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西李处境,张璟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帮西李才行。
    翌日,打着入宫求见张嫣的名义,张璟见到了西李,西李的面容很憔悴,身上穿着一件老旧功夫,张璟看了,完全想不到,这是一位曾经的皇贵妃。
    西李张璟,对这个穿着锦衣卫服饰的陌生男子,十分戒备。
    “你是什么人?私闯我这宫殿,不怕死吗?”西李恐吓说道。
    只是,很明显,虽然她的威严气势尚在,但是这些日子被太监、宫女欺负,她的语气和神态,已经多了不少畏惧警惕。
    “我是皇后殿下的族兄张璟,见过选侍。”张璟没和西李墨迹,直接和她道明身份。
    “皇后?”西李闻言,先是诧异了下,而后自嘲笑道:“差点忘了,陛下已经大婚了……”
    张璟见了,没说什么,朱由校大婚,他就在朱由校身边,自然知道朱由校大婚时候,对于西李,也是不闻不问,恐怕连原本该给长辈的礼物,西李都没收到吧?
    毕竟,见长辈给长辈礼物的时候,张璟可没瞧见西李。
    之后,在和西李闲聊了会儿,张璟也是明白了西李如今在宫里的处境,确实很差。
    第一时间,张璟就想出面,替西李解决宫里面的那些麻烦,不过,想到这事情的源头是朱由校,张璟就暂时打消了这想法。
    毕竟,没朱由校出面,就算张璟这次在宫里,教训了那些太监宫女,他因为张嫣的关系没人敢动,可西李母女这边,说不得会被那些太监宫女报复。
    虽然西李是先帝嫔妃,她的女儿也是大明公主,他们再如何,也不敢在宫里正大光明的欺负西李母女,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会在暗地里使阴招对付她们母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特别是在宫里……稍有差池,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
    因此,张璟想了想,决定稍后一定去向朱由校求情,虽然现在应该因为泰昌帝朱常洛还没下葬,朱由校还不能比真实历史上加封西李的时间提前,但是至少,只要有朱由校发话,西李起码会过得比现在好才是。
    就在张璟如此思索的时候,一个穿着宫装的柔弱小女孩,出现在张璟面前。
    “你是谁?”那女孩见到陌生的张璟,质问道。
    而后,张璟看到,那小女孩走到西李身边,柔弱的身体挡在西李身前,一双倔强的眼睛看着张璟,而后她问西李道:“娘,她也是那些坏蛋吗?我……我保护你……”
    说完,那小女孩还脆生生的威胁张璟道:“你走开,我是大明的公主,不是你们这些奴婢可以动的……”
    那副幼小却又极力表露坚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有些触动,张璟自然不能免俗。
    不过,这小女孩的话,却是让张璟知道她是谁了,既然她喊西李叫娘,她自然就是西李的女儿朱徽媞,未来的乐安公主,张璟对她印象极深。
    当然,现在朱徽媞因为年龄未到,再加上她父亲泰昌帝的嫔妃还没加封封号,朱徽媞的公主封号,自然还没下来。
    说起来,对于朱徽媞这个乐安公主,张璟其实没太多印象,真正让他对乐安公主有印象的,却是她未来的驸马巩永固——一个注定让明末无数皇亲国戚感到羞辱的忠臣驸马。
    巩永固其他的事情张璟记得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张璟一直忘不了。
    那就是真实历史上,李自成贡献北京时,巩永固在家用黄绳子把家中剩余子女绑在不久前去世,尚未来得及下葬的乐安公主灵柩上,说了句“此帝甥也,不可污贼手”。
    而后,巩永固举剑自刎,阖室自焚死。
    虽然后世亦有记载,巩家并未全家遇难,因为巩永固有一女嫁给了京营总督李国祯的儿子李公藩。
    在北京城破之前,李公藩带着家财逃到了江南,直到后来康麻子的时候,他都还健在,并且“颇豪而好客,竟以寿终”。
    不过,不管如何,巩家当时在北京城的人,都集体殉国了。
    而巩永固,也做了一个受大明国恩的皇亲国戚该做的事情,这远比那些世受国恩,最后却迎逆贼入城的皇亲国戚好太多。
    这种忠臣,死得悲壮,张璟深深记得,因为无论任何时候,汉族都需要这种人的出现,否则,汉族就真的没有骨气了!
    “见过公主殿下。”张璟对朱徽媞行礼道。
    朱徽媞见张璟对她恭敬行礼,脸上却是放松了一丝警惕,不过,张璟没有只是简单行礼,也没有太多敬畏,却是让朱徽媞有些疑惑,莫非张璟有什么背景不成,难道也是皇族近亲?
    别看朱徽媞年纪小,但毕竟之前也是泰昌帝的心头肉,那时候宫里各种见到她行大礼的太监宫女锦衣卫太多了,所以对于张璟这种行礼,她很明白这说明什么。
    没等朱徽媞疑惑太久,西李的声音便传来了,只听她道:“这是你皇后嫂子的族兄张璟,不得无礼!”
    虽说张璟不是皇族,但毕竟张嫣是皇后,是朱徽媞的嫂子,有这层拐弯亲在,即使张璟名义上还是朱徽媞的臣,但更是朱徽媞的兄,所以朱徽媞在张璟面前也不能像对待宫里的一般太监、宫女、锦衣卫一样无礼。
    当然,要是张嫣是朱由校的普通妃子的话,那张璟可就没这种待遇了,皇后和妃子的族人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这也是自古以来,宫廷里,无数人争破脑袋去抢皇后位置的原因,毕竟,妃子可以有很多,而皇后,却只有一个。
    所以,在听到母亲介绍后,朱徽媞浅浅行了一礼道:“见过兄长。”
    这简单的一礼,虽然不复杂,但张璟见了不少宫人行礼,自然明白朱徽媞的宫廷礼节,无可挑剔,看来,当初西李得宠的时候,泰昌帝无论是当太子还是皇帝,对这个西李仅剩的女儿,疼爱有加。
    想到这里,张璟突然觉得,要是泰昌帝泉下有知,知道他生前最宠爱的女人,以及他的女儿,要因为妃子昔日沾染的错事,而被儿子坐视她们母女受到欺负的话,那想必会气得,连棺材板都压不住吧?
    当然,现在那棺材板还没封了,还得等些日子,下葬才行。
    也不知道朱由校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连继母和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受欺负都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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