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起来,我倒有点不知所措。
    第一十二章 贝笋陵园 我
    九月舅舅去世了。
    当我坐飞机赶赴到舅舅身边时,他己经神志不清处于昏迷状态,任我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晚上我换父亲陪床,我不敢睡觉,生怕舅舅到时突然醒来而自己又觉察不到。躺在病床上的舅舅鼻孔chā着输氧管,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我甚至想探头爬在他的胸口听心脏是否在跳动,有没有气息,是在跳动,因为心电图在正常运行。随后,我拿出背包里的《鲵鱼之后》坐在另一张床上读。
    第二天早上,舅舅真的醒来了。
    隐约里听见有人好像是在问我小说好读吗,我转过身说好读,科幻小说呢,舅舅用微弱的鼻音对我说卡尔.恰彼克最擅长写这些。
    对于舅舅的神奇苏醒,我是有预感的,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会得什么严重的病,那个儒雅又风趣的舅舅,是不会受疾病侵袭的。他酷爱户外旅游,攀岩登山冒雨林穿越沙漠,曲静幽通的山寨、险象环生的沼泽草地、古迹浩瀚的历史名城、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这些地方都留下了舅舅的足迹。
    但舅舅还是离我而去了。
    医生对于他的病情己经做了最坏打算,面对现代医学无法解决的疾病难题,人类是多么地苍白无力。
    葬礼举行的平静而凄凉。原以为会有很多朋友为舅舅送行,但是没有,墓地上只有我和父母。我们站在满目青翠劲松的贝笋陵园,不言一语——身边母亲悲凉的哭声,稳重不拘言笑的父亲的眼泪。我强忍沉痛,上前为舅舅点了一根“哈瓦那”雪茄,放在墓地的汉白玉石阶上,我对躺在地底下的舅舅说:”抽一口吧,再抽一口,外甥给你点着了啊!“
    墓碑上镶嵌有舅舅的照片,照片中舅舅面带笑容,灰色羊绒西服上领,宝蓝色衬衫笔挺的领口,还是那么帅,舅舅一直很注重自己的衣着。这张像片是去年暑假陪他去影楼照的,起先他不同意,从来都是他给别人照像,我说就一张,我的你来撑镜。取照片回家的路上,我走进一家礼品店,买了两副桃木像框,他看见后用赞许的表情对我说,你的摆置在书房,我的放在电视柜,各自占山为王。
    返校前一晚,父亲和我在舅舅的卧室谈了很久。我一直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父亲讲话。大概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母亲推门进来,jiāo给了我一个棕色牛皮材质的小箱子,父亲起身拥抱了一下我,之后便和母亲步履缓慢地退出房间。我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半导收音机前打开来听,调频拨钮从左至右在暖黄色的频率槽里来回滑行,忽然,空灵女音从有源喇叭跳了出来,曲调平衡让人安静。躺下卧在沙发点燃万宝路,让**的歌声将我包围......渐远去,飘向屋子四周的乐曲,让我有种意识被整块抽离的奇妙感觉。起身关掉呈漫反shè的日光灯,片刻间,仿佛眼前无条理的一切从瞳孔中消失,只有半导收音机还在歌唱,还在估最初最后的继往。不知不觉指间的万宝路早己燃烧殆尽,产生的烟草灰弯曲成了电话手柄。听广播居然忘记吸烟?万宝路卧室怎么会有?这些问题都让我如坠泥潭心生烦恼。轻声关门,我走出卧室,离开这幢生活过六年之久的公寓楼。
    此时的这座城,依然绿意盎然,这座城市亲切包容,同时又冷漠缺少人情味。
    我要去哪里,而我又能去哪里?思绪混乱只管迈开双腿,任由其带领我随意这般的四处游dàng。红岭中路有个公园,高中时期时常一个人去里面钓鱼,很少有鱼上钩。我也不在意,全当是课后的另一种放松方式。想到这里,我走进公园,坐在石凳上吸烟,头一次吸烟不得要领,每次都被呛的鼻涕直流。我碾灭了香烟,将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随后,我用几乎百米冲刺的速度,使尽全力跑步跳入湖水中。夜晚的湖水不觉冰冷,反倒有一点温热,我在湖中待了半个小时。浅处水域我抬起腿忘掉阻力的影响,疯狂的在水中折线往返跑。每次抬起腿,湖面水花便随之跃起,水花溅起的地方碧波dàng漾,远处深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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