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投降是不行了。那你们能给我一匹马么?”张良脸上露出一丝颓然之色,眼睛却是看向了那个和他说话的楚兵,这人应该是个首领。
    那人脸上露出笑容,冲着身边一人扬了扬下巴道:“把你的马给他。”
    他人有些不怎么情愿的样子,但也没有拒绝,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马走到了张良的身边,看到他一手按剑,一手扶在剑柄上,一副警惕的样子,他的眼珠转了转道:“把你的剑给我。”
    张良笑了笑,也没拒绝,就那样将剑从腰带上解了下来,然后递了过去。
    那士兵伸手去接,张良却突然将剑拔了出来飞快地划过了那名士兵的脖子。
    鲜血飞溅中,那名士兵倒地而亡,张良一个飞身已经跃上了马背,而其他的楚兵在惊愕之后,便是愤怒,一个个怒吼着向着他杀了过来。
    张良骑在马上长剑挥动间,又将两人斩于马下,双腿一夹马腹便向外冲去。
    “是谁说的张良不会武功?剑术这么厉害还他娘的叫不会武功?”有人气急败坏地大叫。
    “他使诈!兄弟们上,给我砍死他!”另一人同样气急败坏。
    出其不意之下杀了三人之后,楚兵们虽然暴怒,却也对他有了防备,缠斗之间小心了许多。
    他们人多,只要拖下去,张良总有力竭的时候。
    张良又伤了两人,自己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却是被纠缠住难以逃脱,一群人缠斗着居然从山洼里出来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众人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居然又打到了一条大路边,此时正有一骑白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白衣招展,眨眼间便到了跟前。
    “子房!”
    一声清叱,林依依已经飞身而起,长剑在空中便被她拔出了剑鞘,寒光闪烁间,已经刺入了一名楚兵的胸口。
    她脚尖在马背上一点,一掌拍在那楚兵的胸前,顺手将剑抜了出来,然后脚下再次一点,扑向了另外一人。
    “依依?!”
    看到林依依,张良不喜反惊,脱口叫出了她的真名,更是因为一个不小心身上顿时再添一道伤痕。
    “小心!”
    林依依看得大怒,居然放弃了她原来的目标转而扑向了那名劈了张良一剑的楚兵,只不过,反应过来的张良已经先她一步将剑刺进了那人的身体。
    惨叫声中,那人掉落马下,其他楚兵惊怒之中顿时分出一半来对付林依依。
    林依依的剑术一般,可是她的轻功却绝佳,于马背上纵掠飞扑,进退自如,让这些楚兵们完全拿她没有办法。
    有了林依依的帮助,张良的压力顿减,此时也将他的剑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很快,原本的十四人已经死的只剩下五人了,这五人畏惧地互相看看,发一声喊,拉转马头转身就逃,只是现在,却是张良不肯放过他们了,他催动着战马追了上去,又将两人刺于马下。
    林依依站在一匹战马背上,看到人跑了原本没打算去追,不过看到张良居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返身去追杀,只好双腿一分骑在了马上也追了过去。
    待到追的近了,她在马背上一拍,再次飞身而起,手中的长剑先后掠过两名楚兵的脖子,鲜血飞渐中,又是两条性命。
    最后一名楚兵也被张良杀死,满身血迹的张良却是眼睛发亮地看向了林依依道:“依依,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依依落在地上,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衣袖上的两块血迹,然后飞快地走到了张良身边。
    她的眉毛皱得很紧,一把拉住张良的手臂,也不说话,直接动手查看起他身上的伤来。
    “没事儿,皮肉伤而已。”张良却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怎么回事儿?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亲自上战场吗,怎么会被人追杀?”林依依的脸色很不好看,拉着他往大路上走去,药箱还在马背上呢。
    张良有些心虚,同时也有些无奈,一边乖乖地跟着她走,一边小声道:“我没上战场,是突围,所以才会被追杀。”
    林依依回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马跟前取下药箱开始帮他处理起伤口来。
    “咳,依……松儿,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张良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
    “我是来找你的。”
    林依依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小心地割开张良伤处的衣物,又用清水冲洗后,将止血的药粉撒在伤口,然后取了干净的白布给他裹好。
    张良一动不动,任她作为,看到她手中的匕首光亮锋利,忍不住赞道:“好一柄短匕,看上去不逊于传说中的鱼肠。”
    林依依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你又见过鱼肠了?怎么能知道它们孰优孰劣。”
    “虽没有见过,但可以想象。你手中这一柄虽小巧,但是锋刃光亮且透着锐气,方才切割我的衣物时毫不受力,如切豆腐,让我一下就想到了传说中的鱼肠,如果不是它太短,匕身也没有鱼肠纹络,或许我会认为它就是鱼肠呢。”
    “它叫刺龟,乃是由天外陨铁所铸,是我的一位师兄送于我防身用的,只不过我平常不怎么用罢了。”
    林依依将他拉到路边坐下,一边说,一边动手将他的外衫褪下,他的肩上被劈了一剑,有一道长长的伤痕。
    张良的耳根飞快地漫起一层红晕,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对于林依依的一举一动也十分配合,只在他裸露出肩膀,感受到林依依的目光专注地投射在伤口时,才有些不自在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可是他却觉得那伤处不仅疼,更多的是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几乎忍不住想去挠上一挠。
    林依依用浸湿的布巾清理了伤口,然后是上药、包扎,过程当中当然少不了会偶尔触碰到张良的皮肤,林依依是个现代人,心里又早将张良当成了自己的男人,此时一心只在为他治伤上,倒是坦坦荡荡。
    但是张良却不同,说起来,他到现在还是处男一枚,除了林依依,从来也没有对别的女子动过心,可是现在,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鼻中嗅闻着她身上传出的淡淡幽香,那偶尔的碰触,带给他的感受却是十分的强烈。
    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很舒服,以至于让他渐渐地感受不到伤处的疼痛,满脑子只有那柔滑细腻的触感,仿佛透过肌肤传到了他的心头,最后扩散至全身的每一处,让他身如触电只觉得麻痒无比。
    打好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林依依忽然发现张良有些不对劲,他的身体僵直,还在轻微地颤抖,一片红晕正从他的脖子开始扩散开来,再看他偏着头似乎不敢看自己的样子,林依依有些奇怪起来。
    难道这么快就发烧了?
    她皱了皱眉,不应该啊,虽然这个时代的外伤很容易感染发炎,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啊,更何况,还是由她亲手治疗过,上了最好的药。
    她伸手在张良额头一探,温度正常。
    可再看看他的脸,很红,鬓角甚至还有汗珠流下。
    “子房,你怎么了?”林依依有些糊涂了,她伸手一把拉过张良的手腕,探上了他的脉膊。
    “我,我没事。”张良却将手飞快地收了回去,扭头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微微有些躲闪,可是就算如此,林依依还是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灼热。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那一探之下,林依依还是探到了那急促的脉动,显示着此时的张良心脏在飞快地跳动着,有力的很,也健康的很,只不过是有些激动而已。
    再被他那似要将她烧化了一样的目光看着,林依依哪里还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她忍不住抿了抿嘴,最终却仍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都这么大年纪了,他却还像个纯情少年一般,居然会害羞,却又毫不掩饰他对自己的渴望。
    就在张良因为林依依的笑而有些不自在时,林依依忽然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然后用力往自己面前一扯,而她自己则是往前一探,两片柔唇一下便贴在了张良的唇上。
    张良先是愕然地瞪大了双眼,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顿时反客为主。
    他张嘴含住了林依依的双唇,舌头伸出毫不客气地撬开那两片柔唇探入,然后便是忘情地吮吸舔舐,疯狂地缠上那条小舌,恨不得将其吞吃入腹似的。
    他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只放在了林依依的腰后,死死地将她扣在怀里,另一只手却放在她的脑后,将她的头按压向自己。
    继一年多前那一次疯狂之后,张良又一次的陷入了疯狂,只不过上次因为林依依处于酒醉之中,他纵然是再疯狂、再渴望,心底也仍然保持着一丝清醒,不愿在那样的情况下要了她,因为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同样的,这一次也一样,却是因为时间和地点的不对,让他艰难地压制下了自己的欲/望。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深爱的人,所以,他必须给她一个婚礼,给她一个洞房花烛夜,只有那样,才是对她的尊重,才是爱她的方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依依,我们成婚吧,我请汉王为我们主婚。”张良看着林依依轻声道,嗓音有些沙哑。
    他欠她一个婚礼,一欠二十多年!
    林依依轻轻地喘息着,听到张良的话,她怔了怔,然后笑了起来:“还不到时候。”
    张良微怔,手上的力气也大了一些,看到林依依皱起了眉头,才又放松了一些。
    “为什么?去年的时候,你就说还不到时候,那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浪费?”
    林依依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帮他整理好衣服,道:“我们该走了,虽然那些追杀你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是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追兵。”
    张良这才记起他们现在还在大路上,刚才林依依的大胆引动了他原本就已经被压制到极点的欲/望,以至于疯狂了一把,现在理智回归,自然明白林依依说的对。
    但是,对于他刚才的问题却没有得到回答,他当然也是不甘心的,于是他一把拉住林依依道:“等等,你先回答我,为什么不愿与我成婚?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林依依的心中一跳,脸上也有些发热,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一些,然后站定,很认真地看着张良。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林依依道:“我没有不愿,只是时机不到罢了,时机到了,我会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应,我便与你成婚。”
    “什么问题?我答应,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全都答应。”张良立刻道,那样子格外的急切。
    林依依笑了笑,道:“虽然我也觉得你会答应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天下大定,汉王登基为帝后,我才会问你那个问题的。”
    她轻轻地扯落张良的手,转身走到自己的马前,然后回身看着他道:“现在,你还是选一匹马,赶紧去找你的大王去吧。”
    张良看她是坚决不肯说的样子了,心中焦燥的不行,却又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闷闷地去牵了一匹马来,看到旁边还有三匹没有逃走的马儿,想了想便将它们全都拉了过来拴在了自己选定的那匹马屁股后。
    军中缺马,就这么任它们离去可也太过可惜,不如全都带回汉营里。
    林依依骑在马上等着他,他收拢了马匹之后,便也翻身上马走到了她的身边。
    “我们去哪里?”林依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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