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笑容一凝,似乎有些不痛快。想了想,又同江氏道:此番过来,还有一件事要求母亲。姨娘怀孕之后夜间始终睡不安稳,想着您这院里似乎有一张汉白玉的罗汉床,能不能抬过去叫姨娘使使?
    江氏皱着眉,心中显然十分不痛快。冷声道:那东西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留着以后要给你姐姐做嫁妆。家传之物,不能冒然借出去。
    都是为了咱们陶家好,母亲何苦这般小气呢?陶宛似乎故意在为难江氏,紧追不舍的道:左右等孩子生下来就还回来了呢。
    陶宛这人一向都很懂得分寸,此番说话却越发的放肆。陶瑾觉得她有些奇怪,忍不住皱着眉呵斥道:陶宛,你这是怎么同母亲说话呢?!
    陶宛给吓得一缩脖子,楚楚可怜的看着陶瑾道:母亲如今是府中的内主子,理应将大家照顾周全些。姨娘怀孕本就十分辛苦,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这话虽然听着刺耳,但道理却很站得住脚。江氏犹豫了一下,正打算将那汉白玉的罗汉床给借出去,就见陶瑾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前些年你生辰的时候,父亲应该送给你一个玉簟子吧?那东西易搬动,且睡着还舒服。说到底,容姨娘也曾生过你一回,你为何不将那东西借给她使使呢?
    陶宛叫陶瑾怼的无话可说,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这天气热得很,我也要用的。
    你都知道热,难道母亲就不知了?陶瑾不轻不重的瞥了陶宛一眼,声音淡淡的:母亲年纪这么大了,持家又很辛苦。你身为她的女儿,理应为母亲分担些压力。前些年容姨娘主中馈的时候,你可是没少帮了忙。怎地如今换成了母亲,就想在一旁袖手旁观了呢?
    陶宛叫陶瑾训斥的脸色涨红,咬着嘴唇好半天没有说话。
    江氏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追究什么,同陶宛道:再过几日就是你祖母的寿辰,你和瑾儿要想好了准备什么礼物。毕竟她已经七十岁,总要办的隆重些。
    这一番话,算是将刚才的不愉快给揭了过去。陶宛连忙点头应承道:母亲放心,宛儿一定好好准备。
    告别之后,陶宛连忙和容氏起身离开。
    凉棚中只剩下江氏和陶瑾母女两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江氏有些小心翼翼的同陶瑾说道:你可知道,蓝济川如今正住在府中?
    ☆、舅太公出事
    说这话的时候,江氏是有些愧疚的。
    那日蓝家的人来提亲,她本意是要替陶瑾拒绝了的。可是听说蓝济景已经被蓝家除名,江氏又有些犹豫。毕竟婚约是她父母亲给定下的,如今二老皆不在身边,江氏也不敢擅自将两家的婚事毁了。
    只是考虑到陶瑾,江氏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诿了婚期,就连对方的聘礼都给退了回去。
    蓝济川是个很聪明的人,联想到一些前因后果,多数也能猜到一些内中缘由。所以他才找了个借口在陶府住下来,目的就是想见到陶瑾,将这件事当面说个清楚。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这一住下来,倒是给陶宛行了方便。
    想到这府中最近传出来的一些谣言,江氏心情有些沉重,忍不住提醒陶瑾道:这些日子,你多少要注意着些。毕竟咱们府中女眷多,济川来来往往的,娘怕遭人口舌。
    这话说得就很奇怪了,陶瑾不是个傻子,自然懂得母亲在提醒什么。
    母亲大可放心,女儿定然会找个时机将事情说明白。将话说透了,他也自然就没什么理由再留在陶府了。
    虽然陶瑾不介意他与陶宛之间往来,但是毕竟自己的婚约在台面上摆着。若是闹出口舌,反倒会牵累了自己的名声。
    陶瑾在府中等了半日,偏偏蓝济川就没来找自己。叫盛歌出去打听了一圈,这才得知朝中有事,蓝济川根本就没回府。
    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陶瑾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当晚带着丫鬟去湖边乘凉,远远的就看见陶老爷走过去。他去的方向正是兰馨苑,陶瑾不由得有些疑惑:父亲这是去找母亲了吗?
    盛歌笑着回道:可不是。自从容姨娘回府之后,老爷就经常往夫人那院跑了。听墨香说,容姨娘借着怀孕的由头,跟老爷闹过几回。只可惜她如今脸被毁了,老爷对她冷淡了不少。
    之前在书房住着,容姨娘老是过去骚扰。实在也是没办法了,就只好去夫人那院里躲着。
    自家父亲果然是个爱看脸的。陶瑾笑着摇摇头,同盛歌感慨道:这下母亲定然会很开心了吧。
    毕竟她曾经那么爱父亲!
    小姐这话可是说错了。听夫人房里的玲珑说,自从住进兰馨苑之后,老爷从来都没得过夫人一个笑脸。两人至今都是分房住的。
    陶瑾不由得讶然,她是真没想到,母亲竟然对父亲绝情到这种地步。
    看来当初那些事,是真的叫她寒心了。
    有了陶老爷在背后有意无意的撑腰,江氏在府中做事愈加顺手起来。容氏因为怀孕一事,虽然被陶庆天费力的从牢里捞出来,但到底还是不得宠了。整日都躲在翡翠阁里不出门,行事越加低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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