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进忠样子,张璟笑着恭维道:“李公公初掌内廷,每日内廷事物繁多,李公公劳苦监督,矜矜业业,所以没怎么在乎叶向高的弹劾,也是应该的。”
    “国舅爷就不要给咱家找理由了,咱家本来是真不想和叶向高有冲突,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国舅爷又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咱家也只能好好会一会叶向高和他手下的那些东林党人了。”李进忠说着说着,脸色逐渐阴沉起来,显然想好了什么。
    张璟见此,并未接话,他心里明白,若是过分的怂恿李进忠和叶向高以及东林党为敌,除非李进忠是傻子,看不出来,否则,换个其他人,肯定也会对张璟这么热心的“挑拨离间”有所怀疑。
    李进忠说完后,又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见张璟一直没说话,连忙问张璟道:“国舅爷,咱们说是说对付叶向高和那些东林党人。可是,应该怎么对付他们呢?咱家到现在也没想出个办法。”
    闻言,张璟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道:“确实如此,咱们得想个办法,好好对付叶向高和那帮东林党人。李公公,对付他们,咱们可得万分小心,他们混了朝堂这么多年,可不只能说会道,玩起政治来,也有得是一手,否则也不会从万历爷那时候党争开始,一直熬到今天。”
    “嗯!国舅爷说的极是!”李进忠听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
    “依咱们现在的情况来看,明着对付他们,显然极为被动。毕竟,叶向高刚刚上书弹劾李公公,这时候,李公公如果派人弹劾叶向高,那必然会被外人说李公公公然报复,那到时候事情传了出去,显然对李公公在外的名声不好。”
    张璟有条有理的说道:“所以,咱们应该给叶向高和那帮东林党人,来一个暗招,让他们好好吃这个大亏。”
    “暗招?什么暗招?”李进忠听后,有些不解道。
    “很简单,就是劳烦公公,看看内廷近日有没有出去江南调查的东厂或者锦衣卫的番子。”张璟回道。
    “这个容易,只是,你问去江南调查的?这却是要干什么?”李进忠问道。
    “其实很简单,李公公也应该知道,江南是东林党人的大本营,要想给他们使暗招,那最好就是从江南入手,深深细查,最好到最后的时候,能把东林党内的其他人也拉下水,狠狠打击东林党在江南的势力,让他们都知道内廷的厉害。”张璟回道。
    言语之中,虽然张璟有很明显的忽悠李进忠的言语,不过李进忠却因为张璟没表露多接近他的意图,觉得张璟是认真想的提议,并没有故意的意思。
    “嗯!咱家听了这么会儿功夫,国舅爷说的倒还真是一番道理。”李进忠点了点头道:“确实要给那帮东林党人来点暗招,好让他们知道,惹了内廷,惹了咱家,咱家就要让他们明白,他们惹不起咱家。”
    见此,张璟并未跟着李进忠的话说话,而是坐在一旁,表现一副倾听的模样。
    李进忠说完后,这才摸着下巴道:“最近内廷也没搞什么大的动静,不过咱家派去东南的人了,倒是有不少,等他们到了金陵,各就各位后,咱家一定要让东林党知道后悔。”
    张璟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带着笑意问李进忠道:“金陵吗?不知李公公派他们去江南,所谓何事?若是不方便,那我没事。”
    虽然此刻张璟的心里,已经确认了李进忠话里群调的东厂、锦衣卫番子,肯定就是他被朱由校命令,派人去金陵彻查南京宝源局的厂卫番子。
    “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他们被我安排去金陵,其实是咱家受陛下之命,查探江南近日劣币流通的情况而已。”李进忠半真半假的说道。
    至于宝源局的事情,暂时也没有定论,李进忠没有说出来。
    毕竟,此事事关朝廷威信名声,就是李进忠在没有证据时,也不敢随意说流通市场的那些劣币,是宝源局的贪官污吏铸造出来,并且为了赚钱息,从而流通市场的。
    张璟闻言,通过李进忠的话,他已经验证他心里的想法,明白了李进忠已经种了他的道,并且按照他安排的路子走下去了,心里不由得一乐。
    不过,为了不引起李进忠的怀疑,张璟也是故作惊讶道:“什么劣币?竟然让李公公安排这么多人去查,金陵那边到底是发生怎么了?”
    “国舅爷勿急,这事情,且听咱家细细给你道来……”李进忠听后,以为张璟不知道,笑着给张璟解释起来。
    他把铸造劣币,市场紊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张璟解释了起来,至于宝源局铸造劣币,不少贪官污吏还有可能通过铸造劣币,套取钱息谋财的事情,李进忠却是没说,毕竟,调查宝源局,朱由校是让他暗中调查的,李进忠自然不敢声张。
    见李进忠解释的时候,那一副自满得意的神情,张璟当时在一旁,心里就想笑。
    那种心理很是微妙,毕竟,李进忠说的那些事情,张璟早已明白,可是他装作不知道听李进忠解释,总让他有种后世逗宠物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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