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路上的沉默,那些穿过树叶的光,那些不约而同的等候,这一切现在都毫无意义了吗?是它们本身就没意义还是它们在现在没有了意义?
    难道过去,现在,未来是三个独立的事物,甚至根本就毫无关联。这样说肯定有失偏颇,但现在的杜韵懿认为确实该做个了断了,赵乙木整个人都要从她的内心抠出去了。虽然深知脑海里的,心里的你怎么可以控制得了呢?但是身体还是可以的,可以控制自己不打电话,不出现在他面前。
    “你在哪?我现在就过来。”赵乙木很绝望的说。
    “我们本来就很难见一面,而我竟然想着天天可以见到你,不,我是天天想你。想着想着就以为我是天天见到你了一样。我想见你啊!当然想见你啊!可是见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增加想你的时间罢了。好了,好了,我脑子现在不太清醒,胡言乱语。对不起。你不用过来,我会解决,还有公司呢?鹏哥会帮我。”
    “你别这样,是我不敢,我不敢喜欢你。你一直都知道的。”赵乙木缓慢的说道。
    “就像好大一个泡泡,在阳光里,闪着七彩的光。泡泡就是泡泡,早晚都会碎。如果现在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真的沦陷了,我还要继续过生活,你可以随进随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我呢?去哪找你啊!还是傻傻的站在原地等你?”杜韵懿说。
    赵乙木沉默。
    “见我很容易,然后呢?抱我睡觉?这些事你可以随便跟那个木头石头做的不是更好吗?我们不行的,你早就放弃我了。而我也没那么坚决。赵乙木,有时候,我很想知道我在你这一生中算个什么?有时候我又毫不在乎,这二个想法势均力敌,有多想就有多不想。我也想小心翼翼呵护我们的关系,好朋友吗?只要是好朋友就好啊!好朋友就可以一辈子啊!我不知道……”
    “你说。”赵乙木说。
    杜韵懿:“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先说会,我听。”
    “反正就是离我远点最好。我实在搞不懂木子为什么这样做。我们几乎都没谈起过你,我甚至以为她可能都不记得你了,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我一直回想到底是哪里让她怀疑你了。”
    杜韵懿接过话道:“赵乙木你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吧!实话实说,不要因为她打了我心存愧疚就说假话给我听。咱们二个都不是那种虚伪的人。”
    赵乙木很痛快说道:“有,二年有了吧!我对她就是填补寂寞,起初觉得反正她主动,她本身就是那种很开放的女人,我认为她对待男女之事很潇洒的。时间差不多了,就拜拜。”
    杜韵懿:“你提出来的分手?”
    赵乙木:“没有谁确切的说出来,前几天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去她家见她妈,我很烦,就走了,也不在回她电话,本来我们的结果也就应该这样。谁想到,她竟然干出这种事。”
    杜韵懿追问:“她爱你你感觉到了吗?”
    “不知道,也许,可能她跟谁都这样。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正疯狂的爱着另一个男人。”
    杜韵懿突然笑了一下:“哈哈你给人戴绿帽子了?”
    “不知道,应该不是。”赵乙木的语气也柔软了。
    “我想等我好了,我也尝试一下跟一个男人谈谈恋爱,这样也许我会更理解你的心情。”
    赵乙木一点不惊讶,好像杜韵懿这样说很自然,他很平常的问:“你现在有目标了?”
    杜韵懿顺势说:“有,一个是服装公司的设计总监,一个是纺织厂的老板。好像可以发展的就是这二位了。不过我还不确定,也许是我误会了,就像误会你一样。我对自己的感觉非常怀疑。”
    “挺好,去试试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你跟木子就是这样试试看的吗?”杜韵懿追问道。
    “不是,我们是很纯粹的男女需要,是……”
    “好了,别说了。我没兴趣听你们的破事。我算了一下,我的伤养好了才能开工,公司肯定会算一笔帐给木子的。明天我要处理这个,你不用管我,自己该干嘛干嘛,木子那边你也别去说了,至于那个男的,你也别去找人家了,万一你再被打伤了,你不用给我找一个理由去看你。能懂我的的意思吧?这事就这样,到此为止。自己好好的,在交一个女朋友,有钱,漂亮,还善良。别在找这种木子这种没自信的渣女了。”
    赵乙木很认真的摇摇头:“还疼吗?”
    杜韵懿忍着眼里的泪水不说话。
    此刻的赵乙木在寝室的厕所里,独自站在窗边,看着漆黑的夜。寝室是七楼,他向下望了望还是黑的,看不出有多高。关于妈妈的死就有一种说法是跳楼死的,但是赵乙木不认为妈妈会自杀,他记得他在医院里看到她的眼睛,那不是一双想死的眼睛,相反那是一双满是求生欲的眼睛。时隔多年,那个眼神跟恶魔一样的缠着他,有时候他觉得这是妈妈变成鬼在缠着他。
    他经常被吓得半夜醒来,浑身是汗,然后望着窗外的夜色,那深深的夜色里藏着那双眼睛,变得越来越大,大到把整个黑夜吞噬。
    在卫生间,在天花板,在深深的湖水里,妈妈的那双孤独无助,寂寞痛苦的眼神怎么也甩不掉。
    几度赵乙木开始怨恨妈妈,这个疯女人,活着的时候不管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我,究竟是为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遗传了她的疯病。
    杜韵懿:“说着说着好像就忘了疼,你倒提醒我了。”
    “对不起,”赵乙木。
    “我不是不想见你,刚刚照了镜子,很难看,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怕你看了心疼,在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我知道我是自作多情,但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还是很高兴跟你说这么多,真的特别好。我们都好好的。”深呼一口气,杜韵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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