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剩下的只能留给时间来慢慢磨合,好在一群大老爷们儿里,勾心斗角也少,谁有能力有经验谁就是老大,而徐承渡这些都不缺。
    报道的那天,任原任处还特地过来了一趟,跟那位刑警支队的老队长打了个招呼。徐承渡明白,这是任原怕他在新单位受排挤,先找个撑腰的好说话,让老队长多照顾照顾新来的同志。
    “你做这些干什么?还担心我服不了众吗?”出来的时候,徐承渡有些不满地嘟囔,“你这一露脸,更坐实了我上头有人的传言,就是个走后门的关系户。”
    任原看见他就手yǎng,忍不住想拍他脑袋瓜,但念在他大病初愈的份儿上,手伸到一半到底还是落在了自己大腿上:“我都不消的说你,你晚上脱光了自己镜子里瞅瞅,这儿一个坑那儿一个洞的,手还没好透就又出这档子事。你这次负伤我都没敢跟你婶儿说,不然她还不得住在医院天天搁你耳边闹?”
    徐承渡一想到任夫人的魔音灌耳就头疼,忙不迭地鞠躬认输:“任叔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改天我找个黄道吉日,亲自登门道谢。”
    任原就在这儿等着他呢,嘿然一笑,拉住他胳膊就往自己车上拽:“也别挑日子了,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你婶儿已经家里备好菜了,走走走。”
    “诶诶诶?等等,我这儿晚上都跟人约好了叔……”
    “给谁约?男的女的?别说了,一准儿是男的。你一个光棍儿单身汉哪个姑娘稀罕约你?别扯犊子了,你婶儿说了,今儿个不把人带回去,我再抽一根烟就跟我离婚!小子你不能见死不救……”
    徐承渡完全被架着脚不沾地,盛情难却,干脆一咬牙一拍手:“好好好,去去去,好久没见婶儿了,我也想得紧。”
    “嘿,女人都这样。见不着的时候,念着她的好,整天在一块了,又嫌弃她管得忒宽。”任原摸了摸锃亮的秃脑门儿,“但有总还是比没有好啊,起码成个有模有样的家。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婆娘收收心了。”
    徐承渡笑了笑,没接茬。
    自从老爷子走了,这么多年,任原就跟他半个爸爸一样,陪他走过最艰难的时期,资助他上大学,看中他的能力挑他进了“狼群”。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当年的革命友谊,战友的儿子就是他儿子,但徐承渡明白,任原那是真心实意的爱护,所以教育训斥起来也是毫不含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两年前吧,老任就开始明里暗里地点拨他,是时候告别“狼群”了,是时候谈恋爱成家了,是时候过安生日子……徐承渡知道,他这是怕,怕自己跟父母——他那两个好友一样,一不小心就折在任务里回不来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单着单着就习惯了,你看我家隔壁老林的儿子,都快四十了也一点不着急,老林夫妻两个头发都急白了。”任原开着他那辆看起来命不久矣的老式本田,继续着他循序渐进的劝说道路。
    “叔,我这不是转职了吗?以后有的是时间把妹子,就我这长相这xing格,您还cāo心呐?”
    “咋不cāo心?”任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除了我和你婶儿,谁还能替你cāo心?没良心的臭小子。”
    任原的家住在当年单位分配的老筒子楼里,这么多年来也没挪过窝,徐承渡曾经想给他们买个有电梯的新公寓,被断然拒绝。老两口在这里住惯了,街坊邻居都熟,没事就串门唠嗑争辩时事,任夫人李媛舍不得远离那些家长里短,任原也不想失去一群下象棋打麻将的战友,人情友谊拖来拖去,这辈子就在这里扎下了根。
    停好车,徐承渡说什么也要去门口便利店买点李媛爱吃的水果,任原拗不过他,只好先行上楼。
    “临时有点事,去不了。实在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徐承渡歪头夹着手机,一只手拎着塑料袋,一只手挑水蜜桃,“再说了,咱不是前两天刚见过面吗?”
    白格走下工作室的旋转楼梯,把装着咖啡的白色马克杯随手放到就近的一张办公桌上,“你白天吃了午饭,怎么晚上还要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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