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烨却在入内时看到赵良桉便将眉头深蹙了起来,上一世他是知道赵良桉的。
    彼时赵良桉奉旨召他入宫时,他便觉着此人与容双关系不一般。而后在容双移居永寿宫当日,他更是硬闯了羽宁宫,被御林军乱箭射杀。
    再见容双后,那是他首次见着她面上悲凉,对着一块玉佩也能发一上午的呆。他甚至不知,于容双心上,赵良桉到底扮演了何种角色。
    “看来,有人已经帮你解了危。”
    长烨看着赵良桉,话中有了几分冷淡和自嘲。
    他避走南阳的那几年,是赵良桉一直守着容双,甚至不惜为她身死。他好像,总是晚了一步。
    赵良桉亦感受到了长烨于他的不喜,忙做解释道,“在下不敢居功,算来应在下向这位姑娘陪不是才是。掳走这位姑娘的,是家兄。”
    “若不是公子出手相助,只怕我已是命丧当场了。舍妹回来便好,这几个家丁,公子还请带回吧。”
    秦容双说着,给家丁几个一一解了穴。
    那个试图刺杀秦容双的家丁,扭了扭被赵良桉用扇坠砸疼的手腕,不顾众人在场便奚落赵良桉道,“好啊五爷,你不过就一贱婢生的杂种,还敢到外头处处坏二爷的好事。待老爷出任知府,赵府就是我二爷独大,届时你的日子只怕还不如我刘铁哩!呸!”
    那自称刘铁的家丁话毕,捡起匕首大摇大摆从赵良桉身前经过,朝客栈前门去。
    如若赵良桉不在,他估计就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另一番场面了。但眼下他知道,赵良桉不敢杀他们灭口,便又生了几分神气。
    被当场奚落的赵良桉面上有着些许不堪,而刘铁刚走到长烨身边,便被他打领子拎了住,甩在了地上。
    这刘铁再度被摔懵了去,袖子里的匕首也掉了出来。
    而现下,他彻底被长烨眼底的冷意吓了道,“你、你做什么?”
    “你刚刚拿匕首要杀谁?是这位姑娘么?”
    长烨将手微抬,指向秦容双。
    “这不、这不没刺上……啊——”
    刘铁本想侥幸搪塞过去,话音未落便被长烨将右胳膊卸了下来,只剩皮肉相连,骨头已是寸断。
    “便是念头,也不能有。”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又失去容双了。
    “滚。”
    长烨从不亲手杀人,便是罚人,这也是最重的一次。
    那刘铁连滚带爬,强忍着断臂之痛跑出了生平最快之速度。
    待赵府家丁尽数离去后,赵良桉亦向秦容双等人此行,秦容双却开言留住了他,“我瞧着公子武功顶好,何不去参加武举呢?喏,他便要去参加文试,公子可要同我们一道去京城走一遭?”
    秦容双指了指刚刚站起身的乐元泰,做邀道。
    那刘铁看着是那甚赵二爷的心腹,而今被长烨卸了胳膊,回去后必会告上赵良桉一状。
    届时只怕,赵良桉于赵府里的日子更加难过。
    然而容双并未将话说明,只是指了指刚刚站起身的乐元泰,以武举之事做邀。
    赵良桉沉吟片刻,末了点点头道,“诸位朋友如若不嫌弃,那便是赵某之幸了。”
    如此这番,长烨深感危机。
    容双邀赵良桉同行,却将他拒之千里。
    然而无论容双再如何婉拒,他必是要留在她身旁的!
    “既如此,我便也随诸位一道去京城吧。”
    “……”
    秦容双本要拒绝,话到嘴边却想他许是为清双而来,她又何苦去拆散他们呢。
    横竖她与他婚约已散,眼下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
    是以,她侧首看着秦清双,将决定权交与了她。
    秦清双虽知长烨心思在秦容双身上,却不想再放开他,便也温柔笑道,“齐公子愿意自然是好。”
    赵府那一众恶奴离去后,店家方才敢从里间颤巍巍出来。瞧着一地的狼藉,他们并不敢有任何抱怨,能让赵二爷讨了没趣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赵良桉从袖中取出两锭银子,递与了店家,“店家,这些摔坏的茶几桌椅,算我的。”
    “呦五爷,使不得使不得。”
    店家连连推拒,这平州城内赵二爷名声虽臭,赵五爷却是尽行善事,也曾救过他一命,眼下他又如何能叫恩公替他人赔付他的损失呢?
    “那你便瞧着送些酒菜上来吧,这些就当做酒钱了。”
    赵良桉换了种说辞,店家方才肯接过银子,连连招呼道,“那五爷几个请坐,酒菜等等就来!”
    “有劳了。”
    坐定之后,秦容双方才想起被她关在楼上客房的小兰筠。
    她待起身时,一直便将视线落于她身上的长烨当即问道,“怎么了?”
    “我那小丫头适才被我关在了客房里,估计给闷坏了。”
    “这丫头看到我被围攻,跑得可比兔子还快。”
    乐元泰笑着吐槽,他唇角有些红肿,倒也未有流血,无甚大碍。
    秦容双当即呈护犊姿态道,“她乐大哥尚被人按倒在地,难不成她还上赶着送人头么?”
    论斗嘴,乐元泰向来不是秦容双的对手。
    他无奈笑道,“行了,我就不该接这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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