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仆从的倒是有问必答,表现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如今都知道出了大事,回话的时候难免都有几分战战兢兢,一时间也看不出是心虚还是害怕。
    周江远就把吴妈妈叫来:岳母平日和二小姐可打过正面。
    吴妈妈自打太医说之前的郎中用药有异就知道自己恐怕是进了别人设好的套子里,见那小厮不见了更是肯定,如今只想着将功折罪,恭恭敬敬地跪着:回姑爷的话,之前的郎中都说平日里让二小姐多出来走走散散心对病情有帮助。夫人就让二小姐的丫鬟没事就带着二小姐院子、花园的逛,因此没少见着。
    平日都无事?
    说起这来,吴妈妈就后悔,若不是因为一直都没有异常,她也不会对苏静彤走过来没反应。
    看吴妈妈悔恨的表情,周江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岳母平日里穿着打扮如何?和当日有何不同之处?
    没有,夫人那日穿的都是半旧的衣裳,首饰也是从前用过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背后之人到底是如何控制苏静彤的?周江远本以为是在衣裳首饰上动了手脚:那岳母最近可有什么变化?或者新得了什么有趣之物?平日里做何事消遣?
    吴妈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夫人喜制香,不过已经好些日子了。
    这件事静姝也知道,她和婆母李夫人去庄子上的时候,母亲还送了几种给她们赏玩。
    周江远立刻反应过来:把夫人所有制的香,备用的香料全都拿出来。说完便让人一份一份地拿去给苏静彤闻。
    苏静彤这会子倒是很安静。
    周江远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新有的爱好,味道浓烈,又易于散发到空气中让人闻见,很大可能就是这样做的手脚。没承想居然不是?
    静姝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觉得这香最容易让人动手脚。
    周江远毕竟是男子,不擅长制香、用香。静姝就上前去细细品了起来,等依次闻过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母亲房里的香都在这里了?
    吴妈妈很肯定,她怕有所遗漏,还带着管香的丫鬟在屋子里又搜过一圈。
    那自己感觉之中少的到底是什么?自己并不喜熏香,因而衣物上大多是花香,房间里放的是新鲜蔬果。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母亲的香少了些什么?
    静姝猛然明白过来,让霁月去周府把母亲送给自己的香拿了过来。
    果然,母亲房里少的就是这种香。拿给苏静彤后,还没靠近,就猛地要冲过来,被早准备在旁的两个五大三粗的妈妈给架住了。
    看来这背后之人扫尾扫得很利索。母亲房里只怕也是有人身在曹营心在汉,不然怎么能把香给弄走。
    母亲房里管香的丫鬟一看这阵势吓坏了,不住地跪下磕头:奴婢,奴婢娘得了急病,只想偷偷得些银两买药。求大小姐明鉴,奴婢万万不敢害夫人呐。
    静姝暗暗思索。
    孙姨娘现在摊在床上动都动不得。
    苏静彤是真的疯了。
    苏继文呢,虽然他这个人一味地偏爱孙姨娘那一房,又对功名利禄有贪念。可是他胆小又怕事。请太医来他也不怕,反而是知道母亲的伤另有隐情跑得飞快,自己的小厮参和在里面他又急的跳脚,不像是这件事的主使。
    说实话,静姝现在最怀疑的就是苏静礼了。之前苏继文就在为他的事奔走,母亲也因为拒绝去相看而和苏继文闹了不愉快,静姝不信他一点都不知道。况且,自己的婚事,不就是自己的这位好兄弟替硕亲王办事的成果吗?
    管香的丫鬟已经被拖下去审了,但她确实只是偷了香去卖。刚开始只敢每种偷卖一点,后来发现吴妈妈根本无心顾及自己这里,便胆大了起来。问及她怎么敢偷香的时候,只是一味地磕头认错,最后逼急了才道:大少爷房里的知琴也偷偷卖东西,奴婢也是偶然间见她偷拿大少爷的东西去卖才起了这心思。
    听了这话,两人相对一眼,周江远就就叫人去通知苏静礼来。
    看着苏静礼不明就里的样子,静姝就忍不住想嗤笑,只怕现在府里的风吹草动根本就瞒不过这位大少爷的眼,却还在这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等人把知琴的罪行一一道来之后,苏静礼瞠目结舌,哆嗦着手指着知琴道:我念在你是姨娘指给我的份上,把屋子里的事都交给你打点,没想到你便是如此报答我的吗?
    知琴不敢回话,只低下了头啜泣,脸上的悔恨倒不像做戏。
    静姝喝着茶,就算知琴螳螂捕蝉,苏静礼只怕还是黄雀变蝉,诱人上钩呢。主仆俩半斤八两罢了。
    苏静礼天人交战了许久,最后挣扎着开口道:知琴有错,只她到底是我姨娘赐给我的人,还求父亲和大姐看在姨娘的份上留她一命吧。
    静姝自知不是苏静礼的对手,因此只当做没有听到。
    正巧此时,周江远派去角门守着的人回来报信。周江远听完只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就让人下去了。
    周江远对着苏静礼拱了拱手:这事本轮不到我插手,只是你嫡母受伤,如今昏迷不醒。你父亲、你姐姐悲痛万分难以开口,我也只能替他们分诉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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