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庆天从没想到自己大女儿是这般伶牙俐齿,气的脸颊发颤,咬牙切齿的指着陶瑾:你、你竟然敢如此放肆!
    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放肆,还是您这个当父亲的不讲理,其实,您心里清楚的很。说的也是,我母亲如今没了娘家人撑腰,您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呗。左右那嫁妆也都叫您搬得差不多了,如今她穷身一人,您就是给扔到那大街上要饭去,也着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想到江氏前世混的那么惨,陶瑾气的肝疼。这辈子若不好好收拾收拾这帮子人,指不定母亲就得又走了前世的老路。
    ☆、舅老爷被抓
    江氏和陶庆天之间这点事,明眼人都能看的清楚。只不过没人敢说出来,陶庆天也就自欺欺人的打着肚子里的小算盘。
    如今叫陶瑾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这伤口里流出了脓,淌出了血,他忽然就觉得气短了几分。
    看着江氏肿成馒头样的半边脸,陶庆天心里有些发虚。脸色涨红的看着陶瑾,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容氏冷眼旁观,见再闹也闹不出一朵花来,连忙跳出来做好人。双手拉着陶庆天的袖子,嗲声安慰道:老爷,您快消消气。这里可是夫人的院呢,咱们不闹了。天色不早了,妾身带您回去休息。
    陶老爷就坡下驴,假装身形不稳的摇晃记下,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了。
    容氏用手帕擦着自己的脸,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江氏:老爷知道今儿是孙氏的祭日,心里不痛快着呢。姐姐也别往心里去,瞧您这脸上的伤也是够重的,快些叫府里的大夫过来给瞧瞧。
    虽然您不像我似的整天出去见人吧,但这脸总也得好好保养着才是。别等哪天真正变得人老珠黄了,那可就真的没人愿意看了。
    江氏挨了打,此番又叫容氏这么阴阳怪气的一顿嘲弄,顿时气的捂着脸哭出了声。
    容姨娘,话不能说得太满。自己作的孽,早晚有一天会吃了自己的报应。人在做,天在看。我们都等着,看看您遭了报应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
    陶瑾将自己母亲护在身后,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那您可得好好等着,别笑话看不成,自己先栽了跟头!容氏眯着眼睛,轻佻的嘲笑一声。
    待这些人全部离开,陶瑾这才吩咐盛歌回静风居取药箱。她之所以来的这么快,也是赶了巧。本打算过来陪江氏说会话,走到半路就遇见通风报信的丫鬟,连回去拿药箱子都来不及。
    江氏脸上的伤倒是其次,真正叫她伤心的是陶庆天这一巴掌。
    人被囚禁八年她都能看得开,这一巴掌却令她心如死灰,仿佛一下子就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陶瑾见母亲脸色晦暗,眼神如蒙上了黑纱般不透光泽。身为女儿,这身上的伤还能帮忙疗养,但是心底的伤,却也真的是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拉着母亲的手,默默无声的陪伴着。
    盛歌将药箱取来之后,趁人不注意,轻声对陶瑾耳语:刘三回来了,方才叫人传信回来,说是一切都已经妥当了。
    陶瑾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说来也是天人弄人,饶是陶瑾安排的再周密,时间上却还是出了不少的差错。若是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刘三应该比陶真真还早到一日才是。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有今日的这场闹剧。
    就差一天,她就可以给母亲洗脱冤屈,却在这个档口上,出了这么档子糟心事。
    望着在睡梦中仍旧流泪的母亲,陶瑾攥紧了拳头,沉声道:我知道了。
    兰馨苑的人给这么一闹腾,几乎是一夜没睡。各房都亮着灯,直至天亮才熄灭。
    有人冤苦,自然就有人欢喜。容氏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畅快淋漓。次日天不亮就起来给陶大人准备出门的衣物,又派人给二小姐送了不少路上吃的点心。
    陶庆天令人备好马车,先将陶宛送出府去。他自己还有些琐事没交代完,计划下午才能出发。
    正当容氏伺候陶大人吃早饭的时候,就见玄芝慌里慌张的进门来报:不好了姨娘,舅老爷那边出事了!
    容氏一惊,皱着眉道:出了什么大事,何至于这么慌慌张张?
    玄芝有些犹豫,看了陶大人一眼,支支吾吾的道:舅老爷,好像被官府抓起来了
    他一个大活人,不偷不抢的,官府抓他作甚!容氏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玄芝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好像就是因为偷了别人的东西已经惊官了,这人如今就在京畿府的衙门里押着呢。
    还没进京就被押进了衙门里,他可真是好能耐!容氏气的脸都绿了,咬牙切齿的道。
    陶庆天也是听得直皱眉,有些不高兴的看了容氏一眼:你们家的人真是闹腾,说来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至于这么小偷小摸的么。
    容氏叫说得脸色羞红,拉着陶庆天的手商量道:容易那个混蛋打小就手脚不干净,爱占便宜惯了的。你是他姐夫,可不能袖手旁观。我这兄弟多少年才过来一回,无论如何,您都得搭把手把他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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