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了一口气,抬眼盯着床头边上放着的玉兰花,突然觉得花也没那么好看。
    她想着刚才,忍不住低头往自己胸口看了一眼。
    太小了吗?这么嫌弃?
    不对啊,他要求这么高的吗?
    她越想越气,猛地起身,往旁边狠狠一踹,简行之吓了一跳,慌忙回头:“你……你干什么?”
    “你刚才什么意思?!”
    她盯着他质问,简行之面色有几分不自然,他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下半身,结巴开口:“没……没没什么啊。”
    “你是不是嫌弃我?”
    “不是!”听到这话,简行之惊得立刻坐起来,激动道,“我是太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简行之就察觉秦婉婉的视线,被子滑落下来,露出他想遮住的位置,秦婉婉愣愣看着他,简行之一把抢回被子,惊慌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婉婉也有些尴尬,简行之靠在床边,死死攥着被子,紧张着解释:“我没有多想的,我真的只想摸一摸,我真的没想做什么我们回仙界我去提亲我……”
    话没说完,秦婉婉扑进他怀里,伸手揽在他脖子上,低低笑出声来。
    简行之一时有些懵,但想想秦婉婉高兴就好,他放松许多,伸手扶着她,怕她笑摔在床上。
    秦婉婉靠在简行之胸口,她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过了一会儿,她温和开口:“我爹娘的位置我感觉到了。”
    “嗯。”
    简行之垂下眼眸:“我方才也感觉到了。”
    “谢谢你。”
    “应该的。”
    “那我也送你一个东西,”秦婉婉想了想,她放开他,将旁边玉兰花枝折了下来,取下花朵,留了小小枝干。
    枝干在她手中被光芒笼罩,片刻后,便成了玉石模样,秦婉婉抽出一条红绳,在枝干上打了个小洞,她从乾坤袋中翻找出一根红绳,穿过玉枝上的小洞。
    简行之观察着她做这些,凑上前去,有些好奇:“这是做什么?”
    秦婉婉将红绳穿好,伸手捏着红绳让坠子自然落下,晃在简行之面前:“送你。”
    简行之愣愣看着晃在眼前的坠子,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秦婉婉抬手拉开简行之的头发,伸手换过他的脖颈,简行之懂事低头,让秦婉婉将绳子在他颈后上打结。
    秦婉婉一面打结一面轻声告诉他:“等回仙界,我再为你好好选一块玉,做了送你。”
    “我……”简行之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情绪,“我觉得这一块,已经很好了。”
    秦婉婉放下手来,将玉坠调整了位置,端望片刻,她抬头笑了笑:“好看。”
    简行之被夸,他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拿了秦婉婉放在一旁的玉兰花,学着她的动作做了一块玉兰的坠子,高兴给秦婉婉带上:“我也送你。”
    秦婉婉笑着不说话,等简行之把她的坠子系好,秦婉婉低头看了看坠子,温和道:“我很喜欢。”
    说着,她看了看天色,躺到床上:“睡吧,明天和他们商量商量,怎么去找我爹娘。”
    简行之应声,平躺在她身侧。
    两人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后,秦婉婉睡意渐浓,她侧过身,背对着简行之,浑浑噩噩之际,她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她。
    “婉婉,”简行之声音很小,“这是别人第一次送我和修行无关的东西。”
    秦婉婉有些困,她含糊应了一声:“以后多送你。”
    “婉婉,”简行之将头埋在她背后,抱紧她,“我真的好喜欢你。”
    好喜欢,给了我生命这么多第一次的你。
    两人一觉睡到天亮,简行之率先睁开眼睛,他见秦婉婉正睡得香,有些不舍离开,想了想,便闭上眼睛。
    他迷迷糊糊睡过去时,秦婉婉又睁开眼睛,见身后简行之还在睡,犹豫了片刻,找她爹娘之时要从长计议,也不急这么半个时辰,简行之能睡这么长时间,怕是昨夜受伤太重,于是她也不打扰,闭上眼睛继续睡。
    她闭眼过了一会儿,又睡过去,简行之一觉睡醒,茫然睁眼,看见秦婉婉还在睡,他心里不由得疑惑,秦婉婉怎么这么能睡?
    但想想他不也不想打扰秦婉婉睡觉,便闭上眼睛开始入定。
    过了一会儿秦婉婉睁开眼,她发现身边简行之好像还没醒,她也不敢打扰他,便背对着简行之,开始发呆。
    两人在床上各自等待着对方醒来,百无聊赖,这一僵持,就到了上午,翠绿忍无可忍,过来拍门。
    “简行之,简行之!”
    简行之和秦婉婉同时惊坐而起,听着外面翠绿喊着虎狼之词:“简行之你不要太过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出来?!”
    “你闭嘴!”
    简行之听到翠绿一吼,瞬间红脸,他赶紧起身,抓了衣服套上冲出去,拉开门,压低声怒喝:“你声音小点会死啊?!”
    “年轻人,”翠绿认真教导,“正事重要,不要沉迷知道吗?”
    “我,”简行之红着耳根,咬牙,“我没做什么!昨晚是有事儿!”
    “我就知道你不敢!”翠绿倒也不意外,一句话气得简行之头昏:“都没做什么你都能在里面沉迷,你也太没见识了。”
    “你!”
    “大家饭厅等你们,”翠绿也不和他争吵,只靠近他,压低声道,“我看见谢孤棠去偷了油炸小黄鱼,来晚他可能就偷吃光了!”
    说着,翠绿转身摆手:“快点。”
    等翠绿离开,简行之在门口气了片刻,终于只是传音给秦婉婉:“婉婉,今天有油炸小黄鱼,快点去饭厅!”
    说着,他便去沐浴梳洗,片刻后,他冲出门去。
    他怕秦婉婉去得慢,他得先冲过去,保住小黄鱼!
    而秦婉婉听见传音的时候,有那么一分恍惚。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沦落到连油炸小黄鱼,都值得传音私聊了?
    但想了想这两天的馒头,她决定,快点!
    简行之和秦婉婉一前一后冲进饭厅,就看见桌上一盆油炸小黄鱼,吃了好几顿咸菜馒头的两人眼睛大亮,简行之挤开翠绿南风,拉着秦婉婉坐下来,开始给秦婉婉夹鱼,一面夹鱼一面感谢对面谢孤棠:“老谢,我听说鱼是你搞来的,可以啊!”
    “我本来是自己吃的。”
    谢孤棠面无表情,说得平静:“最近,太素了。”
    “那你愿意分给大家,”简行之吃着鱼,继续感谢,“真是高风亮节!”
    “不是高风亮节,”南风吃着鱼邀功,“是我看见谢道君端鱼回来,赶紧告诉翠绿姐姐,翠绿姐姐就把鱼拦下了!”
    “大家吃鱼,”翠绿高兴道,“都靠我!”
    谢孤棠听到这话,抬眼看向翠绿,克制自己没有说出的愤怒。
    翠绿骄傲将一条鱼骨从嘴里完完整整拖出来,转头看简行之:“昨晚你干嘛去了?”
    “哦,刺杀妙言尊者。”
    听到这话,全场安静下来,片刻后,翠绿急促咳嗽起来:“刺卡了……”
    谢孤棠抬手一掌打在翠绿背后,血混合着鱼刺喷出来,秦婉婉拿着鱼刺,看得目瞪口呆。
    翠绿从南风手中拿过帕子,回过头来,擦着嘴道:“你,你把人杀了?”
    “没啊,”简行之啃着鱼,“我哪儿杀得了他?试了试,把婉婉父母的位置找出来了。”
    “什么地方?”
    翠绿立刻追问,简行之朝着东方扬了扬下巴:“就山后面。”
    听到这话,翠绿和谢孤棠对视一眼,都沉默下来。
    秦婉婉立刻意识到有问题:“那山后面是什么地方?”
    “是无相宗的禁区,玄山。”
    谢孤棠开口解释,秦婉婉和简行之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秦婉婉追问:“玄山?”
    “玄山是它的名字,”翠绿解释着,“相传万年前,无相宗尚未创建,此处本是平地,一日一颗星宿从天而降,落地成山,此星非此世之物,于是此山便成天道遗漏之地,灵气旺盛,不受天道管辖,草木生长无序,灵兽善恶不分,但也正因如此,山上生出许多灵草异宝,其中有一只灵兽,名为恶兽,它喜恶厌善,在山上是一方霸主,有一日,一只小队上山想要采集灵草,天降大雪,遇到这只恶兽,恶兽许诺他们,只要有一个人愿意自愿留下,余下之人可在山上随意挑选一件宝物离开,而离开之人,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带着百两黄金回来赎他,那这位留下的人,便可以安全离开。”
    “如果不回来呢?”简行之追问。
    谢孤棠低沉回答:“当时山上尽是大雪,恶兽给这个人留了一年时间,若是没有人回来,他就会冻死在山上。”
    “那当真有人留下来了?”简行之挑眉。
    翠绿点头。
    “当时有一位书生,他生性良善,家境贫寒,为母亲求一株灵草,跟随小队上山,他在众人犹豫之时选择了留下,然后拜托其中一位大哥选能救他母亲那株灵草下山,再拜托其中一位商人,拿百两黄金回来赎他。大家都答应了他,让他留下。但实际上,他母亲那株灵草并不值钱,没有人愿意用唯一的机会,去选一株不值钱的灵草。”
    “所以他母亲死了。”
    秦婉婉明了,翠绿叹息,继续道:“不错,大家没有救他母亲,一来怕他埋怨,二来不愿意用百两黄金去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三来当初在山上互相推诿求饶的姿态太过难看,那些人在卖出宝物后都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想让人知道这段往事,书生无亲无故,死在山上也无人追究,于是这一群人,都没有回去。就留书生一个人在山上,等到死。”
    “那这和玄山有什么关系?”
    “书生死后,玄山下了一场大雪,”翠绿转头看向玄山,“雪是黑色,落地便成邪气,从此玄山邪气环绕,侵人神智,此处非天道管制,众生恶念云集,多年之后,邪神在此出世,无相宗创派之人奉天命来此,封印玄山,创建无相宗,从此,除了无相宗掌门,谁都不知道怎么进入玄山。”
    “所以邪神当年封在玄山?”简行之好奇,“那他现在在外面活蹦乱跳的?”
    “跑了。”谢孤棠解答,“千年前,人间有一位君王过于残暴,以至于生灵涂炭,人间恶念横行,邪神力量壮大之后,他学会了种魔种,去过玄山的掌门被他种魔种操控之后,将他放了出来。从此祸乱修真界,直到一百年前被明净真君封印才消失。”
    “所以……”秦婉婉听明白,“邪神之事,实乃一人之恨,却倾覆苍生。”
    大家沉默下来,简行之喝了口茶,轻笑:“哪里有一人之恨倾覆苍生?不过是恰巧遇到了一根稻草,压垮了豆渣高楼而已。”
    “议论这些往事也没意思,”翠绿见他们感慨,语气又轻快起来,“现下最重要是怎么进去。”
    “要不……”简行之思考,“我们把月河给绑了?”
    “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翠绿拍手:“我看不顺眼很久了。”
    “不错,”谢孤棠点头,“一派掌门吝啬至此,绑他再合适不过。”
    秦婉婉听着他们的决定,有些心慌:“你们确定绑人家掌门没问题吗?”
    “没问题,”翠绿已经在拉扯自己的锁仙绳,谢孤棠和简行之都开始观察自己的剑需不需要打磨,翠绿转过头,颇为认真,“我这锁仙绳乃特制,可以绑!”
    “我不是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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