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帝从登基到如今,已有十六年,这十六年他拉拢了许多朝廷重臣,将暗卫分散开来,为他收集情报!
    贺恒惯用人心,也懂得去利用一个人的仇恨,这李全与安平王有怨,他便派他去监视安平王府!这般一来得到的情报一定可信!
    自从坐上皇位,所有的事情都顺着他的心意,如此一来,他便愈发的肆无忌惮,将所有人都视做蝼蚁,任他玩弄……
    对于李全的禀告,临渊帝略微思索后又道:“安平王因何事出府?”
    李全恭敬道:“回陛下,他去的是棺材铺!”
    临渊帝闻言,止不住的嘲讽道:“他这是要准备自己的后事了,这罢也好,与朕作对的人又少了一个!”
    临渊帝来回踱步,这消息于他而言,到是解了当年争位时的耻辱,当初安平王压了他一头,宗室也不大看好他,若不是贺恒弑君,弄了个以假乱真的圣旨,这皇位可轮不到他,如今听闻安平王有了死志,贺恒喜不自胜!
    贺恒想起安平王还有一个儿子,也不知是龙,还是虫呢?临渊帝皱眉看向李全问道:“安平王的那个儿子如何?”
    临渊帝心中盘算着,若是这人有几分谋略,那今晚便派些人将他除了,以免夜长梦多,对于潜在的威胁临渊帝一个也不会放过!
    “回陛下,安平王的儿子,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坊间称他为“小王爷”,是个风流的浪荡子,前些日子,在忠国公的诗会上,不知从哪里买来的诗,买弄了半天,活脱脱的一个跳梁小丑!”李全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仇人之子是个无用之人,他如何能不喜呢?
    临渊帝觉得连老天爷也在帮他,天子,当真连上天也不会忤逆他的意思呢?这般一来,临渊帝便只有一个敌人了,“白纸妖言”背后之人,他必须要除掉……
    忠国公李齐一直端端正正的站在一旁,临渊帝只当他是一条狗罢了,只要听话,他便不会动他!
    “名山寺的事,你还是抓紧些,遗漏的那两人快些处置掉,免得被人抓住把柄!”临渊帝警告着忠国公李齐,以此表示对他工作效率的不满!
    忠心国李齐前些日子,已经派人将八师傅抓来,因为九师傅没了行踪,他便暂时留了八师傅一命,等将九师傅引出来,再一网打尽!
    “陛下放心便好,臣不会让陛下失望,只是臣绝得这么轻意就将他们杀了,为免太可惜了些!”
    临渊帝听得李齐话中有话,他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你有话直说便好,朕最不喜的便是拐弯抹角的人!”
    李齐咬着牙,却不敢太过明显,只闻得他轻声道:“名山寺的九师傅是个憨傻之人,却有一身蛮力,便是臣也不能轻易制住他,所以臣在想陛下要不要将他收为己用!”
    对于有用之材,临渊帝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放过,若不为他所用,任凭这人再历害,临渊帝也会除掉他,一个傻子,会有这般厉害吗?
    临渊帝一脸疑问的望向李齐,说道:“这人有多厉害,让你也这般看重?”
    “以一挡百,于他而言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此人呆傻,我们只要稍加指导,这人便能为我们所用,加入陛下的阵营,对陛下只有益无害!”李齐向临渊帝言明这人的好处,说的临渊帝有几分心动!
    临渊帝防备着说道:“那人确认是呆傻无疑,若是假的又该如何,让他混进来,可是有几分危机的!”
    为了打消临渊帝的顾虑,李齐说道:“陛下放心便好,臣能百分百的保证,此人是傻子无疑,十年前他进入名山寺时,便是傻子,这些年,臣也仔细观察过他!”
    临渊帝听信了李齐的话,许可着说道:“便让你的意思来吧!若是此人有大用,便留着吧!”
    李齐恭敬道:“喏!”
    临渊帝踱步上前,回到高坐之上,这龙椅坐着可真是舒服呢?唯一不顺心的便是那张纸,这几日他反反复复的看过了,所有他怀疑的人,都被他一一排除,那么,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谁会妄想来动摇他贺恒的位置呢?
    “白纸妖言一案,你可知那孩子查的如何了?”如今临渊帝在京中的眼线,都教由忠国公李齐代管着,皇帝就该干净的将一切背地里的勾当都撇干净才是,交给李齐做恶事,而他依旧是金碧辉煌宫殿里的帝王!
    李齐低眉顺眼,恭敬道:“回陛下,顾少卿还是有几分本事,今日去印刷坊要的账薄,将买了刻板的人家都查了一遍,想必明日便有结果了!”
    临渊帝龙颜大悦,赞叹道:“顾九思当真养了个好儿子!”转瞬间想到什么,临渊帝看向李齐,又道:“你儿子李故来,在京中颇有才名,你就不想让他来朝中来为朕分忧吗?”
    李齐听到李故来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再看向临渊帝时,却又恢复了正常,李齐笑道:“多谢陛下的好意,只是我这儿子多病,只是染个风寒,便是半年之久,他不堪重用,京中传他有才,大概是口误吧!”
    临渊帝颇有趣味的看向李齐,此人真是比他还不要脸,做父亲到这份上,也是没有第二人了,当然,临渊帝不会认为自己错了……他既拒绝为子求官爵,临渊帝也不能强求,只好作罢!
    谈了这般久,临渊帝有些乏了,淡淡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吧!监视好该监视的人,拉拢好该拉拢的人!”
    忠国公李齐与大内总管李全,恭敬的向临渊帝一拜,便退下了!
    行至殿外,忠国公向李全贺喜道:“今日到要恭喜全公公,这大仇要得报!”
    李全拱手道:“咱家便多谢国公爷的吉言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人进了深宫,一人回了国公府。这两人作为临渊帝的左膀右臂,自是心照不宣,一般黑!
    ……
    贺亦落等人回府,便都散了,即便顾楚辞还想赖着不走,也不得不走,谁让他如今不仅仅只是宋国公府的小公爷,还有一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在呢?
    顾楚辞依依不舍的望向公主府缓缓关上的门,心中有几分落寞,他本想向贺亦落邀功的,能抓刭诋毁安临公主的人,贺亦落一定会十分欣喜,可谁曾想这人会是刺客呢?
    顾楚辞收回思绪,快步离开公主府,他得快些找出凶手,只有这样贺亦落的安危才有保障!
    他现在正打算回府,向父亲借些兵来,然后让他们暗中守在公主府旁的院子里,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去查案……
    刚走了一段路,便见前面的路被人拦着了,好像是谁家的马车车轮坏了,堵住了去路!
    这马车顾楚辞也认得,正是护国公府的马车,站在马车旁的好像是他的表妹楚皎若,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妹,楚皎若遇上事情,他总该帮忙的!
    他一直把她当作妹妹,只是今年护国公夫人郑婉一直有意无意的向母亲提起,说什么他与表妹是天作之合,顾楚辞也明白表妹对他无意,只是不敢忤逆母亲的施压罢了!为了不让两人尴尬,这些日子,他们都相互躲着的!
    顾楚辞也瞧见了护国公府的人,在不远处盯着,这一出怕不是又是那位护国公夫人在作妖,为何一定要逼迫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兄长之情,与爱慕之情,楚皎若还是分的清,只是奈何,母亲不允,她今日不过是要去宋国公府将姐姐接回来罢了,而母亲却连这也要利用!
    楚皎若凄凉一笑,她好歹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这样貌自是不差的,见护国公的马车出了事,一些公子哥便都围了上来,顾楚辞挤也挤不进去!
    一名青衣锦袍的纨绔,耐不住性子,走上前,调戏道:“这不是楚小姐吗?要不本公子载你一乘!本公子的马车可是经的住颠簸,不会坏的这般快!”
    楚皎若秀眉微皱,似乎十分不喜这人说话的腔调,却也还是礼貌的回道:“多谢公子的好意,但是不必多此一举,宋国公府便在前头!”
    楚皎若抬腿便要离开,那青衣锦袍的纨绔却不肯让她离开,他拦在楚皎若的前头,对着楚皎若拉拉扯扯,口中说着污秽不堪的语言,“楚小姐,当真不打算去本公子的马车上坐坐吗?本公子的马车大的很呢?包楚小姐满意,楚小姐跟我去无人处试一试可好?”
    楚皎若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她求救似的看起四周,可是四周要么是看戏的,要么就是视而不见的,她出府时带的下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皎若心中发寒,双肩微抖着,那纨绔见楚皎若这可人的模样,便又想动手,强行将她带走,“楚小姐,我们走吧!你不急,我可急着呢?”
    楚皎若面无表情,她趁人不备小心翼翼的取下头上的簪子,若是这人真敢动她,大不了鱼死网破,即便她只是个弱女子!
    那纨绔见她没有反抗,便又大胆了些,将手渐渐伸向了楚皎若的腰肢处,“楚小姐,你这腰可真细呢?让本公子摸摸看看!”
    在人群最后边的顾楚辞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见他推开眼前的人群,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前面来,顾楚辞疾步上前,抓住那只手,反手就是用力一转,那人吃了痛,脸部开始扭曲。
    楚皎若刚想用簪子去刺那人,却听闻有人来救自己,见是顾楚辞,便欣喜的唤道:“表哥!”
    那纨绔吃了痛,恶狠狠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对我动手!”
    顾楚辞安抚楚皎若后,对着那纨绔淡淡道:“我不管你是谁,若是让我知道你胆敢再在京中目无章法,便不只是胳膊脱臼这般简单!”
    那纨绔在京中为非作歹的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教训呢?此仇不报,他以后也不会快活!
    “来人!给我把这人打残了!”那纨绔一声令下,这身后的随从却没有动静!
    纨绔怒道:“你们都是聋子吗?给本公子上啊!”
    随从的领队低头小声道:“公子,这人我们惹不起,还是算了吧!”
    那纨绔一直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大怒的踢了那领队一脚,狂妄道:“本公子的姐姐,可是当今圣上的爱妃,烟妃娘娘,本公子的外甥,可是四皇子殿下,你怕他做什么!”
    那领队无奈道:“公子这人是皇后的侄子,三皇子的表哥,宋国公府的小公爷,我们不敢对他动手!”
    那纨绔本还想说什么,可一听到这人的身份比他高,方才的嚣张气焰便没了!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讨好道:“顾公子对吧!方才都是误会,本公子也是好心想帮忙!都是这手贱!”
    纨绔狠狠的打着自己的手,以求顾楚辞原谅,而顾楚辞轻蔑的看着他,淡淡道:“你向皎若道歉,本公子便原谅你!”
    纨绔听了这话如临大赦,连忙对遂楚皎若恭敬道:“楚小姐,方才是本公子错了,还望您高抬贵手,原谅我才好!”
    楚皎若不想同这种人多待一刻,对着顾楚辞说道:“表哥,我们走吧!”
    楚皎若都发话了,顾楚辞用眼神警告这纨绔后,便也离开了,自这两人走后,护国公府躲着的下人都出来了,只见他们三两下就将马车修好,然后便将马车转头,回了护国公府……
    而那纨绔擒着坏笑,挠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护国公府当真有趣呢?下一次再挑个顾楚辞不在的时候动手不就好了,护国公府那么多女儿,他糟蹋一个,护国公怕是也不会做什么,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话不定还会将楚皎若嫁给他呢?
    毕竟,他外甥可是四皇子,这皇位的筹码,护国公也想分一杯羹的吧!这般想着,那纨绔心中又策划着下一次的阴谋!
    远在宫城的烟妃会不会知晓这混账弟弟何广洋的所做所为呢?无论她知不知道亲弟弟的所做所为,这最后总会连累她吧!
    顾楚辞与楚皎若向宋国公府走去,顾楚辞将一切看的通透,只闻他小声道:“将簪子戴上吧!下次别一人出府了,带些亲信之人,也可保护自己!”
    楚皎若紧握簪子的手一松,胡乱将簪子带回头上,她歉意:“表哥,不要怨我母亲,府中的小妾生了儿子,她一时心急,便做了这些!”
    顾楚辞微怒的看着楚皎若,这表妹还是太傻了,哪有亲生母亲这般利用女儿的,“皎若,值得吗?不管有什么原因,都不是她该利用你的理由!”
    楚皎若惨白一笑,说道:“她终归!是我母亲!只是歉意的是为表哥添堵了,母亲总想凑想凑合我们,却不知我与表哥都有了各自心悦之人!”
    顾楚辞一愣,微微道:“皎若心悦的男子,定是修了八辈的福气!表哥决定了,这往后一定要凑合你们!”
    顾楚辞以为这样说,楚皎若能高兴些,却不知她眼中的愁绪更深了,楚皎若叹道:“不必了!我与他此生无缘,母亲也不会许我嫁给一个无名书生!”
    世家女的枷锁囚着她,不许她动心,而她也只是护国公府维系权力的牺牲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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