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辑明道,没有卖身契她能往哪里跑,我这就去一趟衙门。
    不用了。苏妤阻止了范辑明说。
    范辑明道,你就这样算了?这不像苏妤的性格啊。
    苏妤道,倘若她真的能逃出去,那也是她的本事,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她在苏家呆一辈子,既然她想走,那就让她走吧。
    可是小姐,万一苏莠被官府的人抓住了怎么办?现在的苏莠可是黑户啊,她又有奴契在官府备案,家奴私自逃走可是大罪。
    苏妤耸肩,是生是死就看她的运气了,她不是自诩我命由我不由天吗?那就让她去闯一闯,活下来是她命好,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自找的,与人无尤。
    苏妤对于苏莠的态度说不上是冷漠还是放纵,旁人都觉得奇怪,就连苏三老爷和苏三夫人都嚷着要去官府,可最后都被苏妤拦了下来。
    你不问我原因?苏妤事后问范辑明。
    范辑明却没工夫搭理她,人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处理也随你。
    苏妤若有所思的点头,也不再纠缠了。
    却说另一边,苏莠私自逃离苏家之后,轻车熟路的往城南的一个别院走去。凌晨的街道上安静的有些可怕,白雾蒙蒙,前路有些看不清楚。
    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西王母,保佑我一定要平安离开这里,保佑我保佑我。苏莠碎碎念着,拽着包裹的手掌握的骨节都泛白了。
    就在苏莠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时候,巷子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对方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靠,想吓死人啊!苏莠拍着胸口,看着地上醉醺醺酒鬼骂道。
    人?哪里有人?嗝~地上的酒鬼晕乎乎说道。
    苏莠气不过,冲着酒鬼踹了一脚,废物啊!
    酒鬼突然抓住了苏莠的脚踝,苏莠吓得尖叫起来,发了疯似的拽着包裹就朝对方脑门上砸,死变态,臭混蛋,连你也敢欺负老娘,我打死你!
    酒鬼被砸的晕头转向,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哀嚎一声竟是睡了过去。
    呼~苏莠松了口气,掰开酒鬼的手掌,匆匆跑走了。
    院门被人敲响,守门的老头迷迷糊糊惊醒,听了好一会儿,确定是有人敲门之后,他这才起身去开门。
    找谁?老头打开门,瞅见外面竟然站着一个小姑娘,有些诧异。
    苏莠重重的松了口气,被那个死酒鬼吓了一跳,她现在心脏还在狂跳着,努力平复了心情,苏莠道,我是来找黑寡妇方瑜的。
    老头听说是找自家夫人,点了点头,先进来吧,我去禀报一声。
    方瑜得到下人的禀报,说是苏莠来了,只点了点头,也不急着出去迎客,反而让丫鬟慢吞吞的给她画眉。
    夫人是不想见她吗?丫鬟好奇问。
    方瑜看着铜镜中略显苍老的面容,叹息说,这女人最怕的就是时间了,你看看我这黑眼圈是不是又重了许多?
    丫鬟闻言,乖巧的接话,定是昨夜睡得晚了,奴婢给您用一些面霜便好了。对了,不知这东西夫人是从何得来的,效果可真好,涂上之后别说黑眼圈了,就连痘痘都能盖住。
    方瑜笑,你待会便知道了。
    跟在方瑜身边的丫鬟也是个聪慧的,一听这话又联想到拜访之人,瞬间就懂了,夫人的意思是,这面霜是?
    方瑜点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感伤说,我们离开京城多久了?
    丫鬟回想了一下,怀念道,已经有五年了。
    是啊,所以我们也该回去了。方瑜冷笑着,眼中满是野心和恨意。
    当年陷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莠的离开并没有给苏家造成什么影响,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好似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苏三老爷许是猜到了苏莠和下毒的事情有关,于是便私下询问苏三夫人,最后终于又从苏三夫人那里得知此事竟然是苏念旺指使的,顿时怒不可遏,欺人太甚!
    不过数天的时间,苏家老宅那边就再也支撑不住,迫于压力,苏永福不得不将余下的粮铺都出售掉,可即便是他想出售,整个冶溪镇上却无一人敢买。郊区的田产因为雇不到人打理,种下的麦子都冻死了,蔬菜也被村子里的小孩和牲畜破坏掉。
    再加上牢里的苏念武和孙氏还需要时不时的塞银子打点,整个苏家可谓是捉襟见肘,焦头烂额。
    娘,在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要完了,您就去跟老三说一下,老三从小就听您的话,只要您去说一声他一定会就此罢手的。苏永福急的团团转,站在苏老太太门口等了快半个时辰了,性子都要磨完了。
    阎婆十年如一日的站在门口,脸上面无表情,跟个傀儡人一样重复说,老夫人近日身体不适,二老爷还是回去吧。
    房门紧闭着,可苏永福还是不甘心的眯着眼睛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前两日不时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身体不适了,是不是你们这群狗奴才没照顾好我娘,你滚开,我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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