑,“我没事。”嘴里含糊不清的念了一句,不过身子软的却是站都站不起来。
    “都这般了还说没事。”喜弟白了温言煜一眼,还没靠近便闻到了温言煜身上一股浓浓的酒味。
    “真的没事!”刚才还站不起来的温言煜,等喜弟一靠近也不知道哪来了力气,突然站直了身子。
    看见温言煜这般左右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军刚刚还说自己不是妻奴,如今这般看来,这是奴到骨子里头的。”
    有一人开头,旁边跟着哄然大笑。
    “将军是醉了,醉了!”喜弟的脸一红,总是要给温言煜撑撑面子。
    “我没醉。”偏生温言煜自己还在那摆着手。
    说完温言煜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老子怎么会醉,老子还要杀敌,杀敌!”
    温言煜这么一哭自然触动了在场人所有人的心底,一个个大男人都抹着眼泪,“嫂夫人啊,有将军这样的男人真是好福气。”
    一个喝多了的将士,有酒壮胆说硬是走到喜弟跟前,称呼一声嫂夫人。
    这般一来,关系自然近了。
    旁人也跟着应和,说着温言煜的不容易。
    其实他们中间大多都是庄户人,朝廷要征兵那些富裕的人哪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受苦,都出银子买他们代替。
    还记得温言煜刚去的时候,白白净净的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受到不少排挤,吃不好穿不暖,甚至发着烧还打擂台冲进了先锋营。
    等到了战场,那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发,渐渐的他们也都被温言煜给折服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温言煜是有家人死在敌人的官兵手上,这才发了疯的想要报仇,没想到温言煜却只是说,家有贤妻在等着他。
    这些人说,别看温言煜升的快,却没有一个人不服气,论杀敌没有一个人敢与温言煜匹敌。
    越说这些人哭的声音就越大了,战场上的凶险也只有他们去过的人才知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惧内
    喜弟听的热泪盈眶,早就知道温言煜不容易,却听人这般心更揪的厉害。
    余生曾说,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拼命。
    或许他是对的,温言煜曾一无所有过,可到现在还这般拼命只是想让他保护的人,更安全罢了。
    一群大男人哭着哭着大概是酒劲过了,觉得不得劲了赶紧岔开话题。
    “若不说夫人好福气,这次打了胜仗将军得占了首功,上头人问他要何赏赐,若换旁人定然要的是加官进爵,有了官位什么都有了,可没想到咱们将军就要银子,理由竟然是,夫人喜欢。”说起这个事,众人又哄笑起来。
    连着上头的人都骂温言煜没出息,可温言煜就不改口,还好上头人赏识温言煜,银钱也给了,官位也给了。
    说着说着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几个人抬着温言煜先把人送回屋子里。
    送走这些人喜弟端了热水回来,却看着温言煜眼睛明亮正看着她笑。
    “你刚才装醉?”就这样的眼神,绝对不是醉酒的人该有的。
    温言煜起身顺势接过喜弟手上的水盆,“若是这般轻易醉了,还如何上战场杀敌?”
    鞠了一把水往自己的脸上一泼,瞬间便觉得清明了许多,“若是不醉,他们如何会放过我?”
    “你如今的本事越来越多了。”喜弟说着先去收拾被子,“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我缺银子缺地的?”
    喜弟正愁这事温言煜回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一切发愁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我远在边关如何会知你的事情。”温言煜便擦着脸边朝喜弟跟前走,“大概这便是,心有灵犀吧。”
    “花言巧语!”喜弟拿走温言煜手里的帕子,远远的扔到水盆里,“赶紧收拾着睡吧。”
    等着喜弟洗好进来,温言煜已经闭着眼歇下了。
    如今天寒上次都已经开了同塌而眠的头,再讲究什么男女有别倒显得矫情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喜弟总觉得今日这床怎么变的这般小了,俩的挤的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温言煜的鼻息间的气息。
    再加上这散不去的酒味,却让喜弟的心里总是升起一股别样的思绪。
    一直到了后半夜,喜弟才睡着了,不过难得醒来的却很早,听着鸡一声声的叫着,喜弟无趣的伸了伸胳膊。
    “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喜弟一个激灵睁开眼,才反应过来这是温言煜回来了,此刻他正坐在床边穿衣。喜弟松了一口气,身子一翻背对着温言煜。
    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你还没抹药是吧?”赶紧坐了起来,瞧她的记性总是忘了温言煜抹药的时辰。
    “得了你赶紧睡吧,若我等着你抹药伤口早就溃烂了。”温言煜无奈的摇了摇头,利索的穿上里衣。
    刚才喜弟倒是扫了温言煜后背一眼,伤口多是多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有新的。
    “有道理。”嘟囔着说了句,立马还闭上眼睛。
    可却也是奇怪了,明明困得很可不知为什么脑子却很清醒,一点睡意都没了。
    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喜弟干脆起身了,温言煜已经在外头练起来了,还与上次一样又只穿着里衣。
    喜弟本想上前说一句,可看着温言煜的额头上似乎还有细汗,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改去了厨屋帮忙。
    不过喜弟总还是觉得愧疚,始终觉得对温言煜关心的太少,以至于吃饭的时候不停的给温言煜夹菜,倒闹的招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日也无事,我带你去收了地。”温言煜趴在桌子上打了个饱嗝,吃了这么多饭她急需要消化消化食。
    “好啊。”趁着温言煜在家里有个男人,便将对外的事都给安顿了,免得温言煜走后自己一个女人再镇不住场子。
    这上头赏赐的大多是有说法的,这次是旧的知县家安置的私田,正好赏赐给了温言煜。
    等他们到了田铺里都已经得了消息,管事的领着农庄的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参见将军夫人。”喜弟他们下马车的时候,齐刷刷的跪了两排。
    喜弟还是第一次被旁人行礼,不自然的挺了挺身子。
    “我与夫人随便转转,你们都去忙。”温言煜拉着喜弟的手,径直往前走。
    管事在后面一脸的迷茫,这大冬天的能看出个什么来,可人家不让跟他们也不敢走动,这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忙的,只能在路口吹冷风。
    “清静清静。”温言煜走的很快,喜弟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回头看没人跟过来的时候温言煜才停下来等着喜弟,不过一边等一边不忘跺脚。
    “你这大冬天的哆嗦什么?”喜弟累的掐着腰大口的喘息。
    “还不是因为你夹的菜太多了。”温言煜一脸委屈的看着喜弟。
    喜弟白了温言煜好几眼,“都多大的人了,吃不下就不吃还至于让自己撑成这样?”
    温言煜低着头拽着喜弟的一只袖子在轻轻晃动,“你给的,我一点都不想浪费。”
    喜弟没好气的甩开温言煜的手,“赶明我把大锅端来,你也都吃?”
    “这是自然,但凡你的给的我都吃。”温言煜一拍胸口,一想到或许真得吃一大锅就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可气势不能丢。
    “油嘴滑舌的不学好。”喜弟眼神一闪,突然弯下腰抓了一把土朝温言煜扔了过去,“吃土去吧。”
    咳咳!
    温言煜被扬的睁不开眼睛,等着尘土落下喜弟早就跑出很远了。“给我站住。”温言煜就在后面追。
    若是真本事喜弟自然跑不过温言煜,可温言煜故意让着她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那追。
    倒是将路边的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哪里是收地感情这是换个地方打情骂俏了?
    “咱们将军真有雅兴。”主事先生忍不住在旁边念了句。
    “你知道什么,咱们将军是惧内,夫人想跑他自然是陪着的。”旁边的将士看的兴起,一群人在那起哄,“夫人快跑,夫人快跑。”
    今日风大喜弟光听着那些人在喊却听不清楚里面的内容,等跑的近些了这才听清楚了,立马停住了脚步,轻了轻嗓子,“走吧去屋里瞧瞧账本。”
    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顺着头发。
    喜弟一开口跟来的士兵马上开出路来,让主事先生在前面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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